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招募南非女性引發調查 - 彭博社
Antony Sguazzin, Loni Prinsloo, Mathabiso Ralengau
2022年阿拉布加經濟特區的航拍圖。
攝影師：Collection Maykova/Shutterstock俄羅斯企業正擴大招募非洲年輕女性以緩解勞動力短缺，此舉加劇了外界對許多人被派往烏克蘭戰場的擔憂。
最新招募活動發生在金磚國家成員國南非。主要招聘方之一——韃靼斯坦的阿拉布加經濟特區生產軍用無人機。知情人士透露，南非政府正在調查俄羅斯企業的行為及其真實意圖。
該行動涉及使用金磚國家標識的組織。金磚國家女性商業聯盟南非分會於5月簽署協議，承諾明年為阿拉布加及烏拉爾房屋建築商Etalonstroi輸送共計5600名工人。
此前，總部位於南非的金磚國家學生委員會1月發佈阿拉布加建築和酒店業職位廣告，招聘18至22歲女性，南非Instagram和TikTok網紅隨後開始推廣這些崗位。
“俄羅斯面臨勞動力需求問題，“女性聯盟主席勒博杭·祖魯今年早些時候訪俄時簽署了該協議，她向彭博社表示，“南非則面臨失業危機。”
俄羅斯人口老齡化和萎縮，加上數十萬男性被派往烏克蘭前線以及薪資激增，導致勞動力市場出現缺口。與此同時，南非三分之一的勞動力處於失業狀態。儘管經濟層面可能説得通，但這種招聘行動正受到越來越多的審查。
例如，阿拉布加經濟特區被科學與國際安全研究所（ISIS）等機構發佈的三份研究報告指控誘騙非洲女性到工廠組裝"沙赫德-136"自殺式無人機。ISIS指出，這類特定工作中女性被認為比男性更可靠。
知情人士透露，比勒陀利亞官員可能傳喚俄羅斯外交代表進行質詢。由於尚未發表公開聲明，該人士要求匿名。
南非國際關係與合作部在回應質詢時表示：“南非政府正在積極調查有關以虛假借口招募南非人蔘與外國項目的報告。目前政府尚未發現俄羅斯工作機會與其宣稱目的不符的確鑿證據，但已注意到阿拉布加公司涉嫌招募年輕人的指控。”
向該經濟特區的招聘機構阿拉布加創業公司及埃塔隆斯特洛伊烏拉爾發送的詢問未獲回應。在博茨瓦納的一場活動中，阿拉布加代表否認非洲工人在無人機工廠就業。學生委員會與金磚國家女性商業聯盟也否認經其協助招募的工人最終會進入該設施工作。
“目前沒有確鑿證據表明前往那裏的人遭受苦難，“委員會秘書長特姆貝利勒·姆蓬戈塞接受採訪時表示，“我們很貧窮，需要機會。我們並非派遣人員去製造無人機。”
事實上，在這個34歲以下女性失業率超過48%的國家，赴俄工作對許多人頗具吸引力。阿拉布加的廣告宣稱月薪可達800美元——雖不及南非體面薪資水平，但至少是份工作，不過遠低於韃靼斯坦地區的平均工資。
博茨瓦納活動中分發的阿拉布加創業公司宣傳冊細節。來源：彭博社據學生反映，四月間學生委員會與阿拉布加創業公司代表曾兩次造訪約翰內斯堡索韋託的拜爾斯·諾德中學推廣該工作計劃。
有學生向彭博社透露，校訪期間他們獲贈阿拉布加品牌T恤和鋼筆，對方承諾提供工作機會與免費機票，並宣稱通過在特區就業可逐步獲得自有公寓。學生們表示，他們被要求通過WhatsApp註冊招聘系統。
在阿拉布加初創公司官網的文獻中，並未提及無人機工廠的工作。但ISIS和全球打擊跨國犯罪倡議組織的報告指出，儘管事先未被告知，大多數簽約女性最終都被安排到無人機工廠工作。
美聯社在2024年的報道中也披露，非洲女性被迫在該工廠勞動。該無人機工廠和阿拉布加經濟特區屢遭烏克蘭轟炸，最近一次發生在8月9日。
“我們估計約90%前往阿拉布加的女性最終參與了無人機項目，“華盛頓ISIS高級研究員斯賓塞·法拉加索表示，“她們在製造武器，如今已成為戰爭的一部分，因此暴露在戰火中。”
烏克蘭哈爾科夫發現的俄製"沙希德-136"無人機殘骸。攝影師：斯科特·彼得森/蓋蒂圖片社ISIS在7月28日的報告中指出，阿拉布加正在建設可容納4.1萬名新增工人的住宅區，這表明其計劃擴大無人機生產規模。
金磚國家女性商業聯盟董事會成員克里斯·馬潘加表示，該組織並未參與將人員送往不安全的工作環境。他表示，該組織正試圖幫助俄羅斯填補480萬工人的短缺，並正在與包括鞋類製造商Orthomoda在內的其他公司進行談判。
該聯盟表示，其運作“受南非婦女事務部的授權”。聯盟在其網站上表示，自稱是南非公主的祖魯在俄羅斯之行中有未透露姓名的南非議員陪同。
南非婦女事務部在一份聲明中表示，雖然知道該組織，但與該聯盟沒有正式聯繫。該部門對俄羅斯的招聘計劃並不知情。南非外交、教育和勞工部門未回應置評請求。
到目前為止，阿拉布加主要針對布基納法索和埃塞俄比亞等較貧窮的非洲國家。該公司在其網站上表示，2023年運營的第一年，該計劃僅招聘了22名工人，但設定了2025年招聘8000多人的目標。2024年上半年，在182名新員工中，只有6名是南非人。
俄羅斯公司和機構也一直在南部非洲其他地區積極招聘。
俄羅斯在招募非洲年輕女性製造無人機嗎？
4月，阿拉布加創業公司在博茨瓦納首都哈博羅內的博茨瓦納大學舉辦了一場活動。在該活動中，當潛在候選人的父母提出質疑時，代表們否認申請人將在無人機工廠工作。他們還將該計劃描述為一種賦予年輕女性權力的方式，以此解釋為何男性被排除在外。
在位於南非境內的飛地萊索托，反對黨領袖兼前教育部長馬哈利·法莫策一直在為年輕人招募赴俄留學和工作機會。
此舉促使政府發佈聲明，警告家長謹慎選擇子女留學目的地。法莫策在接受彭博社聯繫時拒絕透露合作的俄羅斯機構名稱。據當地媒體梅洛裏廣播報道，部分被招募者已於8月20日啓程前往俄羅斯。
“這些女性大多生活在弱勢社區，她們缺乏教育、就業、獨立生活和旅行的機會，“ISIS組織的法拉加索表示，“當她們抵達阿拉布加時，會殘酷地發現承諾與現實工作的巨大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