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迫在眉睫的乳製品短缺將阻礙全球增長——彭博社

最需要牛奶的發展中國家，其產量僅佔全球的一半。

攝影師：Annice Lyn/Getty Images AsiaPac這是每個嬰兒的第一口食物，而我們永遠喝不夠。全球每年生產近10億公噸牛奶——比所有小麥或水稻的產量還多。未來十年這一領先優勢還將擴大，乳製品消費增速預計將超過其他任何農產品。在急劇變暖的地球上，這帶來了一系列問題。

看看需求端。發展中國家有超過5億四歲以下兒童，其中約三分之一患有發育遲緩——這種身材矮小症狀將導致成年後的健康、教育和經濟問題。他們大多能受益於蘇格蘭營養學家約翰·博伊德·奧爾1920年代首次提出的政策：通過提供乳製品來獲得營養更豐富的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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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潮

本世紀大部分時間裏，4歲以下人口將保持穩定

來源：聯合國人口司

就人類福祉而言，我們應當歡迎這一趨勢。乳製品價格相對較高，當我們超越最基本的生存水平後，消費量就會增加。正如經合組織上週預測，如果南亞、東南亞和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未來十年消費量激增，這主要是他們期待已久的經濟發展帶來的積極信號。

問題出在供應端。牛奶的主要產區與急需它的年幼消費者地域錯配。全球超過90%的四歲以下兒童生活在發展中國家——但這些國家的牛奶產量僅佔全球一半。

僅歐洲就佔全球產量的四分之一，而極易變質的乳製品很少跨境銷售。以全脂奶粉（WMP）為例，在中國對嬰兒配方奶粉的需求顛覆全球乳業十年後，其全球貿易總量僅佔原奶的2%。即便是這有限的貿易量也已足以擾亂當地供應鏈。在新西蘭——因其出口主導地位常被比作乳製品界的沙特阿拉伯——東南亞進口商的需求在5月將WMP價格推至三年高位，同時黃油通脹率已超過50%。

富乳之國

發達國家佔據全球近半數乳製品產量

數據來源：聯合國糧農組織

注：2023年數據，單位為生鮮乳公噸。

由於貿易調節作用有限，在發展中國家需求激增而供應增長乏力的情況下，我們極可能面臨短缺危機。國際乳品聯合會四月警告稱，到2030年全球乳製品缺口將達3000萬噸。另一研究機構IFCN乳業研究網絡則預測同期將出現1050萬噸短缺。這場乳荒將使最需要營養的人羣無力承擔高價。

氣候變化加劇了這一困境。熱帶和亞熱帶國家實現自給自足將更為艱難——本月《科學進展》期刊研究顯示，極端高温可能導致產奶量下降10%。

乳業既是全球變暖的受害者，也是重要推手。奶牛消化牧草時排放的甲烷導致畜牧業每年產生21億噸二氧化碳，相當於全球三分之二汽車的排放量。發展中國家增產將惡化這一狀況：非洲和南亞每公斤生鮮乳的污染值是發達國家的3-4倍，因富裕國家機械化集約養殖的碳足跡遠低於傳統方式。

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富裕國家對於植物基替代品的興趣似乎正在減弱似乎正在減弱，它們應重新承諾轉向非畜牧類食品。我們有限的乳製品生產能力中，仍有太多被富裕人羣佔據，他們已經變得如此厭倦，以至於我們現在將牛奶用於健身補劑等奢侈品，與基本營養需求相當。

乳製品之王

富裕國家的牛奶產量高出數倍

來源：聯合國糧農組織，彭博觀點計算

注：數據單位為每頭牛每年產奶量（公噸）。

相對富裕的發展中國家如中國和巴西，也可以通過轉向更集約化的養殖方式提升水平。如果它們將產量提高到發達國家水平，只需保留當前奶牛數量的三分之一即可滿足需求。

在印度這個全球最大的乳製品生產國，潛在收益可能更大。由於宗教原因禁止宰殺停止產奶的奶牛，目前有超過500萬頭流浪牛在街頭遊蕩，傳播疾病、攻擊人類、遭遇交通事故，並助長有組織犯罪。規模更小、集約化養殖的牛羣將緩解這一牛隻氾濫問題。增加水牛乳業（印度約半數牛奶來自水牛，且水牛不被視為聖物）也會有所幫助。

有一點是確定的：敦促貧困國家放棄富裕國家已享受到的乳製品營養益處，這種做法令人反感且註定失敗。如果我們想減少牛奶的碳足跡，就需要更高效地生產它，而不是指望問題自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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