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的擔憂遠超北約想象——彭博社

Marc Champion

不是開玩笑。

攝影師：亞歷山大·卡扎科夫/法新社

在關於俄羅斯的辯論中，爭論往往歸結為一個簡單的命題：經過三年的掙扎，目睹其部隊在烏克蘭遭受重創，弗拉基米爾·普京總統真的有可能挑戰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聯合力量嗎？是時候結束這個問題了。本週，我與來自約20個國家的一大羣將軍和其他穿制服的軍官共度了一天。他們聚集在英國皇家聯合軍種研究院，討論將軍團重建為戰爭的主要組織單位。這些是我們認為在1991年蘇聯解體後已經多餘的大型聯合軍種編隊，但現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普京——又重新流行起來。我離開時的理解是，那些可能不得不參與戰鬥的人不是在問俄羅斯對北約成員國的攻擊威脅是否真實，而是在問攻擊會在哪裏、何時以及以何種形式發生。他們也沒有猜測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可能會或可能不會做什麼。他們最擔心的是他們可能沒有多少時間準備。

彭博社觀點從黑幫妻子到MAGA女性：TikTok趨勢正在失去動力馬斯克與Telegram的人工智能協議為更多戲劇性事件埋下伏筆亞洲“賣出美國”時刻的問題阻止鋼鐵交易！日本在這筆交易中讓步太多2022年俄烏衝突爆發時，北約指揮官和所有人一樣，對俄軍進攻基輔的拙劣表現感到震驚——這場潰敗讓莫斯科最精鋭的作戰部隊和裝備損失殆盡。但隨後的任何自滿情緒如今都已消散。與最初預估的5-10年不同，根據丹麥今年早些時候的情報評估，當前對烏作戰結束後普京具備挑戰北約能力的預測呈現多層次態勢：局部衝突需6個月準備，波羅的海地區戰爭需2年，而更大範圍的歐洲衝突則需要5年。普京目前在戰場部署的作戰力量已是2022年發動入侵時的兩倍，且徵兵仍在繼續。武器裝備產量激增。通過接觸西方先進武器（如"海馬斯"系統），俄軍已掌握反制手段。烏軍曾擁有的戰場創新絕對優勢已然消失。為對抗北約而打造的俄羅斯空軍不僅現代化程度高，且保存完好。我屢次聽聞近乎欽佩的評價，驚歎俄軍在烏克蘭展現出的快速學習與適應能力。在無人機和電子戰領域，俄羅斯可能已領先北約。這場戰爭證明，少量高性能無人機在影響力和適應性上無法與數量優勢抗衡。

鮮為人知的是，俄羅斯也在不斷提升其巡航導彈和彈道導彈的精確度與生存能力。即便是美國製造的"愛國者"防空系統，如今也難以攔截"伊斯坎德爾"導彈（可視為俄版ATACMS導彈），該武器已被廣泛用於打擊從"海馬斯"火箭炮到烏軍指揮所等各類目標。最令西方將領警醒的是，俄方持續表現出對傷亡率的極度漠視，這為普京及其將領創造了北約指揮官無法企及的戰略自由度。在RUSI會議中，多位發言者強調必須將部隊防護列為優先事項，同時需調整歐洲政界領導人和民眾對高傷亡率的預期。俄羅斯的進攻能力與戰略目標均無爭議。普遍共識是普京旨在重建俄羅斯在歐洲的強國地位，為此將持續試圖征服前俄屬殖民地並瓦解北約。實現這一目標無需入侵波蘭——儘管質疑者常以此設問。最有效的瓦解方式，是通過破壞北約核心條款《集體防禦第五條》的公信力。該條款賦予歐洲小國抵抗莫斯科要求的底氣，但其根基在於盟國間行動意願的信任紐帶，因而十分脆弱。要摧毀這種信任，只需對愛沙尼亞發動一場混亂的襲擊——即便當前普京也具備這種能力。而歐洲領導人在決策應對時，將不得不權衡重大風險。首先，新建軍團尚未就緒。美軍現有四個快速反應軍，其中第18空降軍是唯一能快速部署至俄北約衝突前線的部隊，下轄2個步兵師、2個空降師（著名的82師和101師）及情報、醫療、通信、炮兵和憲兵旅。但即便第18軍仍在探索如何在烏克蘭新型戰爭中取得優勢——當下數萬架無人機參戰的戰場環境使隱蔽和機動變得異常困難。由英國主導的北約"快速反應部隊"仍在組建中，至少需要一年才能達到美軍第18軍的綜合戰力水平。無論準備是否充分，美、英、法、德、意等國部隊都必須穿越由運輸瓶頸、跨國許可審批和基礎設施不足構成的蛛網式障礙馳援東線。北約雖設有專項工作組，但向莫斯科展示聯盟東援能力的演習最早也要2027年才能舉行。更嚴峻的是，與後勤線受西方和平國家保護的烏克蘭不同，北約的補給體系從戰爭伊始就會遭襲。所有參與戰時供應鏈的歐洲港口、倉庫、工廠和鐵路樞紐都將成為俄軍導彈的合法打擊目標。並非全是壞消息。關鍵進展是歐洲內部已就"必須在烏克蘭阻止普京"形成更強共識（儘管存在匈牙利歐爾班政府等例外）。軍備重整資金正在到位，英國下週將發佈的《戰略防務評估》預計撥款10億英鎊（13.5億美元）採購無人機並加速戰場決策。但時間不等人。歐洲仍以和平時期官僚主義節奏行動，美國反而在開倒車。西方必須改變——行動時機與方式的決定權在普京手中，西方的猶豫只會為其創造行動窗口（不論在烏克蘭還是其他地區）。正如退役英軍上將、北約前歐洲盟軍副司令魯珀特·史密斯所言：“戰爭勝負取決於你手中現有的籌碼。“按當前軌跡，這些籌碼可能不足以阻止克里姆林宮推進其強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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