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公司Vital Materials持有綠色科技所需金屬的最大份額 - 彭博報道
Mark Burton
中國的一個銅冶煉廠。攝影師:祁來申/彭博社當中國的重要材料公司在2020年初收購了價值6億美元的一批鮮為人知的關鍵礦物時,除了小眾的有色金屬領域,幾乎沒有引起外界的注意。
幾年後,一個在行業內一些人仍然幾乎沒有聽説過的公司的影響力,及時展示了一個挑戰的規模,即如何削弱中國對已成為關鍵原材料的控制。
一塊鍺樣品。攝影師:蘇珊·E·德金格/阿拉米庫存/https://www.alamy.com
用於無線電頻率通信的鎵砷化物半導體晶片。攝影師:維克多·J·布魯/彭博社隨着美國和歐洲急於確保供應,以支持他們進軍綠色技術的步伐,中國控制着許多關鍵元素,從用於電動汽車電池的鋰和鈷,到風力渦輪機高強度磁鐵所需的稀土金屬。Vital主導市場各種所謂的小眾金屬,在美國、歐盟、英國和澳大利亞發佈的關鍵礦物清單中佔據重要地位。
彭博社綠色“過渡金融”在2024年成為焦點意大利考慮提供10億美元的資金以促進電動汽車銷售英國核能產量降至42年來最低,對淨零目標構成威脅更智能的能源利用成為大型投資者的新綠色賭注據知情人士透露,該公司在硒、碲、銦和鉍市場中佔據最大份額,這些元素用於太陽能、平板電視和製藥業。在用於觸摸屏手機、衞星和高端半導體的鎵和鍺市場中,該公司位列前三。
與稀土金屬生產不同, 中國占主導地位,它們的次要同類產品通常是採礦工業金屬(如銅和鋅)的副產品,通常會被送往中國公司進行精煉。
位於中國廣東省清遠工業園區的維特材料公司先進材料工廠。來源:維特材料公司根據歐盟的分析,中國負責精煉全球94%的鎵和83%的鍺,這使其對供應的控制比鋰和鈷更加緊密,中國在全球生產中佔比高達60%。
這就是維特公司如何名副其實。該公司並不自行開採這些元素,而是在全球約兩打工廠進行精煉。如果你想減少對中國的依賴,那麼首先必須看看這家公司的運營方式,倫敦關鍵礦物國際聯盟首席運營官奧利米亞·皮爾奇説。 關鍵礦物國際聯盟。
“在批評性礦產行業的各個角落,你會發現像Vital這樣長期潛藏不露的公司,”Pilch説。“如果我們甚至都不知道這些參與者是誰,那麼我們怎麼能制定正確的政策來建立新的多元化工業供應鏈呢。”
中國的礦產主導地位
該國控制着重要材料供應的大部分份額
來源:英國地質調查局,歐洲委員會
對於依賴中國供應商的重要礦產的擔憂,自北京本月早些時候限制了鎵和鍺的出口後,變得更加緊迫,而價格也在飆升。現在正在競相開發海外替代來源。
Vital在過去三十年中悄然而穩步地走向主導地位,可以為其西方競爭對手提供成功的藍圖,但也揭示了商業、政治和技術障礙,他們將在前進的道路上面臨。
熟悉其業務的人士,以及長期競爭對手和這傢俬人公司的客户表示,其增長和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歸功於其創始人朱世輝,他在中國以George Zhu的名字聞名。這位56歲的企業家一直願意在高度波動的市場中冒險。這使得歐洲或美國的競爭對手很難效仿。
朱世輝,在2023年博鰲亞洲論壇年會上。攝影師:羅雲飛/中國新聞社/VCG/Getty Images在2019年10月至2020年1月期間,Vital從一個名為凡亞的中國大宗商品交易所購買了大量對電子行業至關重要的金屬庫存,該交易所因金融醜聞而倒閉。購買這些庫存使Vital能夠吸收原本可能會湧入全球市場的原材料,同時也提供了應對意外供應衝擊的緩衝。
“我們將凡亞庫存視為一個獨特的表面礦,為我們穩定供應鏈和控制波動提供了工具,”朱在一次採訪中説道。“這是一個獨特的優勢,特別是在對成本非常敏感的戰略性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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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伯頓談中國的重要材料(音頻)
朱在1995年創立了Vital,當時他發現了一個機會。此前,他曾在廣東為日本企業住友商事工作,專門從事硒的交易,硒是銅冶煉過程中的低價值副產品。當時,硒主要用於玻璃製造和冶金,他看到在中國工業擴張初期,訂單開始蓬勃發展。
硒的價格幾十年來一直低迷,但到了21世紀初,中國冶煉廠無法滿足需求,價格開始飆升,其他副產品如銦和鎵也開始在平板電視屏幕和LED燈泡等技術中找到新用途,價格開始劇烈波動,Vital開始海外尋找更多資源。
“他肯定有一定的賭博心態,”德國一家小型金屬交易公司Tradium的董事總經理Matthias Rueth説道。“對於這些產品,他肯定非常活躍、非常成功,而且規模相當大。”
小型金屬的主要價格波動
硒和銦隨着中國工業擴張而起飛
來源:Fastmarkets MB
極端的波動性將在小型金屬市場上變得司空見慣,並給Vital等精煉企業帶來巨大風險。在價格低時搶購庫存可能會帶來巨大回報,因為這樣可以提供一個緩衝,以應對未來的短缺,但是在21世紀初期的劇烈波動性讓朱志剛想要更牢固地掌握自己的供應鏈。
“我自然而然地進入這個行業,因為當時中國非常依賴進口供應,我看到中國工業供應鏈中有許多需要發展的領域,”他説。“我現在有着相同的心態,我和純粹的交易商非常不同。我們不是在尋求短期收益,而是在尋找更長期可持續的增長。”
朱志剛爭取全球銅生產商的碲和硒,鋁生產商的鎵,以及鋅生產商的銦。中國龐大的煤炭行業提供了豐富的鍺資源,否則只能在鋅礦中以微小濃度找到。
快訊:為什麼“關鍵礦產”的爭奪正在升温
已經, 中國的新出口管制已經引發了對美國、剛果等地鎵和鍺礦藏的新一輪開發。隨着政府承諾支持這些努力,人們越來越期待美國和歐洲的礦商和精煉商將更加密切地關注其投資組合中的關鍵副產品。“我們在這些市場上一次又一次地看到,水龍頭可能會突然關閉,然後每個人都陷入恐慌,”倫敦風險管理諮詢公司Satarla的首席執行官兼聯合創始人Sarah Gordon説。“但要採取行動,需要很大的勇氣,因為要加固這些供應鏈將是極其昂貴和風險巨大的。”
第一個挑戰是規模。根據世界上最大的礦業公司之一力拓集團的前政府關係執行官託德·馬蘭(Todd Malan)的説法,大型國際礦業公司將會考慮只生產次要金屬,然後發現把錢花在挖更多的銅或鐵礦石上更划算。他指出了西澳大利亞州的Pilbara鐵礦。
力拓集團在西澳大利亞州Pilbara地區的鐵礦礦山上的自動土方機。攝影師:卡拉·戈特根斯/彭博社
西澳大利亞州希德蘭港的Pilbara鋰礦。攝影師:卡拉·戈特根斯/彭博社“我會稱之為規模暴政問題,”現任美國鎳礦商Talon Metals首席外部事務官的馬蘭説道。“如果你看看Pilbara地區的鐵礦採礦項目的內部回報率,沒有什麼能與之相比,相比之下其他一切看起來都很小,不值得努力,但這種情況必須改變。”
然後就是確保在為高科技行業提煉原材料時有足夠的純度,即使是最小的污染物痕跡也可能在生產過程中造成嚴重破壞。正是在複雜的提煉過程中,Vital獲得了重大的競爭優勢。
該公司花了多年時間投資研究和開發,並與客户密切合作,創建了一系列高度專業化產品目錄,包括約80種高純度金屬和化學品,以及化學氣體、半導體襯底、光學透鏡和陶瓷,這些產品在先進電子和國防領域有各種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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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朱在廣東建立了一個龐大的新工業基地,進軍高科技領域成為他的重點關注之一。除了新的實驗室、生產線和員工住宿外,朱還建立了一個大學級別的校園,並聘請了一些行業內最傑出的研究人員來培訓他的員工。
“這些提煉和加工企業在供需動態方面是非常高風險的公司,他們提供的是一種非常專業的技能,希望別人不會開發出來,” Satarla的首席執行官戈登説。
如今,Vital在中國的16家工廠和其他海外設施僱傭了超過6,000人。在中國還有八個項目正在建設中,另外再增加了2,000人。據知情人士透露,該公司去年的營收為23億美元,過去十年的複合年增長率在10%至30%之間。朱拒絕就公司的市場地位和財務表現發表具體評論。
有西方提煉企業可以與Vital的技術實力競爭。然而,許多企業在小金屬行業的價格波動中遭受了損失,而Vital則從中獲利。除了在價格暴跌時收購過剩庫存外,Vital還收購了一些陷入困境的競爭對手以擴展國際業務。
2020年收購Fanya交易所庫存是朱對風險容忍的一個典型例子。當該交易所在2015年因欺詐指控而崩潰時,行業擔心金屬湧入全球市場會導致價格暴跌。現在,人們擔心中國供應被切斷後,小金屬價格會飆升。對於Vital來説,已經有大約一半的收入來自其國際業務,全球供應鏈的脱鈎可能為進一步增長奠定基礎。
“我們看到有機會解決海外玩家的擔憂,他們不想過度依賴中國,”朱説。“我理解他們的擔憂,我們正在與客户合作,積極多樣化他們的供應鏈,因為我們是國際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