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資助後，IRS可能推出TurboTax的競爭對手 - 彭博社

插圖：傑基·卡莉斯為彭博商業週刊在幾乎所有富裕國家，政府都提供了一種免費的方式讓公民計算他們應繳納的税款。一個顯著的例外是美國，在那裏在線報税是由TurboTax所有者Intuit Inc.主導的一項大生意，儘管遭受了一系列訴訟和公眾批評，但該公司仍然保持着其地位。但自互聯網早期以來一直潛在存在的公共競爭對手的威脅可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嚴重。“在現代經濟中，沒有理由不應該有一個讓如此眾多的納税人輕鬆申報納税的系統，”財政部長珍妮特·耶倫在去年六月的一次聽證會上表示，IRS將在“得到充分資源支持”後建立自己的系統。

耶倫提到的資源正在途中。總統喬·拜登去年八月簽署的通脹削減法案包括近800億美元用於現代化美國國內税務局，並首次要求該機構研究是否可以建立一種工具來取代TurboTax等產品，服務數百萬美國人。一位為該研究招募的學術顧問在最新研究中建議IRS採用“最廣泛的直接電子申報計劃”。

免費報税威脅了價值40億美元的TurboTax業務

華爾街分析師仍然認為政府建立這樣一個報税系統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以至於他們甚至沒有將其納入他們的模型中。但是監管機構之間的不滿仍然在施加壓力。官員們指責TurboTax欺騙低收入客户支付其描述為免費的服務，而記者甚至監管機構甚至詳細描述了Intuit為阻止一個免費的政府計劃而進行鬥爭的方式。參議員伊麗莎白·沃倫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説：“Intuit在遊説方面花費了數百萬美元，並派遣大批影響力推銷員到華盛頓，試圖阻止免費在線報税，因為他們害怕通過欺詐納税人賺取的數十億美元利潤面臨風險。”“國税局需要站出來對抗巨大的報税公司，並實施強有力的免費電子申報計劃。”

在線報税申報

按納税年度個人美國所得税申報份額

來源：國税局

一個可以處理每年提交的1.66億份税務申報表中的一部分的免費申報計劃是一項重大工程，如果國税局搞砸了，將會產生後果。“如果軟件推出後出現故障，那麼就會引起懷疑並引發信任問題，”領導康奈爾大學技術政策研究所的教授薩拉·克雷普斯説。“這帶來了真正的下行風險。”她説，過去的掙扎，尤其是2013年奧巴馬醫改登記網站healthcare.gov的災難性推出，已經破壞了公眾對政府運行技術的信任。

Intuit表示，美國税法對長期資金不足的IRS來説過於複雜，無法建立真正的競爭對手。Intuit副總裁Rick Heineman表示：“人們談論其他國家只需通過電子郵件發送税單，然後你點擊接受。”他説：“對於美國來説，這是一個錯誤的想法。”首席執行官Sasan Goodarzi在2022年8月接受彭博電視採訪時也對這種威脅不屑一顧。他説：“坦率地説，我認為政府在過去25年裏一直在思考這個研究。對我們來説，這並沒有改變任何事情。”他總結説，新的IRS資金是“無關緊要的。”

Goodarzi攝影師：David Paul Morris/Bloomberg儘管如此，該公司自1998年以來一直在警告投資者，公開申報選項存在風險。公司在其2022年年度報告中寫道：“政府資助的服務可能會限制或消除納税人自行準備税款的作用，這可能對我們產生重大和不利的收入影響。”

去年，在新IRS資金的具體細節正在制定的時候，Intuit在聯邦遊説方面的支出超過了其歷史上的任何一年。根據公開文件的OpenSecrets分析，該公司支付了60多人代表其進行遊説，其中包括米奇·麥康奈爾(Mitch McConnell)的前演講撰稿人、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的前首席助手、一位前共和黨國會議員以及擔任拜登副總統期間顧問的人。至少有14人與監督IRS的眾議院和參議院委員會有聯繫。一位熟悉Intuit華盛頓運營的人士（由於未經授權發表言論，要求匿名）表示，其遊説者繼續努力説服立法者擴大政府促進的納税申報是一個壞主意。

直覺在遊説方面的支出

來源：OpenSecrets對聯邦申報的分析

許多美國人付錢給會計師來做他們的税收，但財政部税收分析辦公室2022年的一項研究估計，多達7300萬人——特別是那些年輕、未婚且沒有受養人的人——願意接受由國税局已經擁有數據的税單預填。這些人正好符合TurboTax的需求。根據富國銀行及公司分析師Michael Turrin的説法，2022年有46%的納税人使用TurboTax等自助工具申報税收，比10年前的35%有所增加。

國税局在申報過程中發現錯誤方面具有一些優勢，包括當有人忘記披露已在W-2或1099表格上向機構報告的收入時。洛約拉瑪利蒙特大學的Ariel Jurow Kleiman和明尼蘇達大學的Jonathan Choi在一篇於二月發表的 論文中寫道，一個設計良好的公共系統“可能會減少大多數納税人的錯誤和審計風險”（一些眾議院共和黨人對Jurow Kleiman的分析客觀性提出質疑，在3月6日致國税局的一封信中暗示“研究結果已經被預設”）。

支持政府運行申報系統的人同意Intuit的觀點，即國税局在歷史上一直沒有勝任這項工作。但通貨膨脹減少法案在未來十年撥款330億美元用於現代化服務、運營和系統，這可能會改變這種情況。 Code for America，一個曾與聯邦機構合作開展福利獲取項目的市民科技非營利組織，發佈了一個電子申報界面的模擬，設想了一個政府服務登陸頁面，用户還可以在那裏註冊選民或申請福利，如食品券。“技術已經存在，可以做所有這些事情，只是國税局從未獲得過資金，”曾擔任財政部顧問現在領導Code for America税務實踐的David Newville説。“這可能是國税局在過去20年中做這項工作的最佳方案。”

Code for America 移動税收模擬。來源：Code for America二十年來，IRS同意不與納税準備公司競爭，以換取他們為收入低於一定水平的美國人提供免費在線申報，這約佔公眾的70%。但這項非侵略協議已經幾乎崩潰。根據政府問責辦公室的報告，僅有約4%符合條件的納税人蔘與了2020年的申報，其兩家主要公司——Intuit和H&R Block Inc.——已退出該計劃。政府鼓勵IRS在2023年10月協議到期時重新評估新選項，包括政府運行的軟件。

Intuit的批評者指出，該公司試圖向符合免費申報資格的人推銷付費服務，他們表示這種做法是免費申報協議失敗的主要原因。作為2022年與州監管機構就指控向免費客户推銷付費服務達成的和解的一部分，該公司同意接受五年的政府監督，支付1.44億美元的罰款，並在其網站設計和廣告中更清楚地説明哪些服務是免費的。TurboTax仍然提供付費升級服務，如審計防禦和實時幫助。它還通過Credit Karma提供服務，後者是一家以消費者貸款聞名的前競爭對手，Intuit於2020年收購了該公司。聯邦貿易委員會正在尋求對商業行為進行進一步限制，該案將於三月開庭審理。Intuit否認有錯，並表示這些案件是多餘的。

直覺的結論是，沒有必要提供這樣一個公開運行的服務。公司表示，在2022年有4200萬人在網上使用TurboTax，其中約1300萬人的納税申報很簡單，不需要支付任何費用。公司向收費客户收費的對象包括那些領取失業救濟金、持有學生貸款、擁有房屋或持有加密貨幣的人。公司表示，付費客户平均每人支付了109美元。公司認為，如果存在免費的政府選擇，不能保證這些人會開始使用。而且，現有客户可能不願意轉換，因為他們繼續使用這項服務的便利性，這是來自過去幾年的熟悉，加利福尼亞大學聖巴巴拉分校的經濟學教授Youssef Benzarti説。Intuit還在營銷方面投入了大量資金，僅去年就花費了約3.2億美元，根據廣告研究平台Vivvix的數據。

在Intuit看來，由IRS提供自動計算税單存在利益衝突。公司認為，由於該機構是政府的税收部門，它有一個不希望幫助納税人找到所有他們有資格獲得的減免或税收抵免的動機。但Intuit的推銷揭示了任何盈利實體提供免費服務的實踐中固有的緊張關係：如果沒有其他方式來收回成本，它就不會這樣做。

這正是政府應該介入的原因，Nina Olson説，她在擔任IRS國家納税人權利倡導者18年後，創立了非營利組織納税人權利中心，“政府提供納税人表格的免費電子申報是納税人的基本權利，”她説。“納税人不應該為申報税收的特權付費。”

• 閲讀更多： 去年生活有變化，避免税季頭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