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LNG政治不會結束我們對其的依賴 - 彭博社

Liam Denning

有多大才算太大？阿里斯蒂迪斯一號液化天然氣輪船停靠在德克薩斯州的Cheniere液化設施。

攝影師：馬克·菲利克斯/彭博社

美國有史以來最環保的白宮也恰好主持着創紀錄的國內石油和天然氣繁榮。雖然這讓共和黨的論點變得複雜，但也激起了喬·拜登總統自己政黨內部的衝突，現在這場衝突已經找到了戰場：液化天然氣。

液化天然氣（LNG）是指將天然氣超低温冷卻成液體，可以通過輪船更靈活地運輸，而不是通過傳統管道。儘管20年前預計美國將成為液化天然氣的大型進口國，但頁岩油氣繁榮使其最近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出口國。正在建設或擬議的新工廠可能會在五年內使出口能力翻番。

著名環保主義者，特別是比爾·麥克博恩，以及民主黨國會成員，擔心這意味着温室氣體排放不斷上升。他們敦促拜登政府重新評估新終端是否符合氣候目標和更廣泛的公共利益。上週五，他們的運動取得了成果，白宮暫停了批准。

時機在這裏至關重要。拜登正準備在11月很可能與他的前任再次對決，並需要他聯盟中更年輕、更進步的成員的高投票率，這些人也恰好是那些最支持逐步淘汰化石燃料的人最支持。白宮聲明引用“氣候危機”，顯眼地提到“年輕人的呼聲”，而不是“MAGA共和黨人”的呼聲。與此同時，依賴美國液化天然氣替代俄羅斯天然氣的歐洲盟友，現在在冬季即將結束之際，儲存了大量天然氣。

也許正是時機造就了這偉大的政治，但卻是糟糕的政策。

批評者聲稱，液化天然氣生產所需的能源碳排放，以及來自井、管道、工廠和油輪的甲烷泄漏（一種更強大但壽命較短的温室氣體）使得這種天然氣實際上比煤炭更糟糕。這是一個引人注目的説法，因為燃燒時，天然氣排放的二氧化碳只有煤炭的約40%。1 問題在於，麥基本和國會成員們嚴重依賴一項最近的獨立研究，該研究目前正在接受同行評議，由康奈爾大學的一位教授撰寫，儘管他長期研究生命週期排放，但他的方法和結論長期受到其他專家的批評（請參閲這篇文章，這篇文章和這篇文章作為例證）。在不預先判斷同行評議的情況下，這構成了一個薄弱、未經充分測試的基礎，用以制定政策轉變。

這裏的一個重要問題是甲烷泄漏的數據是零散的。事實上，拜登政府鮮為人知的成就之一是召集了一個國際團體，以建立衡量和驗證氣體供應鏈上排放的標準。現在計劃的審查的一個有用結果可能是測試那些被液化天然氣的反對者吹捧的假設。

液化天然氣有兩個潛在的好處。首先，它可以取代煤炭，特別是在亞太地區，那裏煤炭產生57%的電力，佔全球燃煤發電量的80%。在國際能源署的長期預測中，全球液化天然氣出貨量在業務如常和更雄心勃勃的情景下都會增加到2030年，儘管在其淨零排放預測下不會增加。

後者可能表明阻止美國出口液化天然氣的增長是正確的決定，但情景並不是預定的路徑。阻止美國液化天然氣出口，並不一定意味着可再生能源會優雅地填補這一空白。更高的天然氣價格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推動可再生能源，但與此同時，競爭對手液化天然氣項目也可能突然受到對其最大新競爭對手的限制的支持。煤炭也可能受益。

另一個好處涉及能源安全。在俄羅斯襲擊烏克蘭後的第一年，美國液化天然氣出口對歐洲至關重要 —— 即使那時，它們只滿足了該地區天然氣赤字的大約五分之一，一些工業活動因價格而被迫停止。對液化天然氣出口增長的懷疑增加了對拜登的綠色產業政策中藴含的保護主義的現有摩擦，加強了對華盟國承諾的不信任。這發生在有報道稱卡塔爾，另一個大供應國，現在由於胡塞武裝在紅海的襲擊而延遲了一些液化天然氣貨運。

如果能源轉型加速，那麼至少一部分計劃中的美國出口能力可能會成為擱淺資產。國際能源署估計，在更雄心勃勃的氣候政策情景下，全球正在建設的液化天然氣項目中有三分之二到四分之三的風險無法收回投資。然而，環保人士擔心，一旦建成，這樣的工廠將被繼續運行。

然而，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阻止進一步擴大美國出口能力的論點似乎有缺陷，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的高級研究員本·卡希爾表示。與卡塔爾或俄羅斯等其他大型出口國不同，美國的液化天然氣出口並非國家主導，而是為該行業注入了靈活性。傳統的液化天然氣合同通常持續20年或更長時間，通常將客户與特定的出口項目以嚴格的條款聯繫在一起。

但根據船舶和能源經紀公司Poten and Partners Inc.的數據，美國即將投產的三分之二的產能被石油巨頭和交易公司所壟斷。這些購買者在全球範圍內聚合了一系列項目，可以提供更多的現貨銷售和短期合同 —— 這正是歐洲公用事業公司所尋求的，他們需要中期對沖俄羅斯的天然氣需求，但又要考慮脱碳對天然氣需求的擠壓。如果更便宜的可再生能源最終使美國的出口終端不經濟，那麼就像美國煤電廠的衰落一樣，它們將被關閉。

這些更便宜的可再生能源揭示了以關閉美國液化天然氣為中心的氣候努力的哲學缺陷。正如拜登最偉大的綠色成就——通脹削減法案所體現的那樣，能源轉型的最可靠途徑是使清潔技術變得如此便宜和普及，以至於需求模式會隨之改變。

阻止這樣或那樣的供應項目是一種粗暴的手段，往往會扭曲市場，而並非一定能實現其目標。

例如，就拿“ 巨石XL 管道”來説，這是麥克賓和其他人成功地將其轉變為對抗氣候變化鬥爭的象徵的另一個項目。該項目於2008年提出，被前總統巴拉克·奧巴馬否決，後來被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重新提出，最終在拜登上任的第一天被徹底擱置。阻止它削減了加拿大油砂的出口選擇。然而，自2008年以來，加拿大的石油產量大約翻了一番，達到了創紀錄的水平，全球石油需求增長了近五分之一。

石油和天然氣的歷史是一部不斷受到干擾的歷史 —— 戰爭、封鎖、制裁、革命 —— 這些干擾似乎從未使我們不斷增長的習慣受到破壞。能源轉型首先意味着管理我們自己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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