高校在市場動盪中出售私募股權資產以籌集資金 - 彭博社
Laura Benitez, Dawn Lim, Allison McNeely
私募股權公司正經歷十多年來最漫長的資金回籠週期，遲遲未能向投資者返還資本。作為其最穩定客户羣體之一的頂尖大學捐贈基金，已難以繼續等待。
高利率環境與前總統特朗普的貿易政策，阻礙了原本有望加速私募退出的併購市場復甦。其關於切斷哈佛、普林斯頓等名校聯邦撥款的威脅更添壓力。這迫使資產管理人開始考慮終極方案：通過轉讓私募股權份額回籠資金。
併購基金投資者曾將今年視為紙面收益轉化為流動性的關鍵年份。然而新一輪經濟動盪卻讓二級市場交易成為焦點——該市場為創紀錄的2024年後又預測將實現200億美元增長，一季度交易量據估算已同比激增45%。
“當大量資金被鎖定時，新投資機會的獲取變得愈發困難，“德州理工大學私募投資主管克里斯托弗·懷特表示。
將530億美元捐贈基金中近40%配置於私募的哈佛大學，目前正深入洽談約10億美元基金份額轉讓。開創從傳統股債轉向另類資產先河的耶魯大學，同樣在探索二級市場退出。
據要求匿名的知情人士透露，普林斯頓捐贈基金近期已就流動性解決方案與潛在顧問展開磋商，並着手研究私募股權轉讓的具體操作方案。
低迴報率
併購退出分配佔淨資產值的比例持續下降
數據來源：MSCI
德州理工大學20億美元捐贈基金正面臨多年回報疲軟和分配頻次過低的困境。基金首席投資官懷特表示，計劃削減部分私募股權配置。
試圖通過二級市場退出的投資者將面臨充足但壓價的買方需求。這個曾經沉寂的私募股權角落如今已成為最炙手可熱的金融領域，吸引了阿波羅全球管理、阿瑞斯管理公司等機構的新資金湧入。但部分投資者擔憂在市場不確定性中拋售會坐實鉅額虧損。阿瑞斯二級市場主管內特·沃爾頓指出，近期市場波動可能導致報價進一步走低。
貝恩諮詢數據顯示，截至2024年底併購行業在2.9萬家未退出企業中沉澱着約3.6萬億美元未實現價值。去年向投資者分配的金額佔淨資產值比例驟降至11%的歷史新低，遠低於25%的長期平均水平。
配置失衡
過去十年蜂擁進入風投和私募領域後，大學捐贈基金如今深陷難以估值資產的過度配置困境。這種失衡衝擊着從圖書館建設到獎學金髮放、教授薪酬支付等全方位依賴捐贈基金的運營體系。
“如今許多大學比以往更依賴捐贈基金來維持運營預算，“高地諮詢公司捐贈基金與基金會首席投資官高拉夫·帕坦卡表示，這使得各校捐贈基金管理委員會處於"高度警戒狀態”。
“這有點像在電影院為不太可能發生的火災規劃逃生路線，”他説，“每個人都想第一個衝出去。”
上個月，特朗普政府宣佈將暫停向哈佛大學發放超過20億美元的多年期撥款，並在該校拒絕其要求後正審查更多資金。哥倫比亞大學、普林斯頓大學、西北大學和康奈爾大學的聯邦資金也遭到凍結。
比爾·阿克曼週二批評哈佛將資金配置於流動性較差的投資，稱該校正面臨財務危機。這位潘興廣場資本管理公司的億萬富豪創始人兼哈佛校友認為，該機構只有接受"實質性折價"才能脱手私募股權資產。
據知情人士透露，有限合夥人權益組合通常能以面值5-6%的適度折價出售，但近期部分交易折價已達10-20%。由於買賣雙方難以確定基金估值，市場進一步動盪可能加劇交易難度。這些人士要求匿名討論非公開定價信息。
“二級市場交易同樣面臨不確定性，”律所Akin Gump合夥人法迪·薩曼接受採訪時表示，“與半年前相比，當前估值體系更不清晰。”
早在近期市場動盪前，眾多投資者就已尋求退出途徑。阿波羅次級業務聯席主管康寧·譚預計，不確定性加劇將促使首輪買家加速拋售。雖然部分機構暫緩了次級銷售，但“最終仍有大量必須出售的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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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特表示，德州理工大學目前排除了出售全部基金份額的可能性，因為市場波動導致報價低至無法接受。該校正在考慮更不尋常的選擇，比如通過特殊目的工具出售優先股，以緩解壓力。
“你可以更有創意，以避免承受更大的損失，“懷特説。
那些難以向投資者返還資本的同類型公司，也正成為試圖退出者的主要流動性來源。二級市場基金的募集——旨在通過折價購買基金份額獲利——在另類投資管理人中風靡一時，他們正籌集數十億美元用於此類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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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es剛剛籌集了超過30億美元用於一個基金，該基金允許富裕個人折價購買私募股權基金份額並按季度贖回投資。與此同時，阿波羅最近推出了其首隻二級市場基金，籌集了54億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