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人艱難一年後聖誕節努力保持精神振奮——《華爾街日報》

烏克蘭扎波羅熱——自第一個孩子出生以來，斯維特拉娜每年都與女兒共度聖誕，直到今年。如今已成為士兵的斯維特拉娜（出於安全考慮拒絕透露姓氏）正在烏克蘭前線附近執勤度過這個節日。前線陣地位於烏克蘭南部。

“當你連續九年與孩子形影不離，現在卻要分離時，真的很艱難，“35歲的斯維特拉娜説道。她於今年夏天入伍，負責為戰壕中的部隊提供補給。“我努力把這些痛苦的情緒埋在心裏。”

對於烏克蘭士兵和平民來説，這場全面戰爭的第二個聖誕比第一個更為艱難。全面戰爭

聖誕前夜，一名烏克蘭士兵站在戰壕中。圖片來源：Manu Brabo/華爾街日報今年早些時候，烏克蘭人曾滿懷希望戰爭會在此時結束。去年秋天他們在東北部和南部擊潰俄軍，收復數千平方英里領土，並相信西方坦克等武器的湧入能幫助他們完成使命。

然而烏克蘭的反攻僅推進了不到10英里。西方援助已減少至涓涓細流，基輔軍隊正在構築防禦工事，準備應對俄軍新一輪進攻。

“看起來短期內不會結束，”50歲的維多利亞·特卡琴科在扎波羅熱參加完平安夜教堂禮拜後説道，“與去年相比，我們並沒有真正的聖誕氛圍。我們感到疲憊。”

在近兩年的戰爭中，這個國家幾乎所有的聖誕傳統都被顛覆了。

為了與莫斯科劃清界限，烏克蘭政府和該國最大的教派——烏克蘭東正教會——已將聖誕節慶祝活動移至12月25日，與西方一致，終結了在一月份慶祝這個節日的傳統。

在近兩年的戰爭中，烏克蘭幾乎所有的聖誕傳統都被顛覆了。圖片來源：Kostya Liberov/Libkos/Getty Images自2022年2月入侵以來，數百萬烏克蘭人，主要是婦女和兒童，已經逃離該國。數十萬士兵將在崗位上度過假期。

因此，節日期間家人分離已成為常態。

阿拉·希萊的丈夫和大兒子都在烏克蘭東部作戰，而她的小兒子現在住在捷克共和國。她給他們寄去了裝有堅果和糖果的關懷包裹，但在假期期間無法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她補充説，她將與幾位朋友在扎波羅熱共度假期。

“他們每天都試圖給我打電話，但信號時有時無，”47歲的基萊説道。她説話時，空襲警報聲刺耳地響起——這些警報如此頻繁，大多數居民如今已習以為常。

在週日晚間的講話中，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坦承國家正面臨的困境。

“我們的願望如何改變了。孩子們的願望如何改變了，”他説，“從簡單平常的‘希望爸爸早點下班回家’到‘希望爸爸能回來’。”

烏克蘭士兵在平安夜清晨奔赴前線前裝載補給。圖片來源：Manu Brabo/《華爾街日報》一些部隊試圖將聖誕氣氛帶到前線。

烏克蘭官員正在傳播士兵們從巴赫穆特附近戰壕唱聖誕頌歌的視頻，這座東部城市在去年冬季俄軍攻勢中幾乎被夷為平地。週日社交媒體上還流傳着烏軍士兵從掛滿聖誕燈飾的Himars火箭發射器發射火箭彈的畫面。

在斯維特拉娜駐紮的扎波羅熱地區南部住所，她和戰友們豎起了一棵小型人造聖誕樹，裝飾着藍黃相間的掛飾。四人共用兩間卧室和一個小廚房，廚房地板上沾滿了外面泥濘土路帶來的污泥。

步槍和防彈衣懸掛在門框上方的釘子上。牆壁覆蓋着銀色材料，類似金屬箔，實際上是用來抵禦烏克蘭寒冬的臨時隔熱層。桌上擺着香薰蠟燭和巧克力。

其中兩名士兵擔任炊事員，小隊正試圖湊齊傳統節日菜餚的食材，比如黑麪包配魚子醬。拐角處圈養着一頭小豬，該地區不少部隊考慮將其作為聖誕晚餐——不過他們説可能會留到新年再吃，在烏克蘭等許多後蘇聯國家，新年傳統上是更盛大的慶祝節日。

一些烏克蘭士兵試圖將聖誕氣氛帶到前線。圖片來源：Kostya Liberov/Libkos/Getty Images"我們計劃就我們四個人共進晚餐，“斯維特拉娜説。“我們沒有機會與家人一起慶祝。所以我們和最親近的人聚在一起。”

屋內的四名士兵還互相購買了小禮物，比如印有他們營隊標誌的杯子。

另一名士兵瓦迪姆要求不透露姓氏，他與斯維特拉娜已交往數月。這位35歲的男子表示想為她準備一份特別的禮物，但現實條件限制了他的選擇。

作為軍事車輛維修部隊的指揮官，瓦迪姆説自2022年5月前妻帶着4歲兒子移居德國後，就再沒見過孩子。“聖誕節我當然會給他打電話，“他説。

斯維特拉娜表示，她已匯款給母親為女兒購買智能手錶。她計劃在聖誕節打電話，這樣就能看到女兒拆禮物時的反應。

“當然我女兒有點難過，但她理解，“斯維特拉娜説。“她非常自豪。她告訴同學們她的母親正在保衞烏克蘭。”

尼基塔·尼古拉延科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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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於2023年12月26日印刷版，標題為《聖誕節期間，烏克蘭人努力保持精神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