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清除初創公司Climeworks將裁員22% - 彭博社

Climeworks公司成立於2009年，於2021年在冰島建成試驗工廠，隨後在2024年投入運營的更大規模工廠目前仍在擴建中。

攝影師：Heida Helgadottir/彭博社隨着美國政府大幅削減氣候激勵措施和項目，致力於逆轉全球變暖的初創企業面臨嚴峻考驗，Climeworks AG公司正在裁員106人。

這家瑞士初創企業是最早開發直接空氣捕集（DAC）技術的公司之一，該技術可從空氣中吸收二氧化碳。在去年獲得美國政府5000萬美元資助後，該公司原計劃開始建設其最大規模的工廠，捕獲空氣中多達100萬噸導致地球變暖的二氧化碳，並可能在建設期間再獲得5億美元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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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準備好推進該項目，但也需要考慮出現變動或政府不批准該方案的情況，”Climeworks聯合創始人兼聯席首席執行官揚·烏爾茨巴赫在接受彭博綠色獨家採訪時表示。

2024年5月，揚·烏爾茨巴赫在冰島赫利舍迪的Climeworks猛獁碳捕集工廠。裁員前該公司員工數為483人。“我們正從高速增長階段轉型，”烏爾茨巴赫稱。鑑於不利的市場環境，公司正尋求降本增效以實現盈利。為此“需要適度整合業務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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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或摧毀脆弱的碳清除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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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imeworks成立於2009年，2021年在冰島建成試驗工廠後，又於2024年投運規模更大的升級版設施（目前仍在擴建中）。

該公司不僅是全球空氣碳捕集領域先驅，更與冰島合作伙伴實現了二氧化碳地下封存。研究顯示這些氣體最快兩年內就能礦化成岩石，永久封存導致全球變暖的温室氣體。這幫助其融資近8億美元，成為資金最充裕的直接空氣捕集初創企業。

但DAC技術能耗高且成本昂貴。Climeworks向個人用户收取每噸1000美元的二氧化碳捕集費用，而同期歐盟碳排放交易體系中每噸二氧化碳價格僅為65歐元（約合73美元）。

不過隨着過去十年間全球各國設定淨零目標，這為企業採購高誠信碳信用創造了動力。據碳清除數據平台CDR.fyi統計，Climeworks已獲得38萬噸的捕集訂單，目前全球有140家DAC初創企業。西方石油公司於2023年以11億美元收購了其中一家——碳工程公司。

但隨着特朗普政府撤銷氣候政策並推行反ESG言論，市場發展可能放緩。這一變化正值此類技術試圖擴大規模且亟需更強有力支持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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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捕集聯盟執行董事傑西·斯托拉克表示：“現階段削減任何聯邦計劃，都將對未來十年這些技術的廣泛部署造成災難性影響。“該行業組織的成員包括Climeworks。

CDR.fyi聯合創始人羅伯特·霍格倫德表示，另一個挑戰在於碳清除缺乏"天然"市場。例如，生產可持續航空燃料的企業若能將其成本降至化石燃料水平，就能在市場上銷售該產品。而碳信用需求完全依賴企業自願選擇抵消排放。

目前這個市場基本被單一買家主導：微軟公司。“碳清除作為產業仍十分脆弱狀態，“碳清除倡導組織Carbon Gap聯合創始人埃利·米切爾-拉爾森指出。

碳清除主要買家

數據來源：彭博新能源財經，CDR.fyi

注：BECCS指生物能源碳捕集與封存，DAC指直接空氣捕集

這意味着碳清除初創企業比大多數氣候科技公司處境更艱難。Pitchbook數據顯示，2025年第一季度全球風投對DAC初創企業的投資約1.1億美元，同比下滑約46%。

“我確信今明兩年會有不少DAC公司倒閉，“霍格倫德預測，“長遠來看可能只剩五家左右技術最優秀的企業。”

儘管為節省資金進行了裁員，但Climeworks創始人伍爾茲巴赫表示公司仍在融資，並透露正在關注收購機會，以防小型DAC初創企業資金鍊斷裂。

去年全球平均氣温較工業化前水平升高1.5攝氏度。《巴黎協定》要求"努力"將温升控制在閾值以下，這不僅需要停止温室氣體排放，還需清除大氣中過量碳。最權威研究顯示，到本世紀中葉全球每年需清除數十億噸碳，而當前碳清除產業規模與之相去甚遠。

Climeworks的試點工廠"Orca"年捕獲能力為4000噸二氧化碳，但自2021年建成以來從未實現過年捕獲量超1000噸。該公司正在建設年產能3.6萬噸的"Mammoth"工廠，但創始人伍爾茲巴赫坦言建設進度慢於預期。

“我們選擇採取分步推進策略，“伍爾茲巴赫表示。從Orca到Mammoth，Climeworks已實現了一系列技術升級，但他指出這些改進"也帶來了新挑戰”。據全球碳計劃統計，去年全球化石燃料與水泥行業的二氧化碳排放量預計達374億噸。

路易斯安那工廠是Climeworks實現2030年百萬噸級、2050年十億噸級碳捕集目標的關鍵環節。受特朗普政府政策影響，伍爾茲巴赫承認該項目必然延期。若最終取消，公司或將重心轉向加拿大、德國和沙特年產能20萬噸的替代項目。

環保組織Carbon180執行董事艾琳·伯恩斯指出：“政策反覆不僅阻礙氣候行動，更會打擊商業信心與經濟穩定。”

但投資機構認為此次裁員並非DAC行業的危機信號。舊金山風投機構Moxxie Ventures董事總經理亞歷克斯·羅特表示：“這種規模調整是合理控制成本，為可持續增長奠定基礎。“該機構專注直接投資空氣捕集技術領域，但未投資Climewor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