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赤字比看起來還要龐大——《華爾街日報》

談及聯邦政府年度赤字規模時，表象可能具有欺騙性。

根據國會預算辦公室在財政部官方數據發佈前的預測，2023財年（截至9月30日）的收支缺口達1.7萬億美元，較2022財年赤字規模擴大約3000億美元。

但實際缺口遠大於此。這是因為拜登總統大規模取消學生債務的嘗試在預算數據中呈現出特殊計算方式。

2022年9月拜登政府宣佈為4000萬美國人減免聯邦學生貸款時，儘管當年實際未支付任何資金，卻將該項目3790億美元的長期成本一次性計入預算。財政部去年公佈的2022財年赤字為1.4萬億美元。

但2023年6月最高法院否決了該債務減免計劃，意味着大部分資金不會實際支出。然而財政部並未修正上年赤字數據，而是在2023年8月將調整記錄為3330億美元的支出削減。

若剔除學生債務減免方案對數據的干擾，2022財年實際赤字應比最初報告值更小，約1萬億美元；而2023財年缺口則會更大，約2萬億美元。

無論採用哪種計算方式，赤字規模在新冠疫情初期峯值回落後再次攀升。這加劇了華盛頓關於聯邦預算的長期爭論——當前預算已承受利率上行的壓力。

支出與收入之間日益擴大的差距源於多個因素，包括税收減少。2022年股市的虧損意味着美國國税局今年從工資中未預扣的個人所得税收入有所下降。國税局還將受自然災害影響的幾個州（包括加利福尼亞州）的報税截止日期推遲至10月16日，即財政年度結束之後。

與此同時，隨着通貨膨脹調整，社會保障支出增加，醫療保險和醫療補助支出也有所上升。

聯邦預算中的另一個重要因素是利率上升，這是美聯儲努力抑制通貨膨脹的結果。

國債收益率的上升增加了聯邦政府償還債務所需的資金。隨着政府逐步以較低的利率滾動之前發行的債務，國債收益率逐漸影響政府的借貸成本。超過一半的債務將在不到三年內到期，這意味着政府的借貸成本可能會繼續上升。

今年支出增長最大的是政府償還債務的成本。根據國會預算辦公室的數據，財政部上一財年淨利息支出為7110億美元，比2022財年增加了1770億美元，增幅達33%。

高盛首席美國政治經濟學家亞歷克·菲利普斯表示，如果根據通貨膨脹進行調整，政府利息支出的成本並不那麼令人擔憂。他説，與經濟的規模相比，實際淨利息支出更為可承受。

然而，借貸成本與赤字加劇再度引發對華盛頓財政軌跡的擔憂。財政部7月宣佈將逐步擴大國債拍賣規模，這一意外舉動令市場錯愕，部分投資者開始質疑市場能否輕鬆消化所有債務。   

風險在於投資者可能要求更高利率才願繼續購買國債，從而形成借貸成本與赤字螺旋上升的惡性循環。

財政部長珍妮特·耶倫在採訪中表示，拜登政府可能因此調整預算計劃。政府此前提出的赤字削減方案主要依賴增税措施，但至今未獲國會通過。

“總體而言，利率走勢確實影響赤字規模及財政政策的可持續性。拜登總統致力於推行可持續的財政政策，“耶倫稱，“若財政前景進一步惡化，相信預算案將作出相應調整。”

聯繫記者安德魯·杜倫請致信[email protected]，聯繫阿拉娜·派普請致信[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0月13日印刷版，標題為《學生貸款計劃使赤字數據更趨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