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FAS污染：全面禁止是我們的最佳希望——彭博社

Lara Williams

夠了。

攝影師：喬爾·薩熱/AFP/Getty Images

你對PFAS（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質）瞭解得越多，情況就越糟糕。儘管監測和修復技術的進步值得歡迎，但世界首先需要的是全面禁止這些化學物質。事實上，我們昨天就需要這樣做。

PFAS有超過10,000種，也被稱為“永久性化學物質”，它們幾乎無處不在，包括不粘鍋、防水服裝、智能手機、微波爆米花包裝、護髮素、消防泡沫、心臟起搏器、殺蟲劑和牙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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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曼尼·帕奎奧在拳擊場上的感人堅持 它們不易降解；也不會停留在我們放置它們的地方。因此，我們現在可以在血液、母乳、南極洲、野生動物和自來水中找到PFAS。在荷蘭，國家公共衞生與環境研究所警告人們不要食用後院雞產的雞蛋，因為這些雞蛋中化學物質含量過高。儘管目前尚不清楚為什麼家庭自產雞蛋中的PFAS含量高於商業雞蛋，但有一種理論認為，蚯蚓現在含有這些化學物質，而母雞喜歡吃蚯蚓。

野生動物與鄉村保護聯盟及河流信託等環保組織的分析報告顯示，英格蘭近所有河流、湖泊和池塘均超出擬議安全限值，其中85%水域的PFAS含量至少達安全線五倍。法國因PFAS污染已禁止16個市鎮的飲用水供應，而調查新聞項目“永恆污染計劃”更在歐洲定位出23,000個污染場地及21,500個疑似污染點。飲用水禁令恐怕只是開始。

若污染的廣度與深度已令人難以想象，其健康危害則更為嚴峻。PFAS與多種癌症風險上升、生育障礙、分娩併發症、青春期延遲及免疫系統受損相關，還可能引發高膽固醇和腎臟問題。

這堪稱氣候變化級別的危機——甚至同樣存在廠商遊説與隱瞞行徑。作為PFAS最初也是最大的生產商之一，3M公司與杜邦公司的內部文件顯示，這些企業早已知曉該物質會在人體累積並顯現毒性數十年卻秘而不宣。儘管3M仍堅稱其含PFAS產品在日常使用中"安全"，該公司已於2022年12月宣佈將在2025年底前全面停用PFAS。兩家企業已為污染相關訴訟支付數十億美元和解金，隨着人身傷害案件陸續進入司法程序，賠償金額可能繼續攀升。

與二氧化碳類似，我們向環境中排放PFAS的時間越長，問題就會越嚴重，通過修復技術清理的難度也越大。雖然全球PFAS市場規模僅略超280億美元，但如果不採取任何措施阻止這些化學物質持續流入環境，英國和歐洲每年清理相關污染的成本可能高達1000億歐元（1160億美元）。這還不包括醫療保健費用，據北歐部長理事會估計，這部分每年至少需要520億歐元。

儘管户外裝備零售商Patagonia Inc.和快餐連鎖企業麥當勞公司等一些消費品牌已承諾逐步淘汰其產品和包裝中的PFAS，但其他企業卻遲遲未採取行動。一個由研究人員、律師和記者組成的團隊還揭露了一場大規模的遊説活動，該活動旨在反對歐洲提出的限制措施，顯示出對變革的頑固抵制。

因此，我們需要禁令，但到目前為止，我們只看到針對特定化學品或在少數領先國家針對某些行業的零散禁令。

丹麥將從2026年7月起禁止進口和銷售經過PFAS處理的服裝、鞋類和防水劑，而自2020年以來，該國已禁止在紙質食品包裝中使用這些化學物質。丹麥最近還宣佈禁止23種農藥，這些農藥會形成一種流動性極強的PFAS，稱為三氟乙酸。與此同時，法國已禁止在紡織品、化妝品和滑雪蠟等多個消費品類別中使用PFAS。然而，在法國特福鍋製造商SEB集團領導的遊説活動後，廚具被排除在禁令之外。儘管這是一個開始，但坦白説，對於一個已有安全替代品的行業給予例外，實在是令人憤慨。

一項全面禁令可能即將出台。2023年，歐盟五個成員國——荷蘭、瑞典、丹麥和挪威——向歐洲化學品管理局提交了一份提案，目前正由兩個科學委員會審議。該禁令涵蓋消費和工業應用領域，對於某些尚無替代方案的用途（如醫療器械）預計將設置有時限的豁免。

這項限制措施最重要的意義在於採取預防性原則，將超過10,000種PFAS作為整體而非單獨物質進行監管。據專注於有害合成化學品的慈善機構CHEM Trust稱，按照現行逐項分析化學物質的監管速度，完成所有PFAS的評估需要超過40,000年。

因此歐盟禁令將是一個重大進步，其積極影響將超越歐洲範圍。但我們需要等待較長時間才能看到它生效——如果一切順利，各行業過渡到新規可能要到2028年。

與此同時，其他地區的進展令人失望。英國政府於6月發佈了PFAS管理臨時立場文件，但該文件因未選擇一次性監管所有化學物質而是自行創建分類而遭到科學家批評。這種做法不僅存在風險（未能監管缺乏毒性數據的化合物），而且缺乏緊迫性。在美國，特朗普政府已撤回近1500萬美元的農田PFAS污染研究資金，同時環境保護署宣佈計劃取消四種永久性化學物質的飲用水限值。

當然，即使明天就全面禁用所有PFAS物質，也無法消除已經存在於我們體內和飲用水中的這些化合物。但限制措施確實有效——歐洲已禁止使用的兩種化學物質PFOS和PFOA就是明證。2023年的一項研究顯示，丹麥人體血液中這些化學物質的濃度已隨時間顯著下降。

是時候停止與這些危害人類和生態的化學物質玩"打地鼠"遊戲了。立即採取行動，我們或許還有機會收拾這個爛攤子。更多彭博社觀點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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