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的搶劫銀行的PCC幫派正在擴張模式中 - 彭博社
Jesse Hyde
插圖:Max Guther為彭博商業週刊繪製在高速行駛的警車的副駕駛座上,安瑟爾莫·克魯茲調整着他的防彈背心。現在是2020年11月30日午夜前,十分鐘前已經發出了增援的第一個呼叫。一輛拖車在巴西城市Criciúma的軍事警察總部前起火,距離克魯茲在弗洛里亞諾波利斯的基地130英里。現在他的iPhone上亮起了一個視頻。第二輛卡車着火了,這輛卡車擋住了兩座城市之間的隧道。
十多年來,克魯茲一直負責調查聖卡塔琳娜州的重大犯罪和搶劫案件,這是巴西最富裕和最安全的州之一,也是南美洲富人的目的地,他們來這裏享受沙灘和豪華公寓。但克里西烏馬的地形也使其成為罪犯的明顯目標。東面是大海,西面是羣山,有許多逃跑的路線。
克魯茲攝影師:Tuane Fernandes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隨着克魯茲向南行駛,一件事變得清楚:燃燒的卡車只是一種干擾,意圖是阻止警察進入Criciúma的舊市中心地區。巴西銀行分行,一座高聳的野獸主義混凝土建築,正在遭受攻擊。克魯茲的手機再次亮起,顯示着穿着黑衣攜帶半自動武器的男子的視頻和照片。人質被迫脱掉襯衫坐在十字路口,顯然是要充當財產周圍的人體盾牌。
克魯茲對銀行搶劫並不陌生。2017年,他與試圖搶劫弗洛里亞諾波利斯以北一個小時車程的另一家巴西銀行分支機構的盜賊交火。他被子彈擊中頸部以下,但警察擊斃了三名竊賊。新卡恩加索,這些犯罪行為在葡萄牙語中被稱為,是對一個世紀前流行的一種搶劫方式的現代演繹,當時巴西東北部的遊牧民從富人那裏偷東西。(“新”意味着新,但“卡恩加索”沒有直接的英文翻譯;最初的犯罪者被稱為卡恩加索,大致翻譯為“土匪”)
現代版本通常涉及幾個人炸燬自動取款機。他們通常瞄準只有三四名警察,有時更少的小鎮和城市。到了2010年代,新卡恩加索已經從東北部傳播到整個巴西。銀行變得如此之多,以至於開始撤出農村地區,剝奪當地人兑現工資支票的地方。
隨着銀行改善了安全措施,將自動取款機搬到室內並將基本交易轉移到網上,新卡恩加索逐漸減少,根據巴西中央銀行的數據,從2018年到2020年,該國人口最多的15個州的新卡恩加索減少了五分之一。。然而,取而代之的是,由看起來像專業罪犯的男子進行的越來越複雜的行動,他們在爆炸物、情報收集和逃跑車輛等領域具有專業知識。
現在,聖卡塔琳娜正在發生一起搶劫案,那裏有24萬人口。“新卡恩加索通常是衝動的。 … 它需要一些計劃,一些協調,但並不那麼複雜,”克魯茲告訴我。“我們知道這是一種新事物。”塞阿拉聯邦大學的教授賈尼亞·佩拉·迪奧亞金斯·迪·阿基諾在一篇研究論文中寫道,這些竊賊似乎受到了包括《歐羅巴十一羅漢》、伍迪·艾倫的《小時代的小偷》和斯派克·李的《銀行大劫案》等搶劫電影的啓發。
Criciúma看起來像是一場軍事圍攻。肇事者手持半自動武器和一支.50口徑步槍,威力足以擊穿裝甲車或擊落直升機。此外,銀行周圍被公寓大樓環繞,這意味着如果警察開始射擊,數百名平民可能會捲入交火中。這次行動的策劃者對現代城市戰爭戰術有所瞭解。
事後,巴西犯罪學家將Criciúma的搶劫事件歸類為一種新現象。他們稱之為dominio das cidades,即“城市的支配”,用來描述公共安全部隊暫時失去控制的情況。Criciúma是巴西歷史上最大的武裝搶劫案,金額達到1.25億雷亞爾(2300萬美元)。克魯茲知道巴西只有一個組織能夠如此有組織、複雜和成功地實施搶劫:PCC,或者稱為Primeiro Comando da Capital(首都第一指揮)。
三年後,這起案件仍然大部分未解決,克魯茲仍在追捕大約30名團伙成員中的一半,他估計。大部分資金也沒有被追回,儘管有可能其中一部分被用於資助一個不斷壯大的跨國毒品交易業務。對於一個起源於聖保羅監獄的組織來説,PCC已經走過了很長的路。
一輛卡車在Criciúma的軍事警察營地外被縱火。攝影師:Guilherme Hahn/EPA-EFE/Shutterstock當克魯茲到達克裏西烏馬時,已經是凌晨2點了。小偷們一個小時前離開了,街道上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克魯茲簡直無法相信這次劫案的大膽。克里西烏馬有數十名警察,而且重裝武裝的類似SWAT的突擊隊員就駐紮在北部幾個小時路程的弗洛里亞諾波利斯。即使有距離,他們介入的想法也可能產生寒蟬效應:這支名為BOPE的戰術單位在它開始的里約熱內盧以非法處決而臭名昭著。搶劫銀行可能是一次自殺性任務。
為了爭取時間,看起來小偷們已經用自制的爆炸物包圍了財產,克魯茲的偵探們需要先拆除這些爆炸物,然後才能進入金庫搜尋線索。這可能需要幾個小時。
除了手機錄像外,還有人在Facebook上直播了事件。克魯茲在開車的路上已經觀看了很多。通過拼湊視頻和目擊證詞,他開始瞭解這次搶劫是如何進行的。
搶劫問題
- 價值5億美元的催化轉換器犯罪集團
- 一樁涉嫌的球鞋龐氏騙局
- 合法犀牛角交易能拯救這個物種嗎?
- 一樁低科技、高風險的福利詐騙
- 如果是你自己的錢,那算偷嗎?
- 一位稀有小提琴收藏家的奇怪謀殺案
- 一樁未解決的Brink’s珠寶搶劫案
- 以及更多奇怪的搶劫事件
大約晚上11:45,當一羣人在兵營和弗洛里亞諾波利斯與克里西烏馬之間的隧道放火時,另一羣人進入了克里西烏馬的舊市中心。市政道路部門的塞爾吉奧·菲爾梅告訴我,他和他的工作人員正在重新劃過期的人行橫道和車道分隔線,當他聽到像是摩托車回火的聲音時。他和其他五名工人繼續作業。
然後,菲爾梅看到一輛黑色的寶馬SUV開過來。車輛裝甲。兩名戴着軍用頭盔和全身黑色服裝的蒙面男子下車。菲爾梅以為他們是聯邦警察,直到其中一名男子告訴工人們脱掉襯衫。他們被指示跟隨一個男子單文件走到離銀行大約一個街區的人行橫道處,然後被告知坐下。在擊毀監控攝像頭後,持槍者對人質發表講話。“不會發生任何事情,”他們被告知。“我們會拿到錢,然後離開。”
菲爾梅坐着抽煙。他説,其他工作人員開始哭泣,或者對耶穌或聖母瑪利亞低聲祈禱。他最終意識到,他們脱掉襯衫是為了向其他持槍者發出信號,表明他們是人質。他想到,坐在人行橫道上,他們會阻擋任何衝向銀行的警車。
二十分鐘後,另一輛車開過來。這是一輛福特F-250,同樣是黑色和裝甲的。再次,穿着黑色服裝的蒙面持槍者下車。這次他們拿出兩個手提箱,打開後露出彈匣,然後把它們交給守衞菲爾梅和工作人員的持槍者。
大約一個小時後,四名人質被告知單文件走進銀行金庫。(菲爾梅和一名同事被留在後面。)根據克魯茲的説法,他們將現金裝進了一隊10輛豪華SUV的車隊中——寶馬、奔馳、奧迪,全部塗黑,全部裝甲。持槍者拿走了儘可能多的現金,然後把剩下的扔到街上。克魯茲説,一旦他們離開,他們知道居民會湧上街頭來拿取他們能拿到的現金,從而減緩任何試圖追趕他們的人。(警方在銀行周圍的街道上找回了約30萬雷亞爾。)
一個小時後,當排爆小組開始拆除炸彈時,克魯茲不得不弄清楚大篷車去了哪裏,以及誰參與了這次行動。
“有銀行和專業人士的世界,有好學校、好醫院,還有他們來自的世界”
自成立30年以來,PCC已經發展成為拉丁美洲最強大的力量之一。它主導了南美最大城市聖保羅的毒品交易,並已擴展到其他國家。聖保羅的州檢察官林肯·加基亞聽取了數千小時的竊聽電話,他説PCC控制着巴西出口到歐洲的可卡因的港口,這些港口占了大約80%。這個幫派從毒品交易中的年收入在2020年12月的一份報告中被估計為48億美元,該報告的主要作者是馬修·泰勒,他是美國華盛頓特區美國大學國際服務學院的國際研究教授和臨時研究副院長。
如今,PCC已經分散,據研究該組織的專家稱,大約有4萬名成員。克魯茲和其他人估計,有100到300人蔘與了像克里西烏馬這樣的搶劫,儘管並非所有人都與這個幫派有關聯。“PCC運作像一個犯罪合作社,”泰勒説。
其座右銘之一是“犯罪加強犯罪”,所以即使PCC沒有參與一起搶劫,它可能會向無關的自由職業者提供槍支、製造炸彈的專業知識或逃跑司機。“如果他們出租槍支,或者資助搶劫,他們就會分一杯羹,”加基亞説。
巴西警方在1990年代開始時就知道巴西犯罪第一團(PCC)的領導人的名字。他們在一個充滿深層不平等和大規模監禁的時代成立了這個組織。在聖保羅一些最大的監獄裏,15個人被塞進一個牢房。那裏沒有合適的廁所,人們因為一塊麪包而被刺死。星期一被稱為“無法之星期一”,囚犯們為了未償債務而處決自己的同伴,而牢房裏的人則旁觀並高呼“你會死”的口號。《PCC的誕生是對國家忽視的直接回應,”《兄弟》的作者加布裏埃爾·費爾特蘭説,這本書是關於PCC歷史的。 兄弟(Brothers)的作者。
最糟糕的是卡蘭迪魯監獄,一個橫跨七個街區的複雜建築。1992年10月,為了鎮壓騷亂,巴西警方殺死了111名囚犯。事後,囚犯們達成協議,不再互相掠奪。
1992年的卡蘭迪魯監獄。攝影師:皮斯科·德爾·蓋索/福爾哈新聞社他們起草了一個新實體的章程。第13條規定囚犯必須“團結一致、組織起來”來對抗“國家的壓迫”。這些理想讓許多囚犯感到如同宗教般的力量。他們來自警方經常對疑似罪犯肆意妄為,有時甚至對他們認為只是看起來像罪犯的人進行粗暴對待的社區。與泰勒一起撰寫了該報告並擔任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區安全研究機構InSight Crime的主任的史蒂文·達德利説:“他們的意識形態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這樣一個觀念的激勵,即存在兩個世界。有銀行和專業人士的世界,有好學校、好醫院,然後還有他們來自的世界。”InSight Crime。
PCC——由綽號為大果凍、小西澤和影子的男人領導——建立了秩序、紀律和基本安全。但隨着該團伙的知名度上升,監獄官員將其領導層調離卡蘭迪魯以撲滅這股勢力。這一舉措適得其反。團伙反而蔓延開來,滲透到聖保羅州的每一座監獄。
在21世紀初,一個名叫馬可·威廉斯·埃爾巴斯·卡馬喬的男子,綽號馬爾科拉,在一場內部權力鬥爭後成為PCC的頭目。9歲時成為孤兒的他在聖保羅的街頭流浪,成為了一個以扒竊為生的傳奇人物,同時也以他對快車和時尚服裝的品味而聞名,這為他贏得了另一個綽號:花花公子。
在馬爾科拉的領導下,PCC壯大了起來。監獄內毒品交易的收入並不用於讓PCC高層獲利——Gakiya説,外部的收入輕鬆應付了這一點——而是用於資助家人乘車探監和支付囚犯的律師費。
馬爾科拉(中間)。攝影師:Sergio Lima/AFP/Getty Images一旦獲釋,這些人回到聖保羅的社區,將PCC帶入監獄的秩序和紀律也帶到了貧民窟。由於聖保羅監獄的安全漏洞,通過婚姻探視等方式走私手機變得很容易。PCC領導層可以與其他監獄的成員以及外部與像里約熱內盧控制毒品交易的紅指揮(Comando Vermelho)等團伙爭奪領土的成員進行溝通,後者也是在監獄中開始的。
PCC最終會贏得這場戰鬥。“在短短几年內,他們開始主導,控制着每一個銷售渠道,領土爭奪也停止了,” Gakiya説。看起來,目標是讓PCC演變成類似於意大利的‘Ndrangheta的黑手黨。它正在變成一個平行的國家。
2006年春天,Marcola得知有765名PCC成員將被轉移到聖保羅州內陸的一所高度安全的監獄。這將打亂母親節的探視,對囚犯來説,這是一個神聖的節日。在5月12日晚上——在一些轉移已經發生後——聖保羅遭受了協調的襲擊。公共汽車、銀行和公共建築,所有象徵國家權力的地方都被縱火焚燒。警察在家中或警局被伏擊。襲擊者,大多數戴着面具的年輕人,從貧民窟騎摩托車或步行而來,攜帶半自動步槍或燃燒瓶。聖保羅陷入了七天的混亂。餐館、商店和學校都關閉了。
最終,執法部門與Marcola達成了停火協議。作為停火的交換條件,他們承諾在監獄裏增加更多的電視,以便囚犯們可以觀看世界盃。
Criciúma是巴西歷史上最大的武裝搶劫案。攝影師:Eduardo Schaucoski/impactofotopCruz進入了銀行的金庫。搶劫案發生後的第二天早晨,正如他預料的那樣,排爆小組花了幾個小時才拆除炸彈。
就在Cruz四處查看金庫的同時,另一組警察隊伍抵達了位於西北10英里處的Nova Veneza鎮的一座農場。一位鄰居打電話告訴他們發現了什麼:10輛黑色裝甲車停在一個玉米地裏。
穿過玉米田,警官們注意到了一輛卡車的輪胎印記。在之前的調查中,罪犯們低估了他們搶劫的現金會有多重,他們的車在離銀行幾英里的地方就拋錨了。這很可能是為什麼在這個案例中,犯罪分子們用了10輛車來分發贓物。在玉米地裏,他們與卡車(一輛拖車,警方推測,考慮到現金和槍支的重量以及人數)會合,裝載贓物後離開。
此時,來自聖卡塔琳娜州和鄰近的南里奧格蘭德州的警察已經加入了搜捕行動。兩天後發現拖車後,一個重大突破出現了,這要歸功於南里奧格蘭德州Criciúma以南一個半小時的Três Cachoeiras的居民。他們告訴警方,在搶劫後的那個晚上,大約有30人聚集在一座小藍房子裏燒烤。他們在烤肉,吸大麻,直到凌晨3點還在大聲笑。根據一份新聞報道,房子的主人告訴警方,租了房子的人兩三個月前就來了,並提出給房客15,000雷亞爾,讓他兩天內搬走。他同意了。然後這些人在附近四處走訪,詢問這個地區是否安全,警察是否很多。他們告訴鄰居他們是水果攤販,並展示菠蘿以證明。
在新維內扎發現裝甲車的農場。來源:聖卡塔琳娜州軍事警察觀看鄰居的安保攝像頭錄像,警方看到一輛卡車在盜竊案發生前後離開和返回房屋的各個時間點。每次離開時,載貨似乎都更輕了,警方得出結論認為這是一個用於藏匿金錢和槍支的藏匿之地。
另一個重要突破發生在第二天。警方注意到監控錄像顯示,在盜竊案發生前的幾周,一輛帶有聖保羅車牌的路虎攬勝極光與其他參與作案的車輛一起進行了多次往返。它們在聖保羅和克里西烏馬之間往返,每次都要開上10小時的車程。巴西高速公路巡邏隊有這輛車的車牌號碼;當警察在克里西烏馬外約200英里處發現它向南行駛時,他們將其攔下。車內的兩名女性對他們要去哪裏給出了矛盾的回答。警方搜查車輛時,發現了4000雷亞爾和一個名叫Marcio Geraldo Alves Ferreira的男子的身份證。駕駛的女性説他是她的男朋友。她不肯透露他在哪裏,但路虎的GPS顯示了格拉馬多(Gramado)的一個地址,那是一個山區的時尚度假勝地。
第二天清晨,來自聖卡塔琳娜州和南里奧格蘭德州的BOPE特警隊襲擊了特雷斯卡舍拉斯(Três Cachoeiras)的房屋和格拉馬多的地址。警方逮捕了14名涉嫌參與搶劫的嫌疑人,其中包括Ferreira在內的七人是PCC的成員,Cruz説。(所有人都對搶劫和犯罪陰謀指控表示不認罪,他們正在等待審判。)
Gakiya説,被稱為Buda的Ferreira是2014年揭露的一個複雜行動的一部分,該行動旨在讓PCC領袖Marcola從監獄中逃脱。計劃是讓一架帶有裝甲吊籃的直升機降落在院子裏,讓Marcola爬進去;PCC持槍分子將與警衞交火,直升機趁機逃走。監獄官員發現了這個計劃,部分得益於Gakiya攔截的電話,Buda被監禁。他於2019年獲釋後學會了製造爆炸物,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聯邦警察説,因為他沒有被授權公開發表評論。
費雷拉的律師拒絕置評。其他嫌疑人的律師要麼拒絕置評,要麼沒有回覆置評請求。在巴西,PCC成員很少與媒體交談。甚至記者向他們的律師詢問評論也是不常見的。我聯繫的一位辯護律師似乎被我有他的電話號碼嚇到了,他説只能當面見面。當我告訴他我可以去弗洛里亞諾波利斯見他時,他説他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幾周內不會回來。
克魯斯説,30名嫌疑人中只有兩三人在搶劫銀行的當晚才意識到。攝影師:圖安妮·費爾南德斯,彭博商業週刊目前尚不清楚馬爾科拉對PCC仍然擁有多少權力。(他的律師無法聯繫到。)加基亞表示,他擔心領導權已轉移到監獄外的人手中,這將使執法部門更難監管該組織。關於這個團伙的大部分了解來自截獲的監獄電話。
無論如何,PCC最初的目標——捍衞囚犯的權利——似乎不再是頭等大事。加基亞表示,如今它是一個跨國企業集團,利用加油站和公交公司——穩定的合法現金來源——來洗錢。2020年,加油站行業團體Fecombustíveis的負責人估計,PCC控制聖保羅州約9,000家加油站中約3%或270家。該團伙還銷售大麻和走私香煙,這些產品佔聖保羅和里約熱內盧銷售量的一半。
最近,PCC已經向亞馬遜河流域的販毒路線擴張到北部。該團伙正在與北方家族(Familia do Norte)為控制權而進行激烈的戰鬥。北方家族控制着該國該地區大部分監獄,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他們效仿PCC的組織結構,開創了從秘魯和哥倫比亞向亞馬遜支流Solimões運輸可卡因的販運業務,該支流通往大西洋。Gakiya表示,PCC想要控制這條水路。如果成功,該團伙將控制巴西所有主要的可卡因分銷渠道。美國大學教授泰勒表示,這場戰鬥已經給該地區帶來了“可怕的暴力和不穩定性”。
五月份,當我拜訪克魯斯在他位於聖何塞的辦公室時,這座城市是弗洛里亞諾波利斯的姐妹城市,只隔一座橋。他整齊排列着一摞兩英尺高的調查文件。克里西烏馬的文件夾,不在視野內,是其他他處理過的案件的三倍高,他説這是一個比他處理過的任何其他案件都更為複雜的案件。PCC被告的律師們已經提出了很多預審動議。
他告訴我,這次搶劫大約花了一年的時間來策劃。在此後的三年裏,警方已經確認了團伙在沿海和城市周邊租賃的房屋和棚屋,他們在那裏藏匿汽車和武器。克魯斯説,租賃房屋的人是專門為此目的而被支付的,他們不知道房屋被租用的原因。開車逃跑的人和給車塗黑漆的人也是如此。
克魯斯説,只有30名嫌疑人中的兩三人可能甚至直到搶劫當晚才知道他們在搶銀行。策劃者可能選擇了那家分行,因為它是該地區銀行的中心。克里西烏馬市市長克萊西奧·薩爾瓦羅表示,在搶劫當天,銀行存入了一大筆現金,準備分發給較小的分行。(巴西銀行除了在搶劫後立即發表聲明説沒有員工受傷,不會討論其損失外,沒有發表評論。)
與此同時,大約有15名嫌疑人仍在逃。克魯茲表示,被捕的兩人可能參與了隨後的搶劫,其中最重要的是2021年8月在聖保羅州阿拉卡圖巴的一家銀行發生的搶劫案。儘管賞金相對較小,只有1000萬雷亞爾,但這起盜竊案與克里西烏馬非常相似。克魯茲説:“克里西烏馬發生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我們學到了很多。這是一個涉及數十名嫌疑人、計劃龐大的複雜案件。……希望這將幫助我們阻止下一起案件。”閲讀下一篇文章:盜取自己錢財的銀行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