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大選：圖斯克的改革議程在總統選舉中面臨考驗 - 彭博社

唐納德·圖斯克攝影師：達米安·萊曼斯基/彭博社波蘭總理唐納德·圖斯克試圖扭轉八年民粹主義統治的努力正面臨考驗，與此同時歐洲其他地區也在竭力遏制保守派和民族主義勢力日益增長的支持率。

自不到兩年前重新執掌歐盟第五大經濟體以來，圖斯克的議程一直受到內部分歧和即將離任的總統安傑伊·杜達（現反對黨法律與公正黨的盟友）否決威脅的阻礙。

週日開始的總統選舉是圖斯克所在政黨證明其自由主義理念仍能引起選民共鳴的機會，也是確保司法改革和婦女權利等領域立法能夠通過的機會。

5月14日，拉法爾·特扎斯科夫斯基（中）在波蘭布熱格向支持者致意。攝影師：達米安·萊曼斯基/彭博社民調顯示，在第一輪投票前，圖斯克的盟友、華沙市長拉法爾·特扎斯科夫斯基領先於其主要民粹主義對手、歷史學家卡羅爾·納夫羅茨基。兩人很可能在6月1日的決選中對決。

特扎斯科夫斯基的失敗將危及圖斯克的整個國內議程。但這也將破壞波蘭在歐洲大陸關鍵時刻重返親歐盟主流的努力，尤其是在東部地區。羅馬尼亞將於週日舉行總統選舉第二輪投票，極右翼候選人喬治·西米恩可能獲勝。投票前的最終民調顯示，華沙市長的支持率有所下降。

歐洲對外關係委員會智庫華沙辦事處主任皮奧特·布拉斯表示：“沒有特扎斯科夫斯基的勝利，圖斯克的政治計劃將根本無法實施，或註定走向失敗與解體。”

曾任歐洲理事會主席的圖斯克在波蘭重新掌權，民眾廣泛支持他結束與歐盟持續多年的對峙——這場對峙導致數百億歐元援助被凍結。2023年10月大選時，創紀錄的投票率讓選民排隊投票直至凌晨。

儘管圖斯克仍因成功對抗民粹主義而受布魯塞爾讚賞，但其支持率持續下滑。CBOS三月民調顯示，50%波蘭民眾對圖斯克執政聯盟持負面看法，僅38%表示支持。

與歐洲其他國家一樣，他還必須應對民粹主義勢力抬頭——唐納德·特朗普重返白宮、美國總統發起的貿易戰及威脅削減對歐軍事支持，都助長了這股勢頭。

5月12日，卡羅爾·納夫羅茨基在華沙向支持者致意。攝影師：沃伊切赫·拉德萬斯基/法新社/蓋蒂圖片社華沙大學政治學教授安娜·馬特斯卡-索斯諾夫斯卡指出，若納夫羅茨基勝選，將成為民族主義者的意外勝利，使圖斯克聯盟淪為"苟延殘喘卻無法施政"的政府。她表示，改革計劃失敗將危及"波蘭在民主國家陣營中的地位"。

在將法律與公正黨趕下台後，圖斯克立即着手清除該黨的政治遺產，他曾在競選期間承諾要讓這個3700萬人口的國家恢復"常態"。但每一步都舉步維艱——例如試圖撤銷司法體系爭議性改革時，就遭到杜達總統的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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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斯克最終選擇性保留了上屆政府多項標誌性政策，從打擊非法移民到養老金、育兒補貼及公務員加薪等社會福利支出。這些舉措多數獲得廣泛支持，但也付出政治代價。

隨着選民逐漸認清圖斯克兑現競選承諾的能力有限，加之執政聯盟內部矛盾激化，越來越廣泛的選民羣體開始疏遠現政府。

波蘭女性羣體尤為不滿，她們發起抗議譴責圖斯克未能實現墮胎非罪化。當總理試圖放寬歐盟最嚴苛的墮胎法時，執政聯盟中的小黨派不僅阻撓改革，還退出了同性民事結合合法化的草案談判。杜達總統也明確表示將拒絕簽署這兩項法案。

2024年7月23日，華沙一場支持墮胎權示威活動中的抗議者。攝影師：Damian Lemanski/Bloomberg圖斯克還採納了前任主張的某種經濟民族主義，聲稱"資本具有國籍"，並呼籲國有企業以促進國內利益為先而非利潤最大化。此舉令期待他終結國家干預經濟時代的投資者大為震驚。

民調機構Ibris負責人馬爾欽·杜馬錶示，歸根結底，民眾對圖斯克政府的不滿核心在於未能解決高昂的生活成本問題。“他未能兑現’讓民眾錢包變鼓’的關鍵競選承諾，這令人們感到失望。”

政治分析師布拉斯指出，由於法律與公正黨仍掌控總統職位，圖斯克勝選雖改變了政府卻未改變政治體系。但若恰斯科夫斯基入主總統府，主要障礙將被消除，圖斯克議程的真正考驗才剛開始。

11月23日，唐納德·圖斯克在華沙黨內初選總統候選人宣佈儀式上祝賀拉法爾·恰斯科夫斯基。攝影師：Omar Marques/Getty Images東歐資本集團中歐市場及新歐洲基金組合經理埃格勒·弗雷德里克松表示，波蘭面臨勞動力短缺、基礎設施現代化和增加國防開支等重大挑戰，這些問題只有獲得明確授權的政府才能應對。

如果特扎斯科夫斯基落敗，波蘭將重新變得像匈牙利或斯洛伐克那樣，這兩個國家的民粹主義領導人維克托·歐爾班和羅伯特·菲佐屢次與布魯塞爾發生衝突，並因對法院和媒體等民主機構的攻擊而面臨批評。

“波蘭將從歐洲的希望之國變成歐洲的負擔，“布拉斯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