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辦公室政策加深銀行業跨大西洋分歧——彭博社

“如果花旗在業績下滑時期通過提供更靈活的工作安排來吸引更優秀人才，這對他們來説是合理的，”梅奧表示。“他們可能因此獲得一些優秀人才，那些能力出眾且重視靈活性的員工。”

攝影師：馬克·麥克安德魯斯/彭博社美加銀行正以快於歐洲同行的速度召回員工返崗辦公，這加劇了金融業最具標誌性的職場政策分歧。

新冠疫情迫使多數員工居家辦公五年後，根據彭博社分析，歐洲市值前15的銀行中僅有7家要求部分或全部員工每週到崗四天及以上。而在北美市值前15的銀行中，這一數字達到11家。

北美銀行返崗政策嚴於歐洲

渣打銀行是彈性辦公政策最靈活的大型銀行

數據來源：公司披露

注：部分政策尚未生效

雖然整體數據未體現細節差異（例如某些國家的交易團隊可能需滿足全職到崗的監管要求），但兩地整體策略的差別顯而易見。

分析顯示，這15家美加銀行目前對部分或全部員工的最嚴苛要求是平均每週到崗4.2天。歐洲同基準下的平均要求為3.4天，且沒有一家歐洲大型銀行實行全員每週五天到崗制。

昔日同事比爾·温特斯與傑米·戴蒙的針鋒相對，凸顯出大西洋兩岸的行業領袖們在未來工作模式上遠未達成共識。

“我們與成年人共事，“7月31日，總部位於倫敦的渣打集團行政總裁温特斯在接受彭博電視採訪時，如此解釋他對居家辦公的支持立場。“成年人之間可以進行成熟對話，共同決定如何最有效地管理團隊。”

摩根大通的戴蒙則對不認同其每週五天到崗要求的員工缺乏耐心，曾在2月告誡員工不要"浪費時間"聯名反對這項政策。

“我完全尊重你們不願每日通勤的權利。但你們無權對摩根大通發號施令，“他在後續採訪中對彭博電視表示，此前他承認對自己引發輿論風波的強硬表態感到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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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銀行長期抱怨其競爭劣勢，股價表現不僅落後於美國同行，甚至不及自身賬面價值。部分分析師將居家辦公分歧視作這一現象的延伸——財務狀況更佳的華爾街銀行顯然在制定規則時更具話語權。

“要麼按他們的方式，要麼走人，”富國銀行資深銀行業分析師邁克·梅奧在泛指華爾街銀行時如此評價。他認為堅持辦公室辦公是“一種飢渴進取文化、一支求勝團隊的標誌”，現場員工更多的企業將從協同效應和效率提升中獲益。

不過梅奧以花旗集團為例，反駁了關於召回員工還是給予自主權存在“放之四海皆準”答案的觀點。

在這家銀行進行痛苦的多年度重組期間，除監管要求必須全勤的崗位外，花旗堅持每週三天到崗政策，並在八月額外給予員工"隨處辦公"兩週的福利。

“若花旗在業績下滑時期通過提供更高工作靈活性來吸引優秀人才，這對他們確有戰略意義，”梅奧表示，“他們可能因此獲得重視靈活性的頂尖人才。”花旗拒絕對其政策置評。

亞洲金融機構則呈現多元化政策。日本多家銀行採用混合辦公模式，而部分澳大利亞銀行已開始通過將考勤與績效掛鈎召回更多員工。中國大陸銀行在2023年初解除疫情防控後不久即全面恢復辦公室坐班制。

歐洲模式

在歐洲，即便最盈利的銀行也將混合辦公作為人才保留手段。

其中包括西班牙的BBVA銀行，該行經常是歐洲盈利最佳的銀行之一，並堅定推行每週兩天居家辦公政策。其人才與文化主管保羅·託賓表示，這種模式"幫助我們吸引並留住優秀人才”。

意大利的聯合聖保羅銀行第二季度業績超預期，該行要求員工50%工作時間在辦公室完成。

歐洲銀行股表現遜於美國同行

直到最近，歐洲銀行的交易價格仍低於賬面價值

KBW歐洲銀行研究主管安德魯·斯廷普森表示：“歐洲銀行的回報率正處於一代人以來的最高水平，我認為他們不認為有改變現狀的緊迫性。如果説有什麼不同的話，他們可能覺得如果在彈性工作制上更具競爭力，就可以在薪酬方面降低競爭力。”

這與匹茲堡大學的研究不謀而合，該校在2024年1月發表了一項研究，分析了標普500指數成分股的居家辦公政策。研究團隊考察了企業政策、員工滿意度、盈利能力和股價。

該研究的合著者、匹茲堡大學教授馬克·馬錶示，研究發現"企業在股市表現不佳後更可能強制推行返崗政策”。他認為當前美國推行的返崗政策反映了勞動力市場降温，導致權力重新向管理層傾斜。

這種策略的潛在回報尚不明確，至少在學術層面如此。馬的研究發現"強制返崗政策實施後財務表現並無變化”，同時還指出"政策收緊時員工工作滿意度顯著下降”。

歐洲推行此類強制措施的複雜因素在於，任何政策變動都需要與員工進行廣泛協商，這可能導致流程延長。

法國興業銀行正推行全集團每週最多一天遠程辦公的統一政策，以消除地區間政策差異。但發言人表示新規在法國要到2026年9月才生效。在愛爾蘭銀行，代表員工的工會已告知成員不要遵守9月1日即將實施的每月8天到崗要求。德意志銀行去年要求員工每週到崗3天時也遭遇抵制。

麥肯錫公司合夥人邦妮·道林談及大西洋兩岸差異時表示：“如果未來仍存在一定差距，我不會感到驚訝”，並特別指出倫敦為"推動商業空間轉為住宅用途"採取的措施。

然而，對於近20年前創立Algebris資產管理公司的銀行投資者戴維德·塞拉來説，前方的道路是明確的。

塞拉表示，考慮到戴蒙的過往業績，“對於一個擁有數千人的大型機構而言，聽從他的建議肯定比不聽從更為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