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會或成貿易戰中的不情願破壞者 | 路透社

2019年11月22日黃昏時分，美國華盛頓國會山的美國國會大廈景象。路透社/洛倫·埃利奧特 華盛頓，5月14日（路透社Breakingviews）- 唐納德·特朗普可能已經暫時中止了與中國及其他國家的貿易戰。但總統關税政策引發的極端經濟不確定性，仍然引發了一個問題：究竟有什麼（如果有的話）能夠阻止他對全球貿易的衝擊。白宮依據對現有法律的寬泛解釋，對世界各地的貿易伙伴徵收了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關税。如果冒險的司法挑戰和步履蹣跚的談判未能取得成果，國會可能會重新奪回其在貿易問題上的主導權——但前提是經濟和政成本變得大到無法忽視。根據美國憲法的商業條款，立法機構擁有對國內外貿易的管轄權。國會必須批准條約，包括貿易協議，同時還要決定税收政策，而關税是其中的一部分。然而在過去一個世紀裏，立法機構將更多此類權力下放給了具有技術專長的行政機構，如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和商務部，使自身淪為向總統提供建議和同意的角色。直到最近，人們還很容易忽視權力是如何偏離憲法初衷的。但特朗普的越權行為已變得更為明顯，從而引發了反彈。

一張折線圖顯示特朗普就任總統前，美國商品進口平均關税税率隨時間推移下降。

迄今為止，對總統最直接的國內挑戰來自法院。聯邦法院已受理至少六起訴訟（新標籤頁打開），這些訴訟對特朗普關税政策提出質疑。原告包括小型企業、民主黨州檢察長和一個美洲原住民部落。訴訟針對的是支撐特朗普對幾乎所有進口商品全面徵收10%關税的法律依據，白宮將其歸因於1977年《國際緊急經濟權力法》（新標籤頁打開）。此前沒有任何總統使用該法為關税辯護。事實上，該法律中"關税"一詞並未作為總統應對"異常且特殊威脅"時可採取的措施出現，無論是針對國家安全（新標籤頁打開）還是美國經濟。原告認為，政府實施關税的理由——“持續貿易逆差”——幾乎不構成需要緊急應對的罕見情況或特別危險的威脅。其中一起案件已於週二在聯邦貿易法院舉行聽證會。很難想象美國最高法院——這一問題的最終裁決者——會接受原告方的論點，即政府行動遠遠超出了法律賦予的權限。最高法院大法官們此前一直不願干預總統的外交政策執行，包括近期的移民案件。不過與此同時，法院對喬·拜登總統在疫情期間為國內目的廣泛使用緊急權力的做法持否定態度。2023年，法院推翻了他政府大規模取消學生貸款的計劃，認為他越權行事，儘管存在一項法律允許總統在國家緊急狀態下"免除和修改"政府債務。

若無法通過司法途徑阻止關税，共和黨控制的國會將成為阻止特朗普貿易政策的最後途徑。這並非天方夜譚。參議院已就反對總統關税的決議進行表決，其中一項決議獲得通過，四名共和黨人投了贊成票。眾議院共和黨人則通過程序性手段阻撓該議案表決，至少目前如此。與特朗普關係密切的眾議院議長邁克·約翰遜表示，他在貿易政策上給予總統疑點利益。但就連他也承認（打開新標籤頁）國會在制定貿易政策上的特權：“如果接近失衡臨界點，我們就會介入，“約翰遜在4月30日表示。挑戰總統標誌性的經濟政策對國會共和黨人來説將是一次勇敢的反抗行為，但會帶來沉重的政治代價，包括對不夠忠誠的議員持續存在的初選挑戰威脅。特朗普經常在社交媒體上針對立法反對者，這對2026年面臨連任的議員們來説是個不受歡迎的負擔。此外，即使國會投票限制他的權力，總統仍擁有否決權。要推翻否決需要在兩院均獲得三分之二多數支持。這意味着需要大量共和黨人反抗特朗普：假設所有民主黨人都支持該動議，至少需要14名參議員和75名眾議員。如果民主黨在2026年11月中期選舉後控制一個或兩個立法議院，挑戰可能會變得更可行，但那時要阻止貿易戰的經濟影響為時已晚。

儘管如此，最終削減總統貿易權力的理由繼續獲得支持。愛荷華州參議員查克·格拉斯利——農業州共和黨人的元老——在特朗普4月2日"解放日"宣佈的第二天就提出立法，試圖從行政部門奪回權力。該法案（在新標籤頁中打開）由參議員瑪麗亞·坎特韋爾共同領導——她的華盛頓州是亞馬遜、微軟和波音主要工廠的所在地——如果國會未在60天內投票批准，總統關税將自動失效。該法案現在有13個共同提案人，其中7人是共和黨人。雖然該法案不會解決當前的危機，但它表明對特朗普的反擊可能會推動貿易法的長期變革。一張展示美國總統唐納德·特朗普支持率的折線圖。

政府於週一宣佈在對華對抗中的讓步，應能緩解全球兩大經濟體間貿易中斷的直接衝擊。然而零售商預計消費品上架將很快出現中斷。密歇根大學數據顯示，對未來一年通脹預期已從2024年11月的2.6%飆升至5月的5%，這增加了意外物價上漲的風險——正是此類經濟困境曾終結拜登的總統任期。經濟形勢的劇烈波動已影響特朗普民調：其淨支持率從4月2日的-2.8%下滑至週一的-6.9%，據政治分析師內特·西爾弗分析。目前所有貿易政策的長期調整均暫緩實施，訴訟與國際談判正同步推進。除非出現危機級供應鏈中斷或經濟急速惡化，否則被特朗普牢牢掌控的國會共和黨人恐難集體倒戈。他們無疑希望局勢不至惡化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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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3日，12名民主黨州檢察長提起訴訟，要求阻止特朗普政府的多項關税措施，理由是這些關税"顛覆了憲法秩序並給美國經濟帶來混亂”。加利福尼亞州單獨對政府提起訴訟，聲稱總統的政策損害了其經濟和預算。

美國眾議院議長邁克·約翰遜4月30日表示，行政部門"擁有多年來被認可的廣泛權力"來處理貿易事務，但也為國會干預留下可能性：“如果事態接近失衡臨界點，我們將介入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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