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陷入惡性循環——《華爾街日報》

疫情期間消費者信心、借貸及就業前景的崩塌，仍是中國經濟復甦的巨大障礙。圖片來源：Cfoto/Zuma Press若不修復勞動力市場與消費者信心，中國可能無法解決房地產市場的困局。但更旺盛的消費需求與更強勁的勞動力市場，同樣依賴於更健康的房地產行業。

在北京找到破解這一循環的方法之前，中國經濟乏力的復甦或將持續疲軟。

2023年中國經濟增長始終頑固地不均衡。週四公佈的11月官方採購經理人指數印證了這一點：建築業指數微升，而製造業和服務業指數進一步下滑，服務業指數甚至首次跌破50榮枯線。夏末短暫的加速增長勢頭似乎已難以為繼。

對製造業而言，部分問題來自外部——新出口訂單分項指數下降0.5點至46.3，回落至7月創下的2023年低點。

但尤其在服務業領域，疫情期間消費者信心崩塌、借貸萎縮及就業前景黯淡仍是復甦的重大阻礙。家庭部門尚未從2021年末房地產崩盤與2022年"清零"封控的雙重暴擊中恢復，這兩者實質上重創了家庭財富主要來源——房地產，以及就業市場。

回顧過去，2021年底和2022年初的關鍵性日益凸顯。服務業就業自2020年初以來一直滯後，但在2021年初，建築業就業、家庭借貸和信心均處於高位。到了2021年底，這三者均呈下降趨勢，隨後在2022年初因北京為應對上海及其他大城市的疫情而大規模經濟封鎖，導致全面崩潰。

這種損害持續至今。自2021年9月以來，服務業和建築業的就業PMI分項指數平均比前五年的平均水平低1.4和4.3個點。諮詢公司龍洲經訊的數據顯示，2023年名義家庭收入增長僅為6%左右，而2017年至2019年及2021年的年增長率約為9%。消費者信心和借貸仍遠低於疫情前的趨勢。

原因有多方面，但關鍵可歸結為以下幾點。只要勞動力市場持續低迷，家庭就不願借貸或購房，且他們對房地產開發商的財務狀況缺乏信心。但除非房地產行業復甦，否則勞動力市場將難以企穩，因為後者直接或間接提供了大量就業機會——不僅包括建築工人，還有房地產經紀人、傢俱銷售商、卡車司機、工程師等眾多羣體。

除非北京以某種方式大規模救助開發商，否則經濟如何有效擺脱這一困境尚難預見。但這在政治上極為困難，因為過去幾年北京一直將遏制房地產投機和開發商金融過度作為重要政策導向。

除非發生重大金融崩潰，否則阻力最小的路徑可能是繼續緩慢艱難前行。

聯繫納撒尼爾·塔普林，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12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中國經濟陷入惡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