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非司酮：為何美國再次審查墮胎藥——彭博社

2024年華盛頓特區美國最高法院外的示威者。攝影師：瓦萊麗·普萊施/彭博社自2022年美國最高法院推翻確立全國性墮胎權的羅訴韋德案裁決以來，關於干預措施的爭議主要集中在一種終止妊娠的藥物——米非司酮上。2024年6月，法院維持了當前藥物流產的可及性水平，這是美國最常見的終止妊娠方式。然而，許多州仍限制米非司酮的使用，進一步削減其可及性的努力仍在繼續，美國衞生與公眾服務部領導人表示有意重新評估該藥物的安全性。

什麼是米非司酮？

米非司酮是一種用於終止妊娠的口服藥物，通過阻斷維持妊娠所需的孕激素髮揮作用。醫生會將其與米索前列醇（一種治療胃潰瘍但也能引發宮縮的藥物）聯合使用。研究表明，這兩種藥物聯用時，無需額外干預即可在約98%的情況下有效終止妊娠。法國於1988年成為首個批准使用米非司酮輔助墮胎的西方國家，目前全球已有90多個國家批准該藥物。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於2000年批准其使用。

多年來，藥物流產在美國變得越來越普遍。與診所手術相比，這種方式侵入性更小且更為便捷。根據生殖權利研究與倡導組織古特馬赫研究所的數據，美國醫療系統中採用藥物流產的比例從2020年的53%上升至2023年的63%。在此期間，新冠疫情爆發後政策調整使得通過電子處方和郵寄方式獲取流產藥物更為便利，同時隨着最高法院推翻羅訴韋德案判決，美國多州實施了墮胎限制。

特朗普政府對米非司酮持何立場？

唐納德·特朗普成功的總統競選被反墮權組織視為勝利。競選期間的一場新聞發佈會上，特朗普未排除撤銷米非司酮使用許可的可能性。就任後他未公開評論該藥物，但衞生部長小羅伯特·F·肯尼迪在5月15日國會聽證會上承諾重新評估米非司酮安全性，此前保守派智庫倫理與公共政策中心發佈的報告指出，10%服藥女性出現大出血、敗血症或其他嚴重不良反應。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局長馬蒂·馬卡里4月24日曾表示，除非有新數據發佈，否則暫無計劃重新審查該藥物，而EPPC報告於四天后公佈。

生殖健康專家稱這份基於2017至2023年服用該藥物人羣保險索賠數據的報告是"垃圾科學"。作者在發佈前既未提交外部同行評審，也未公開所用數據庫以供獨立驗證結果。

一瓶米索前列醇片。攝影師：Anna Moneymaker/Getty Images### 其他關於米非司酮安全性的研究有何發現？

米非司酮被視為安全有效的藥物。一項針對2009至2010年5.5萬例流產的2015年研究顯示，使用該藥物終止妊娠的人羣中僅0.3%出現需要住院、手術或輸血的主要併發症。根據FDA醫師用藥指南，嚴重感染導致死亡的案例屬於“極少數”情況。

關於米非司酮的法律爭議有哪些？

在2024年6月的裁決中，保守派佔多數的最高法院一致認定，試圖推翻FDA對米非司酮監管方式的反墮胎醫生和組織缺乏訴訟資格，因其未直接受該機構決策影響。這為其他反對者再次挑戰該藥物留下了空間。

事情是這樣的。最受關注的一起案件中，密蘇里州、愛達荷州和堪薩斯州在德克薩斯州聯邦地方法院起訴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主要理由是反對通過遠程醫療提供墮胎藥物。今年5月，特朗普政府建議駁回此案或將案件移交其他法院，因為原告與德克薩斯州並無關聯。

一名紐約醫生因向上述州的患者寄送墮胎藥物，遭到德克薩斯州總檢察長起訴並被路易斯安那州大陪審團起訴。紐約州州長凱西·霍楚拒絕了路易斯安那州對該醫生的引渡要求。包括紐約州在內的少數幾個州已頒佈所謂的遠程醫療墮胎保護法，旨在保護這類從業者不受墮胎限制嚴格州的刑事追究。

2024年華盛頓美國最高法院外的示威者。攝影師：瓦萊麗·普萊施/彭博社### 米非司酮的可及性如何？

各州對墮胎（包括藥物流產）的監管法律差異巨大。古特馬赫研究所數據顯示，28個州對藥物流產實施限制，其中7個州明確限制遠程醫療獲取。路易斯安那州成為首個將無處方持有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定為刑事犯罪的州，並將這些藥物列為管控危險物質。懷俄明州立法機構3月推翻州長否決權，通過法案要求實施藥物流產前必須進行超聲檢查和胎心檢測。此外，截至5月1日，各州立法機構今年已提出32項限制獲取及29項禁止藥物流產的新法案。

由於擔心2022年羅訴韋德案被推翻後全國範圍內會出現短缺，八個由民主黨領導的州開始儲備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後者可單獨用於終止妊娠。紐約州衞生部門儲備了15萬片米索前列醇，但一位發言人表示，該州無人動用這批藥物，且藥品已過期將被銷燬。加州醫療保健獲取與信息部發言人表示，該州庫存的25萬片米索前列醇已全部發放完畢，目前暫無補充計劃。

馬里蘭州一位發言人透露，該州儲備的3萬劑米非司酮和5000劑米索前列醇已全部分發完畢。俄勒岡州發言人表示其30%的米非司酮儲備已配發給診所。馬薩諸塞州稱其1.5萬劑米非司酮儲備尚未使用。華盛頓州發言人指出，由於首批訂單將於明年初到期，該州已於2025年1月追加訂購了1.76萬劑米非司酮和6.15萬劑米索前列醇。新墨西哥州表示對米索前列醇庫存實行定期輪換以避免過期。新澤西州未就其儲備藥物的分發情況置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