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經濟：鐵血財相會在高温下融化嗎？——彭博社
Martin Ivens
倫敦市長薩迪克·汗爵士、副首相安吉拉·雷納和財政大臣雷切爾·裏夫斯在倫敦羅尼·斯科特爵士俱樂部。
攝影師：WPA Pool/Getty Images Europe戰術性撤退何時會演變成潰敗？基爾·斯塔默爵士週四做出了執政以來最大幅度的政策逆轉，承諾恢復部分退休人員的冬季燃料補貼（WFA）——這項補貼去年七月剛被他取消。這位首相在工黨後座議員的不滿低語演變成怒吼後選擇了妥協，該措施已成為選民對政府諸多不滿的象徵性事件，目前執政黨在民調中已落後於民粹主義的英國改革黨。
首相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前行。沒有人——甚至以"務實"自居的斯塔默本人——清楚他在經濟領域的指路明燈是什麼。作為人權領域成就卓著的前律師，他在監獄體系自由化改革和國際法庭謙抑態度中可見其影響力；但在其他領域，他似乎最得心應手的仍是外交事務。過去兩週內，多位唐寧街經濟顧問毫無徵兆地辭職。他們似乎同樣對領導人的經濟哲學毫無頭緒——或者對此深感失望。
彭博社觀點關税混亂與財政無能是糟糕的經濟配方哈佛大學爭取的遠不止留學生權益追隨芒果，而非金錢CEO們可以阻止白宮的攻擊——如果他們現在行動斯塔默歷來有見風使舵的作風，但財政大臣雷切爾·裏夫斯因冬季燃料補貼政策反轉而面臨的信譽危機，比其他政策反覆更為嚴重。財政大臣在增税措施遇挫後被迫急轉彎的情況並不罕見。然而，裏夫斯去年7月將削減"冬季燃料補貼"宣傳為贏得金融市場信任的必要犧牲——市場始終對工黨的財政揮霍心存疑慮。這是她自詡"鐵腕財相"為控制借貸而設的早期自律考驗，如今卻以失敗告終。涉及金額14億英鎊（19億美元），按財政部標準並不算大。
但真正的代價是財政大臣的公信力受損。事件還牽連她和首相的新聞團隊——在政策轉向當天，他們仍在否認相關報道。斯塔默政府正逐漸給人留下不可靠的印象，這種觀感加劇了外界的不安情緒。
這種不安或許事出有因：在公共支出審查前三週，四月官方數據顯示政府支出較上年同期增加66億英鎊。
儘管去年秋季實施了增税預算，但公共部門加薪和福利支出增速已超過税收增長。過去12個月，借貸規模比預算責任辦公室（其財政規則守護者）的預測高出110億英鎊。隨着國際市場對特朗普政府揮霍無度的擔憂，債務利息的沉重成本（工黨在野時常強調這點）正在攀升。
財政大臣的讓步並未給這場風波畫上句號。任何從政策反轉中受益的養老金領取者都需等待一年才能恢復福利金髮放。而承諾政策逆轉的弊端在於，這會激發民眾對其他領域讓步的期待：斯塔默和裏夫斯在擬議的福利削減政策上也面臨日益強烈的反轉壓力。超過170名工黨議員——足以推翻政府在下議院的多數優勢——通過大量致信黨鞭長，以及上週與首相本人的激烈會議，明確表達了他們的不滿。
裏夫斯如今還需提防兩位影子財政大臣的夾擊。對她更為不利的是，這兩位都來自黨內——副首相安吉拉·雷納，以及曾擔任工黨首相和長期財政大臣（後任首相）的戈登·布朗，後者曾是裏夫斯從政初期的楷模。
雷納作為直選產生的副黨魁，既是工黨的寵兒又擁有法定權威，而多數同僚的職位僅取決於首相的個人任命。她的逆襲經歷——16歲輟學生子後從工會政治起步，最終衝破男性主導的政壇躋身黨的領導層——賦予了她深厚的工會支持基礎，以及在"温和左翼"議員中的穩固地位。這些議員對斯塔默和裏夫斯突然轉向財政緊縮深感失望，認為這簡直是保守黨的罪行。他們如今痛心疾首地質問：如果工黨政府也要削減養老金和殘障津貼，當初選它有何意義？
據一系列媒體爆料，這位副黨魁曾與財政大臣激烈辯論，主張通過對富裕階層開徵八項新税來避免公共支出削減。為贏回被改革黨奪走的工人階級選票，雷納還提議削減外國人的福利待遇。這些大膽構想本應在在野時期就經過充分論證（儘管其中許多與工黨整體税收立場相悖），但在財政大臣焦頭爛額平衡預算之際拋出，頗有公然唱反調的意味。
然而經濟現實無法用魔法棒——或政策急轉彎來抹去。若不改革福利制度，公共開支將難以控制。正如福利大臣莉茲·肯德爾本週受訪時坦言：“現在每天新增1,000份個人獨立補助金申請。“與此同時，公共部門工會正以罷工威脅要求提高年度津貼，儘管漲幅已遠超通脹水平，而政府原計劃通過上任初期的快速協議來平息行業不滿。
面對這種怨氣沖天、職位爭奪與合理批評交織的亂局，裏夫斯有三種選擇：秋季削減開支或增税，或是推遲艱難決策寄望轉機。市場顯然傾向前兩種組合方案，而多數工黨議員自然更青睞後兩種組合。
財政大臣的成色即將見分曉——過早過多讓步的代價，就是"鐵腕"財相的光環消融。冬季燃料補貼的讓步已不可避免，但裏夫斯必須迅速行動，這次政策逆轉只是特例而非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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