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頂級廣告公司如何在印度串通操縱價格 | 路透社

2025年6月18日拍攝的插圖中可見印度國旗與廣告公司標識。路透社/Dado Ruvic/插圖 購買授權 許可，打開新標籤頁新德里，6月19日（路透社）——宏盟媒體集團印度負責人深感挫敗。2023年10月5日，就在全球廣告公司與廣播公司達成南亞地區廣告費率秘密協議數週後，競爭對手試圖以更低價格挖走這家美國公司的客户。根據反壟斷調查人員記錄並經路透社核實的討論摘錄，宏盟媒體印度CEO卡蒂克·夏爾馬在一個匯聚廣告業精英的WhatsApp羣組中寫道，這種挖角行為違反了各方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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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繼續閲讀"這種做法不符合我們共同追求的目標精神，“夏爾馬寫道，但未指明具體涉事方。

時任紐約IPG盟博印度CEO的沙希·辛哈建議行業組織應"譴責該機構”。

這些往來記錄構成了印度反壟斷監管機構機密檔案的一部分，該檔案記錄了包括歐美龍頭企業在內的全球廣告公司如何在這個人口最多的國家串通操縱價格。

路透社查閲了印度競爭委員會(CCI)調查證據，包括10頁的高管通訊記錄與會議紀要文件，以及兩份涉嫌違反反壟斷法正接受審查的行業協議；並採訪了兩名熟悉調查內情的消息人士。

廣告·繼續閲讀這些此前未被披露的關鍵細節聚焦於11位行業高管的WhatsApp對話，涉及WPP集團(WPP.L)旗下羣邑集團、美國宏盟媒體集團(OMC.N)、埃培智集團(IPG.N)旗下IPG盟博、法國陽獅集團(PUBP.PA)與哈瓦斯媒體(HAVAS.AS)、日本電通(4324.T)以及印度麥迪遜環球的高管。CCI官員在8月9日的檔案中指出，這些高管通過WhatsApp和會議協調客户應對方案，“導致競爭廣告公司形成同盟”，初步認定該行為違反競爭法。

調查文件顯示，這些公司同意在定價上進行合作，包括不互相削價；與廣播公司串通，拒絕與不遵守規定的代理商開展業務；並通過電話會議討論了涉及至少四家印度客户的財務條款。

文件未表明這些代理商的海外總部是否知曉高管的上述行為。

WPP傳媒（5月前稱為羣邑集團）發言人向路透社表示知曉調查，但拒絕進一步置評。

電通印度發言人證實，據路透社報道其已於2024年2月根據監管機構寬大處理計劃向CCI披露行業操作，該計劃可降低提供不當行為證據企業的處罰力度。發言人未回應該檔案中的具體證據，但表示公司已實施更嚴格的審計與控制。其他機構及其高管未就反壟斷調查及檔案信息回應路透社質詢。監管機構亦未予答覆。

路透社曾報道，3月監管機構作為持續調查的一部分，突擊搜查了多家廣告公司印度辦公室及代表廣播公司的行業組織，包括信實-迪士尼合資企業和索尼(6758.T)，打開新標籤頁.印度競爭委員會（CCI）的調查通常需要數月時間。該監管機構雖無法提起刑事訴訟，但可對涉事媒體機構處以最高三倍利潤或印度實體全球營業額10%的罰款（以較高者為準），處罰按違規年度計算。

秘密協議

研究機構COMvergence數據顯示，全球最大媒介購買機構WPP Media（去年仍以羣邑集團名義運營）2023年在印度斬獲4.47億美元新業務，奧姆尼康集團以1.83億美元緊隨其後。

但印度近300億美元的媒體娛樂產業正面臨消費疲軟困境。據羣邑集團預估，2025年廣告支出將增長7%至190億美元，創三年最低增速。

CCI正在調查印度廣告代理商協會（AAAI）與印度廣播與數字基金會（IBDF）這兩個行業組織在涉嫌操縱卡特爾中的角色。

前者由WPP印度負責人普拉桑特·庫馬爾領導，後者主席為信實-迪士尼合資企業高管凱文·瓦茲。兩家機構均未回應置評請求。

文件顯示，AAAI於2023年8月向廣告代理商發佈指導方針：年投放量超2900萬美元的客户，數字廣告最低佣金率為3%，傳統媒體為2.5%。低預算客户則需支付最高8%的更高佣金。

一個月後，行業協會達成聯合協議，約定所有機構在競標業務時不得"單方面提供任何費率折扣"。

路透社查閲的協議宣稱其目標是消除"將低價作為比稿中標理由"。

根據印度競爭委員會文件顯示，這些廣告公司最早在2023年8月就開始協調行動。

委員會證據中引述的會議紀要表明，當年12月1日與會的高管們將這次合作譽為"巨大成功"，並決定繼續推進。

‘全面結盟’

在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本月正就廣告代理商是否聯合抵制特定網站展開調查並索取相關信息。司法部2016年曾調查過涉嫌操縱投標偏向內部部門的代理商，但最終未提起指控就結案。啤酒商百威英博2017年曾利用印度競爭委員會的寬大處理計劃，揭發了印度某行業卡特爾。就廣告業案件而言，電通印度向路透社表示，其向委員會提交寬大申請並非迫於外部壓力，而是出於"從內部推動改革"的決定。

兩位知情人士透露，電通提交的證據中包含WhatsApp羣組聊天記錄。這個2023年8月創建、部分內容經路透社核實的羣組名為"AAAI媒體代理商"，內有大量聊天信息。

調查證據顯示，參與者包括WPP媒體公司的Kumar、宏盟媒體的Sharma、IPG盟博的Sinha、漢威士媒體印度CEO Mohit Joshi、電通南亞CEO Harsha Razdan及時任媒體業務CEO Anita Kotwani、陽獅南亞負責人Anupriya Acharya以及麥肯錫老闆Sam Balsara。

該小組成員討論了廣告提案，並協調與外賣巨頭Swiggy(SWIG.NS)，新標籤頁打開、製藥公司Cipla(CIPL.NS)，新標籤頁打開、軟銀投資的電商平台Meesho以及Kshema保險等客户的合作事宜。在Swiggy的案例中，AAAI組織了一場與廣告代理機構負責人的Zoom會議，商討該公司的廣告提案。隨後，羣邑集團的Kumar以AAAI主席身份建議通過郵件向Swiggy説明行業關於返點的統一立場。

“好的，大家達成一致了，謝謝。“他在共識形成後寫道。

Kshema向路透社表示該保險公司對此事不知情。其他客户未回應詢問。

根據CCI檔案，在另一次關於客户返點的討論中，電通某未具名高管在WhatsApp上告知競爭對手：“我們的底線是保留30%，70%返還給客户”。

CCI官員在文件中指出，廣告主與廣播集團曾試圖對不遵守價格協議的企業實施處罰。

在2023年8月給迪士尼(DIS.N)，新標籤頁打開的郵件中，Kumar寫道廣播公司應停止與違反協議的ITW諮詢公司合作，不過他提到該公司後來同意不再直接接觸客户。ITW未回應路透社詢問。

三個月後，WhatsApp上的緊張局勢再次升級。

奧姆尼康媒體的夏爾馬瞭解到，ITW與"我們的一個客户"就流媒體平台Hotstar上的廣告達成了另一項"直接交易”，該平台由迪士尼運營。

這讓夏爾馬感到惱火，因為Hotstar當時擁有在印度舉行的板球世界盃的轉播權。

“這種麻煩必須停止，“他在羣組中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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