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大熊貓再度成為美中“友誼使者”

華盛頓國家動物園出生的3歲雄性大熊貓“小奇蹟”本月早些時候與父母一同乘機返回中國。圖片來源：Anna Moneymaker/Getty Images中國領導人習近平提出將向美國運送新的大熊貓，在激烈的競爭中，這是一個微小的姿態，但象徵着兩國政府試圖尋找合作領域。

這也提醒人們，大熊貓長期以來在中美外交中佔據特殊地位。

近年來，美國動物園的大熊貓陸續迴歸中國，這如同它們背上的黑白毛色一樣，成為雙邊關係波動的明顯標誌。突然間，關於大熊貓的討論再次成為潛在合作的象徵，中國領導人熱情而親切地稱它們為“中美人民友誼的使者”，這重新燃起了北京將向美國派遣新一批受歡迎的竹食動物的期望。

美國最後剩下的大熊貓居住在亞特蘭大動物園，但計劃於明年送回中國。另外三隻上週剛剛離開華盛頓國家動物園，該動物園自1972年以來幾乎一直有大熊貓，當時中國在尼克松總統突破性訪問北京幾周後贈送了一對大熊貓作為感謝。

“我聽説許多美國民眾，尤其是孩子們，非常不捨得與大熊貓告別，紛紛前往動物園送行。”習近平主席週三晚在舊金山表示。他提到中國願同美國開展大熊貓保護合作，這是中國向美國派遣大熊貓的合作框架，並特別點名華盛頓和聖地亞哥的動物園。

拜登總統與中國領導人習近平週三在加州伍德賽德進行了數小時會晤。圖片來源：afp contributor#afp/法新社/蓋蒂圖片社習近平是在與美國企業高管會面時發表上述講話的。此前他與拜登總統進行了四小時會談，雙方旨在為兩國關係注入更積極的基調——儘管當前雙邊關係仍深陷摩擦。

實際上，拜登幾小時後在回答記者提問時，仍稱習近平為"獨裁者"。據美聯社報道，這一言論與他今年6月的説法如出一轍，引發中國外交部發言人週四在北京例行記者會上的駁斥，稱該言論"極不負責任"。

但北京方面也釋放信號，表示不願過度關注拜登的言論，外交部發布的記者會官方文字實錄中未提及相關內容。

拜登週四在向商界領袖發表講話時，稱讚與習近平的峯會有助於穩定艱難的雙邊關係。同時他也承認存在緊張：“這並非全是和諧共處。”

作為中國的外交使者與商業合作的象徵，大熊貓二十多年來一直以固定期限合約的形式被北京贈予美國動物園寄養。近期，這些類似租賃的協議陸續到期，而由於兩國政府在貿易、軍事等重大議題上幾乎零交流，續約談判未能進行。因此，合約到期後，美國動物園不得不將熊貓送回中國。

白宮表示熊貓能否重返美國取決於習近平主席的決定。國家安全委員會發言人約翰·柯比稱：“我們當然珍視它們曾在這裏的時光，也尊重中國調整部分熊貓歸屬的主權決定。若中方決定讓部分熊貓重返美國，我們必將熱情歡迎。”

據部分與會者透露，習近平在面向美國企業高管的講話中對提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低迷的商業信心着墨不多。他將熊貓可能迴歸的意向表述為增進友好的善意之舉，認為這能凝聚推動雙邊友誼的民間力量。

此次元首會晤更實質性的成果包括：中美同意重啓軍事對話和禁毒合作機制以應對芬太尼危機。習近平宣佈雙方將增加兩國間航班班次，鼓勵擴大留學生規模。本週雙方還表示，將在聯合國氣候大會前就部分氣候變化議題開展聯合行動。

大熊貓已不再被視為瀕危物種，目前有1800多隻生活在野外，主要分佈在中國西南地區。中國政府宣稱對這些動物擁有所有權，無論它們身處何地，即使是在國外動物園出生，如3歲大的華盛頓出生的小奇蹟。這隻幼崽於11月8日與26歲的添添及其25歲的母親美香一同乘機返回中國，比將它們留在美國的合約到期時間提前了幾周。

該協議最初於2000年由史密森尼國家動物園和保護生物學研究所與中國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簽署，後於2011年、2015年和2020年續簽。動物園拒絕對習近平主席的言論發表評論，且無法聯繫到該協會。

自2011年起，根據這份被稱為"合作研究與繁殖協議"的合約，華盛頓動物園同意飼養一對大熊貓，並每年支付50萬美元支持中國的保護工作。協議還規定，在華盛頓出生的大熊貓須在4歲前送回中國。

根據動物園簡報文件，凱雷集團億萬富豪聯合創始人大衞·魯賓斯坦捐贈了1200萬美元支持該項目，其中部分資金用於資助熊貓館舍建設。

同樣基於合約規定，2019年兩隻大熊貓從聖地亞哥返回中國，另有一隻於今年4月離開孟菲斯。聖地亞哥動物園野生動物聯盟總裁保羅·A·巴里博爾特對習近平主席提及該動物園表示歡迎，並稱機構已準備好迎接新一代大熊貓。

亞特蘭大動物園近期表示，根據合同到期條款，園內四隻大熊貓預計將於明年返回中國。上週該動物園在一份聲明中稱，目前尚未就該項目未來安排與中國合作伙伴展開討論，但動物園"致力於大熊貓的長期養護工作，並期待與（中方）延續這一珍貴合作關係"。

尼克松訪華期間，其夫人帕特·尼克松指着熊貓牌香煙表示喜愛這種動物。周恩來總理當即表示"我送你一些"，隨後很快安排向華盛頓贈送了一對大熊貓。

Andrew Restuccia與Charles Hutzler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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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11月17日印刷版，標題為《大熊貓重返美國希望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