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必須解決其移民增長之痛——彭博社
Gearoid Reidy
凱蒂貓會怎麼做？
攝影師：Yoshikazu Tsuno/AFP/Getty Images
凱蒂貓似乎不太可能引發移民辯論。
但本週日本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從凱蒂貓到長壽動畫系列《新世紀福音戰士》中的綾波麗，為眾多經典角色配音的著名聲優林原惠美在博客中討論日益增多的外來人口問題。
她呼籲打擊違規外國人，並批評留學生享受免費獎學金而本地人需自費教育。她博文的核心是呼籲讀者投票。但最尖鋭的言論是她擔憂若當前趨勢持續，本土習慣和日本特性可能消失，就像被"入侵物種"甲殼類威脅自然棲息地的本土小龍蝦。（網絡輿論發酵後，林原刪除了關於小龍蝦的比喻）
彭博社觀點石油的失落十年即將重演中美貿易協議不能對芯片手軟債券義警正在打盹香港聯繫匯率制度繃得太緊雖然遠不及洛杉磯抗議的規模，但她的言論表明在這個移民現象剛成氣候的國家，該議題正變得炙手可熱。當局不應忽視這個問題，正如其他地區政客曾放任自流，直到邊緣羣體被視為唯一掌握答案的人。
我在2022年曾撰文指出，長期被刻板印象視為封閉移民的東京，實際接納的外國人數量遠超許多人的想象。這一趨勢仍在延續，過去十年在日外國人數量幾乎翻倍，2024年更創下10%的驚人增幅。關鍵不在於絕對數值而在於變化速度：過去三十年間，外籍居民佔比從不足1%升至3%以上，預計2050年將達到10%左右1。
西方國家的失誤助長了批評聲浪，網絡紅人們將日本與其他國家混為一談更推波助瀾。相比許多正受反移民民粹主義困擾的國家，東京的策略要精妙得多，但同樣難逃YouTube算法的影響：簡單搜索"日本移民問題"，立刻會彈出西村博之等流量紅人的視頻——這位擁有百萬粉絲的論壇企業家對所有議題都有爭議性觀點。這些視頻標題諸如《憑什麼日本人要供養外國人？》《日本毫無防備》《日本將不再是日本人的國家！》
他們刻意忽略的是，日本並不存在大量消耗社會福利的閒散外籍羣體。該國接收的庇護申請者極少，對吸引的國籍有選擇性，且邊境管控有效。儘管外籍人口增加，非法滯留者數量卻比三十年前減少四分之三；外籍犯罪案件數量同樣呈現下降趨勢。生搬硬套他國論點在這裏根本行不通。
但確實存在一些監管滯後的合理關切。從短期居留者濫用日本醫保體系的擔憂，到允許遊客輕鬆獲取日本駕照的離奇法律漏洞，人們擔心這個國家的待客之道正被利用。
國內人口下降使情況複雜化。去年適齡勞動人口減少了22.4萬。這既增加了對外籍勞工的需求，也加劇了日本人被"取代"的憂慮。
林原的言論道出了一個事實：日本社會最令人稱道的特質——從公共交通、醫療到低犯罪率的"井然有序"——極度依賴全民守則。
新來者常被各種規範困擾，從垃圾分類到地鐵禁音。但這些對居民（尤其是密集城市的居民）和諧共處至關重要。無論外籍或本地居民，都對林原指出的失禮行為深有共鳴；疫情後國門重開以來，日常摩擦明顯增多。法務省調查顯示，近78%民眾最希望外籍居民遵守當地規則習俗。
政府未能與時俱進。直到現在東京才開始討論基礎問題，比如禁止拖欠醫療費遊客再次入境，或對未繳醫保者拒發簽證延期。筆者近期指出日本未統計外籍人士購房便利度。隨後曝出東京某公寓外籍業主疑似驅趕住户經營非法民宿的案例引發持續關注。
政客們的反應較為遲緩。首相石破茂承諾國家"將接納遵守規則的外國人"，同時警告稱那些不守規矩者"將受到嚴厲處理"。長期擔任黨領導職務的候選人河野太郎最近通過批評非法移民來提升自己的政治資本。
這是一個變革中國家必經的成長陣痛。“入侵物種"之類的論調充其量毫無助益。但日本也不應重蹈其他國家的覆轍——那些國家無視民眾對移民問題和貧民窟化的擔憂，最終當主流政客置若罔聞時，只能眼睜睜看着民眾轉向極端政客。遏制民粹主義煽動者崛起的辦法，是正視這些憂慮並貫徹公平公正的待遇原則。畢竟，凱蒂貓還會有什麼其他期待呢？
更多彭博社觀點：
想要更多彭博觀點？ OPIN <GO> 。或者您可以訂閲 我們的每日通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