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及其盟國努力避免陷入僵局，阻力日益增大——《華爾街日報》

烏克蘭基輔——烏克蘭對俄羅斯的反攻行動未能實現基輔及其支持者所期望的決定性突破。如今雙方面臨的挑戰是如何維持烏軍已取得的攻勢動能，避免戰爭陷入僵局。

西方在政治、軍事和資金支持方面的潛在威脅令戰場困境雪上加霜。由於堅固的防線阻滯了進攻並造成數萬士兵傷亡，過去一年中交戰雙方均未取得重大領土進展。美國政局動盪引發了對烏克蘭最重要援助國持續性的質疑，而歐洲其他國家無法提供足夠替代支持。以色列對哈馬斯襲擊的回應也可能轉移美國的資金、軍事裝備和注意力，使其遠離烏克蘭。

儘管如此，烏軍仍在南部和東部緩慢推進。烏克蘭部隊正突破俄軍防線，摧毀坦克和火炮系統。他們已迫使俄黑海艦隊主力從克里米亞佔領區撤離，並在北部成功抵禦了俄軍的反擊。

“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中。雖然進展緩慢，但我們正一步步將俄羅斯聯邦軍隊趕出國土。“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上週表示。

上週在西班牙舉行的歐洲領導人會議上，澤連斯基敦促西方繼續支持烏克蘭，他表示烏克蘭別無選擇只能堅持戰鬥。他警告稱，任何停戰或凍結衝突的行為都將讓俄羅斯有機會重整軍備，並在幾年後發動新的攻勢。

一名烏克蘭士兵站在南部戰壕中。圖片來源：羅曼·皮利佩/法新社/蓋蒂圖片社羅博季涅前線村莊周邊區域已成為激戰地帶。圖片來源：羅曼·皮利佩/法新社/蓋蒂圖片社俄羅斯總統普京除要求烏克蘭投降接受俄方控制外，未表現出任何談判意願。上週普京在某論壇宣稱烏克蘭東南部重要港口敖德薩是"俄羅斯城市”。莫斯科已計劃明年大幅增加軍費開支，表明其正為長期戰爭做準備。

由於擔憂軍援基輔的公眾支持率下降，歐洲官員正討論西方能否在明年夏初為烏克蘭提供新一輪攻勢所需武器。若行動成功，官員們希望烏克蘭能以強勢地位尋求與俄羅斯展開結束戰爭的實質性談判。

歐洲官員希望明確的目標能維持本國對烏克蘭的支持，並幫助拜登政府在總統競選期間贏得外交政策勝利的同時持續提供資金。

基輔方面表示要收復被俄羅斯佔領的近20%領土，西方則宣稱不承認俄方吞併的領土。歐洲官員堅稱不會替烏克蘭做決定，並對克里姆林宮是否願意認真談判持懷疑態度，但他們承認維持對戰爭努力的支持正變得吃力。

捷克外交部長揚·利帕夫斯基在接受採訪時表示：“歐洲在烏克蘭問題上的團結並非理所當然。“他表示，隨着戰爭持續，要讓歐盟保持團結需要"日復一日的努力”。

烏克蘭及其西方支持者曾希望今年夏天在南部反攻中取得決定性突破，旨在將俄羅斯佔領軍一分為二。但包括雷區、戰壕和碉堡網絡在內的俄軍防禦工事已被證明難以攻克。

烏克蘭軍隊在8月下旬突破了俄軍主要防線，但未能實現能讓更多裝甲車輛快速推進的突破。

烏軍士兵在田野邊緣的樹林中遭遇了俄軍依託戰壕和碉堡系統的頑強抵抗。“我們是在鑽探，而非突破。“該地區一名軍官這樣描述戰況。

俄軍已構築了堅固的防禦工事，彈藥儲備充足，並廣泛部署了新式武器。無人機尤其成為棘手難題，士兵們表示。這些自爆裝置通過遠程操控，能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撞擊裝甲車、碉堡和步兵羣。

美國週五表示，俄羅斯已接收來自朝鮮的武器並用於烏克蘭戰場。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發言人約翰·柯比稱，朝鮮近幾周已提供逾千個集裝箱的軍事裝備和彈藥。

俄軍還使用重達1100磅的制導炸彈襲擊前線及烏軍集結的後方村莊。烏方軍官透露，維爾博韋附近的馬拉托克馬奇卡村近日一天內就遭五枚此類炸彈襲擊，這些炸彈由超出烏防空範圍的戰機發射。

烏軍取得突破，士兵們也承認可能難以擴大戰果。反攻行動已造成嚴重的人員和裝甲車輛損失，由於士兵抱怨指揮官讓他們正面強攻預設防線而非採取創新戰術，士氣備受打擊。

烏軍士兵表示俄軍同樣疲態盡顯，其反攻收效甚微。西方提供的精準火炮正逐步壓制俄軍精度較低的同類武器。

彈藥短缺是烏克蘭長期面臨的困境，盟國正竭力解決。北約高級官員羅布·鮑爾上將上週呼籲彈藥生產商加速生產，目前歐洲庫存量僅剩半數或更低。

一處未公開的地點，一架"冰雹"火箭炮正向俄羅斯軍隊陣地開火。圖片來源：《華爾街日報》Manu Brabo一名烏克蘭士兵跳上"冰雹"火箭炮發射車。彈藥供應是烏克蘭面臨的問題。圖片來源：《華爾街日報》Manu Brabo烏克蘭軍官和西方官員表示，托克馬克交通樞紐可能是未來幾周內的現實目標，儘管該地還隔着另一道俄軍重要防線。即使不攻佔該城，切斷其補給線也會使俄軍在南部軍事物資運輸複雜化，因為主要鐵路線貫穿此地。

美國即將交付的遠程導彈將助力烏克蘭削弱俄軍前線後方的物流線路，不過德國迄今拒絕提供類似射程的武器。

與此同時，澤連斯基正着眼於在東部取得一場勝利，以此向烏克蘭民眾及其西方支持者證明其軍隊有能力收復被佔領土。

烏克蘭上月奪回了巴赫穆特南部的兩個村莊——俄軍經過這場戰爭中最漫長血腥的戰役後於5月佔領該地。烏軍正在北部和南部側翼展開反攻，並看到了收復失地的機會。

“我們將解放巴赫穆特，”澤連斯基上個月在華盛頓對一小羣記者表示。

在克里米亞，烏克蘭近幾周發動的一系列導彈襲擊嚴重損毀了兩艘俄羅斯海軍艦艇及黑海艦隊總部。這些打擊行動連同海上無人艇的襲擊，扭轉了黑海地區的力量平衡，打破了俄方封鎖，使商業船隻得以重新使用烏克蘭港口。作為回應，俄羅斯將其艦隊主力從塞瓦斯托波爾的主要駐地撤離，這對2014年動用軍隊奪取克里米亞半島的普京而言是一次挫敗。

烏克蘭打破俄羅斯在黑海的霸權地位可能提振該國經濟。美歐已承諾提供新的防空系統，有助於保護敖德薩港等關鍵基礎設施。

歐盟正在制定一項支持計劃，將在2024年起的四年內為烏克蘭鎖定500億歐元（約合530億美元）資金。烏克蘭經濟穩定面臨更緊迫的擔憂：若美國國會不追加撥款，美國用於支付烏克蘭薪資和政府支出的資金體系可能在下個月耗盡。

人們參加在烏克蘭克拉馬托爾斯克導彈襲擊中喪生的雙胞胎的葬禮。圖片來源：Manu Brabo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俄羅斯似乎正寄希望於西方對烏克蘭支持的減弱，而非自身立即取得軍事突破。

西方官員和分析人士認為，莫斯科不太可能發動大規模的冬季攻勢。烏克蘭官員和英國國防部表示，俄方雖已組建了一支數千人的新編第25聯合集團軍準備冬季進攻，但目前已開始將其投入前線以彌補過度延伸的防線。

Vivian Salama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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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10月14日印刷版，標題為《烏克蘭與盟國力避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