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斯蒂芬·米勒主導特朗普對移民和哈佛的文化戰爭——彭博社
Nancy Cook
白宮政策副幕僚長斯蒂芬·米勒及其他助手在白宮內閣會議期間。攝影師：阿爾·德拉戈/彭博社2025年，特朗普政府的白宮正以更快速度重塑聯邦政府和美國社會，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斯蒂芬·米勒為這一議程注入了強效催化劑。
39歲的米勒通過在唐納德·特朗普總統核心圈近十年的經營積累了巨大權力和影響力。長期被視為西翼移民政策推手的他，如今還主導着迫使美國頂尖大學屈從於特朗普意志的運動。
作為政策副幕僚長，他仍在推動關閉美墨邊境並廢除美國出生嬰兒自動獲得公民權的長期制度——這是米勒在特朗普首個任期就開始謀劃、並在重掌白宮前持續佈局的目標。6月28日週五，美國最高法院在出生公民權訴訟中給予白宮關鍵性初步勝利，使政府朝實施新限制措施邁進一步，成為第二任期迄今最顯著政績之一。
“他可能是白宮最具影響力的人物，這是他從2015年追隨特朗普至今贏得的地位，“共和黨前眾議院議長紐特·金裏奇評價道。
特朗普政府將矛頭指向哈佛大學、哥倫比亞大學等頂尖學府，指控這些院校在支持巴勒斯坦的校園抗議活動中未能充分保護猶太學生，或通過多元化計劃歧視白人學生。
據一位特朗普盟友透露，政府已撤回聯邦資金、逮捕外國學生並試圖干預學生構成——這些都是米勒保護西方文明、讓教育迴歸基礎教學理念的一部分。上週，弗吉尼亞大學校長詹姆斯·瑞安表示，在學校多元化、公平與包容政策接受調查期間，他選擇辭職而非對抗美國政府。
米勒在特朗普核心圈的影響力持續擴大。他不僅挺過了第一任期內的幕僚內鬥，還在2021年1月6日國會暴亂後特朗普政治流亡期間保持緊密聯繫，並助力其2024年總統競選。
如今重返白宮，米勒通過保持與幕僚長蘇茜·懷爾斯及其佛羅里達州核心團隊、特朗普歷屆競選官員的關係，在第二任期遊刃有餘。他還需協調特朗普與億萬富翁埃隆·馬斯克的友誼——其妻子凱蒂正為馬斯克效力。
儘管公開形象咄咄逼人，米勒卻具備特朗普陣營罕見的特質——能與多方和睦相處，並在白宮各派系間縱橫捭闔。
他最初以阿拉巴馬州參議員傑夫·塞申斯高級助理的身份進入特朗普核心圈，隨着塞申斯出任司法部長，他在移民議題上與史蒂夫·班農結盟。當塞申斯失勢後，米勒迅速劃清界限，逐漸與伊萬卡·特朗普、其丈夫賈裏德·庫什納以及前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拉里·庫德洛建立密切關係。據另一位特朗普盟友透露，這些年間他已成為威爾斯、小唐納德·特朗普、副總統JD·萬斯和馬斯克不可或缺的智囊。
“他深諳內部政治博弈之道，“特朗普首任白宮立法事務主任馬克·肖特評價道，“他對移民等議題充滿熱忱，同時又對總統保持極致謙恭。他清楚在這些問題上絕不能搶總統風頭。”
元老身份為他帶來天然優勢。肖特回憶2016年特朗普選定邁克·彭斯作為競選搭檔時，他抵達特朗普大廈時，現場僅有的兩名助理就是霍普·希克斯和米勒。“他可不是特朗普核心圈的新人，“肖特強調，“自這場政治現象誕生之初，他就身處其中。”
米勒未回應置評請求。白宮新聞秘書卡羅琳·萊維特發表聲明稱：“斯蒂芬·米勒能成為特朗普總統最信賴、資歷最深的幕僚之一絕非偶然——他總能交出成績單。”
杜克大學的歲月烙印
據一位特朗普盟友透露，米勒對精英學府的蔑視源於2000年代末在杜克大學的求學經歷。學生時代他為校報撰寫評論文章，曾報道2006年一名黑人女性誣告三名白人曲棍球隊員強姦案。這起涉及種族與階級議題的案件當年引發全美媒體關注。
特朗普的盟友表示，自那時起，米勒就認為美國頂尖學府過度關注多樣性、性別、政治和宗教議題，未能維護國家最高利益。2007年他曾為杜克大學校報撰寫批評自由主義教授的評論文章，題為《激進主義畫像》。
特朗普核心幕僚曾在第一任期討論過整頓高等教育，考慮過取消名校免税資格的想法——這一措施近期在哈佛大學身上已開始嘗試。但團隊始終未能就向特朗普提交的最佳方案達成共識。
隨後新冠疫情席捲全美，消耗了白宮所有精力，而謀求連任的特朗普最終敗給了喬·拜登。
米勒是少數堅信特朗普將東山再起的幕僚之一，他在其創立的"美國優先法律"智庫中醖釀了諸多文化戰爭理念，該機構旨在為移民、高等教育及其他文化戰焦點議題打磨法律策略。
加入校園戰場
如今在特朗普第二任期約五個月之際，這場針對常春藤盟校的戰爭已成為其執政綱領的基石——這一動向連特朗普核心圈外的人都始料未及。
2023年10月7日哈馬斯襲擊以色列並劫持數十名人質後，校園內批評以色列軍事行動的抗議活動使許多猶太裔學生感到校園環境不再安全，這為米勒提供了所需彈藥。此事成為特朗普打擊多元化包容項目、校園體育跨性別運動員及反猶主義的更廣泛戰役組成部分。
在白宮，政策委員會主任米勒、高級政策戰略家文斯·黑利、前白宮律師梅·梅爾曼和吉恩·漢密爾頓帶頭對哈佛等高校發起行動。
哈佛校友梅爾曼正直接與校方談判以恢復聯邦撥款。司法部、衞生與公眾服務部、教育部及總務管理局等多個政府部門也深度參與其中。他們認為美國機構與領導人過於自由派，便直指國內最負盛名的學府以壓制進步思想。
特朗普顧問表示，最終目標是暫停向哈佛等高校發放聯邦資金，直至其同意將經費用於科研而非行政管理，或停止被視為具有黨派傾向或對保守派敵意的活動。白宮還希望為接受聯邦資助的院校制定師生行為準則。
批評者指出這些舉措違反第一修正案，並威脅學術獨立性。
“失去聯邦資金將讓他們感到切膚之痛。若不迅速改變行為，許多直接依賴聯邦資助的項目將難以為繼，"米勒數月前在福克斯新聞表示，“我們將動用一切可用手段。”
2018年3月29日，伊萬卡·特朗普（左）與斯蒂芬·米勒在登上海軍陸戰隊一號前漫步於白宮南草坪。攝影師：安德魯·哈勒/彭博社已有跡象表明，白宮迫使精英大學屈從於特朗普意志的策略正在奏效。哈佛大學正試圖與白宮協商恢復其逾20億美元的聯邦撥款——儘管解決方案似乎遙遙無期。哥倫比亞大學或康奈爾大學似乎更接近達成協議。
這一切都證明，米勒試圖在移民、法院、大學乃至K-12教育等各個層面改變國家軌跡的策略正在發揮作用。
“孩子們將被培養成愛國者。想要獲得聯邦納税人資助的學校，必須向學生灌輸公民價值觀。“米勒在5月1日白宮簡報會上警告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