滙豐、摩根大通面臨倫敦辦公室員工工位短缺問題——彭博社

5月8日倫敦金融城正在開發的新辦公樓。攝影師：Jaimi Joy/彭博社新冠疫情推動遠程辦公熱潮五年後，銀行高管們越來越強烈地要求員工重返辦公室。

然而越來越多的情況是，他們連足夠的工位都無法提供。摩根大通剛在英國和巴黎新增了數千個工位。西班牙畢爾巴鄂比斯開銀行因企業及投行團隊擴張，其英國辦公空間已捉襟見肘。而曾宣稱要縮減辦公空間的滙豐控股，如今倫敦工位缺口或高達7700個。為此該行正洽談租賃第二棟新大樓——距現總部僅一步之遙，此前其已決定2023年撤離金絲雀碼頭，遷至倫敦金融城更精簡的新全球總部。

這些只是疫情後出人意料的房地產緊縮的縮影。強制返崗政策、為吸引員工設計的更寬敞佈局及持續增長的人員編制，推高了歐洲大陸的辦公需求，打亂了高管們縮減工位節省成本的計劃。而開發商多年謹慎導致的供應短缺，使得現有辦公空間更加有限，讓重返辦公室計劃雪上加霜。

開發商斯坦霍普的租賃總監凱文·達爾維希表示：“疫情期間及之後盛行一時的’辦公室消亡論’已被證明是嚴重誇大其詞，尤其是在倫敦。”

滙豐銀行計劃明年從金絲雀碼頭遷至倫敦金融城的聖保羅全景大廈。攝影師：傑米·喬伊/彭博社在歐洲範圍內，這種趨勢逆轉在英國首都最為顯著——這裏不僅經歷了全球金融危機後銀行業辦公需求持續萎縮（英國脱歐和疫情加劇了這一趨勢），如今也成為了"重返辦公室"呼聲最高的地區。倫敦仍是歐洲投資銀行的重要樞紐，相較於商業和零售貸款業務，投行對現場辦公的要求更為嚴格。

世邦魏理仕集團數據顯示，2011年金融機構在倫敦金融城及碼頭區租用辦公面積約2190萬平方英尺，到2020年末已縮減至1610萬平方英尺。

世邦魏理仕倫敦辦公租賃交易主管詹姆斯·尼科爾森指出：“過去10到15年間，多數銀行都在戰略性地調整資源配置和員工規模，這很大程度上源於全球金融危機的後續影響。”

仲量聯行數據顯示，去年倫敦所有行業租户中，銀行及金融機構的擴租幅度最大。第一太平戴維斯總監喬什·蘭姆（負責倫敦核心區租賃諮詢）透露，今年八家最大規模的新租户中就有兩家銀行。這種逆轉令部分提前佈局"去中心化辦公"的企業措手不及。滙豐銀行在前任掌門祈耀年領導下曾計劃縮減40%房地產規模，卻在2023年底簽約入駐倫敦金融城新全球總部——與其金絲雀碼頭現址相比實為大幅縮減。

滙豐銀行金絲雀碼頭辦公地點

來源：彭博社

但據彭博新聞報道，高管們現在擔心新大樓面積不足，有預測顯示辦公桌缺口可能高達7700個。該銀行正在洽談租用金絲雀碼頭銀行街40號另一棟大樓的場地以緩解空間短缺問題。

德意志銀行曾多次強調居家辦公是削減辦公成本的方式，在將其倫敦辦公點從21棟建築縮減至4棟（包括位於金融城的新英國總部）後，終於停止了在倫敦的收縮。知情人士透露，該行正在評估倫敦約25萬平方英尺空間的選項，可能保留當前金絲雀碼頭的前哨站，或在其他地方另尋替代辦公場所。

據知情人士稱，隨着企業和投資銀行團隊擴張，西班牙對外銀行（BBVA）在倫敦的辦公空間日趨緊張。這些未獲授權發言而要求匿名的人士表示，該行已在其大樓額外租用了一層來安置新團隊。

彭博社去年報道稱，BBVA正在為其倫敦業務物色新的區域總部，計劃將辦公面積擴大近一倍至約5萬平方英尺（4600平方米）。

“返崗辦公正全面展開，週中辦公人數已恢復至疫情前水平，“英國土地公司首席執行官西蒙·卡特上月表示，這家地產商重申了3%至5%的租金增長預期。

在倫敦以外地區，重返辦公室的進程更為緩慢。隨着疫情消退，歐洲銀行通過提供更靈活居家辦公政策來提升員工吸引力。許多機構仍允許員工將時間相對均等地分配在家與辦公室之間。這一策略還額外節省了數百萬成本。

法國巴黎銀行今年2月披露，自2023年底以來已縮減包括分支機構在內的12萬平方米辦公空間，相當於近半個帝國大廈體量。荷蘭ING集團目前全球辦公面積較2020年減少30%，而德國商業銀行預計到本年代末將法蘭克福及周邊辦公面積減半。

巴黎的法國巴黎銀行總部大樓攝影師：Nathan Laine/彭博社ING與計劃2028年遷入小型化新總部的商業銀行，均推行居家與到崗五五分的政策。法國BPCE銀行集團90%員工每月可居家辦公10天，但每週至少到崗2天。交易部門因監管要求必須現場辦公。

不過歐洲大陸銀行已開始運用追蹤工具並收緊政策，通過促進團隊協作與導師制度推動員工返崗。德意志銀行去年不顧員工抗議，將每週居家辦公天數從3天減至2天，且禁止員工在同一周內選擇週一和週五連續居家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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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最大銀行在法蘭克福及附近埃施博恩的辦公面積縮減了40%。2020至2022年間，其全球辦公相關支出下降約17%。但此後隨着該行對既有及新建物業的投資，相關費用已開始回升。

部分銀行辦公需求也反映出華爾街機構在歐洲的態勢。美國銀行瑞士地區負責人兼德瑞奧股權資本市場主管托爾斯滕·保利表示，在蘇黎世銀行業務團隊規模翻倍後，該行已擴充了當地辦公空間。

全球僱員超30萬人的摩根大通近期宣佈簽約巴黎更大辦公場所，該決策並非基於增員計劃。在倫敦，該行正入駐金絲雀碼頭原瑞信總部部分區域，以緩解鄰近自有大樓的空間壓力，並保留進一步擴展的選擇權。

金絲雀碼頭瑞信總部外立面標識拆除後空置區域的施工腳手架。攝影師：盧卡·德保利/彭博社這家美國最大銀行於1月要求員工全面恢復每週五天到崗，取消了數千名員工的混合辦公選項，迴歸疫情前的考勤政策。

重返辦公室的趨勢讓一些公司難以找到可行的選擇，尤其是在倫敦——過去十年的連續衝擊使得開發商不敢對辦公樓開發進行投機性投資。摩根士丹利在考察市場多年後，決定重新承諾使用其現有的倫敦總部，該公司前CEO詹姆斯·戈爾曼曾在2020年預測未來將"大幅減少房地產”。

銀行使用辦公樓的方式帶來了進一步壓力，許多銀行試圖提供更多便利設施以吸引員工返回。這意味着容納相同數量員工所需的總空間開始回升。

“如果把這兩個因素結合起來，實際上最終人均空間會比疫情前更多，“仲量聯行英國辦公室業務負責人本·卡倫表示。

貝萊德集團首席執行官拉里·芬克今年早些時候在接受倫敦《泰晤士報》採訪時抱怨，他找不到空間來安置最近的收購項目。

開發商Castleforge在德意志銀行前倫敦總部改造項目頂部向貝萊德老闆拉里·芬克展示了一條信息。來源：邁克爾·科瓦奇一個可能的選擇是位於温徹斯特大廈的前德意志銀行總部。該項目由Castleforge牽頭的開發團隊在俯瞰貝萊德當前倫敦總部的大樓頂部，通過巨幅橫幅向芬克傳遞了一條信息。

“嘿，拉里，聽説你在找好的辦公空間時遇到了麻煩。我們就在你面前！也許給我們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