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額UAW工資壓縮底特律汽車業迴旋空間——《華爾街日報》

即便在爭取加薪之前，底特律的工會汽車工人若計入醫保等福利，可能已是全球薪酬最高的羣體。他們的僱主目前尚能負擔，但高昂的人力成本在戰略上束縛了企業手腳。

無論與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UAW）的持續談判結果如何，通用汽車 、福特和克萊斯勒母公司Stellantis都不得不大幅提高工廠員工薪酬。通用汽車本週公佈了最新提案要點，包括四年內加薪20%，這將使該公司幾乎所有由UAW代表的員工全職年收入達到約8.2萬美元。僱主養老金繳款比例提高，臨時工待遇也有所改善。

雖然這些提議尚不足以結束罷工，但近日已稍提振樂觀情緒。UAW主席肖恩·費恩上週五並未如預期般擴大罷工範圍。通用汽車股價此後上漲約4%。

但即便UAW當前薪資在全球標準下也屬高位。芝加哥聯邦儲備銀行汽車業分析師兼政策顧問克里斯汀·季澤克估算，2023年UAW時薪平均為66美元（含養老金和醫保等非工資成本）。德國汽車工業協會分析顯示，同樣高度工會化的德國去年綜合勞動力成本約為每小時59歐元（按當前匯率合62美元）。這種差異更多與美國高昂的醫療成本有關，而非名義工資。

歐洲其他地區的成本較低——前蘇聯集團國家尤其如此。分析顯示，在另一個汽車生產大國日本，去年平均每小時成本僅相當於27美元，部分原因是日元疲軟。

德國和底特律專攻不同類型的汽車，但作為高薪的汽車生產中心，它們有一些共同點。在本土，兩者都退出了利潤率較低的小型汽車生產，轉而專注於各自標誌性的高價值產品線——德國生產配置豐富的豪華汽車，底特律則主打大型皮卡和運動型多功能車。

只要這些產品保持暢銷，專注於高利潤率產品就是一種明智的策略。近年來，底特律和德國都很幸運地得到了消費者偏好的支持：購車者更青睞高端品牌而非大眾市場品牌，更傾向於大型車輛而非小型車。再加上疫情期間的汽車短缺，這些趨勢使得大西洋兩岸都經歷了一段利潤豐厚的時期。

但專注的代價可能是靈活性：如果市場轉向，尤其是底特律將顯得脆弱。目前，被壓抑的需求支撐着美國市場，但更高的利率和油價最終可能會促使美國消費者重新選擇更小、更便宜的汽車。8月份，四年期新車貸款的平均成本為8.3%，是2001年以來的最高水平。

電動汽車銷量的上升也可能將趨勢拉回更輕型的車輛，這類車型可以更高效地利用電池和其中昂貴的稀有金屬。通用汽車似乎認識到了這一點，計劃推出各種尺寸的電動汽車，包括其小型雪佛蘭Bolt的升級版。不過，這一戰略最終可能會遇到老問題：如何與非工會製造商，特別是特斯拉正面競爭。

這就是為何當前與全美汽車工人聯合會(UAW)圍繞電池工廠工會化的討論如此敏感，這些工廠最終將取代汽車供應鏈中的發動機和變速箱工廠。費恩上週五表示，通用汽車已同意將電池工廠納入其與UAW的主協議中，但該公司在本週的提案中未提及這一關鍵細節。

拋開合同談判不談，底特律三大車企與UAW日益成為功能失調的組合的根本原因在於信任破裂。汽車研究中心首席經濟學家顏琛指出，規範雙方關係的主協議已從40年前的一本小冊子膨脹至1000多頁的鉅著。法律條文無法替代善意。

底特律三大車企對高昂的勞動力成本無能為力，但與工人的惡劣關係只會雪上加霜，且對任何人都無益。

密歇根州韋恩市某汽車零部件裝配廠外的糾察線。圖片來源：matthew hatcher/法新社/蓋蒂圖片社致信Stephen Wilmot：[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