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鋼鐵（X）-日本接管命運可能取決於工會老闆的發言 - 彭博社

大衞·麥考爾來源：美國鋼鐵工人大衞·麥考爾有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來回報美國的工業工人，他已經準備好抓住這個時刻。

作為美國鋼鐵工人聯合會的負責人，麥考爾發現自己處於一個不太可能的權力位置。傳統上，勞工團體在美國企業收購中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力。但是2024年當然不是一個普通的年份。因此，由於一個不斷增長的政治風暴將這位鋼鐵工人推到了競選辯論的中心，麥考爾現在是可以幫助決定日本新日鐵公司擬議的140億美元收購美國傳統鋼鐵公司命運的最關鍵聲音之一。

麥考爾正在為一場鬥爭做準備。

“目前宣佈的交易本身，我絕對不會接受，”他在最近的一次採訪中表示，表明他已經準備好走到邊緣——即使這意味着終止交易——以確保他能為他的工會會員爭取到他所尋求的讓步。

工會沒有權利簡單地阻止美國鋼鐵接受的報價。它擁有的是政治影響力。

美國鋼鐵工人聯合會（USW）的影響力現在比最近任何時候都要強大。喬·拜登自稱是歷史上最親工會的總統，但唐納德·特朗普試圖削弱他的勞工支持，吸引那些對本屆政府的清潔能源議程以及其他政策感到不滿的普通汽車工人和工會成員。工會選民被視為11月總統選舉中的關鍵決定性羣體之一。

尼泊爾對美國鋼鐵的競標正在接受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CFIUS）的審查，這個過程籠罩在保密之中。拜登的盟友敦促政府因國家安全問題而終止這筆交易 — 儘管日本是一個親密的盟友 — 以及對工會化鋼鐵工作崗位的威脅。

最終，最終決定可能取決於向白宮發出的信號，表明工會是否喜歡這筆交易。美國鋼鐵工人聯合會（USW）已經收到“個人保證”，拜登“支持我們”，根據二月的 聲明。

賓夕法尼亞州布拉多克的美國鋼鐵公司埃德加·湯姆森工廠。來源：賈斯汀·梅里曼/彭博社這種獨特的位置強調了為什麼超過二十多名投資者、法律專家、鋼鐵消費者、經紀人、服務中心、分析師和高管的採訪描繪了一個行業的形象，這個行業懸在一個人的話語之上：麥考爾。

最終，工會擁有“政治槓桿”，凱班克資本市場近20年從事鋼鐵行業報道的資深人士菲爾·吉布斯在一次採訪中表示。“他們顯然可以製造噪音，如果他們威脅要採取行動，他們會讓拜登或唐納德·特朗普聽到，或者他們會舉行罷工 — 誰知道他們會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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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考爾的時刻正值美國勞工團體重新振作。去年秋天，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領導了為期六週的罷工，導致工資大幅增加。這是一個罷工的夏天，好萊塢編劇和演員們走下工作崗位，與此同時，近年來，星巴克和蘋果等公司的工人也開始組織工會。

即便如此，要強調工會在交易審查中擁有如此大的權力是多麼罕見，也很難過分強調。

“我想不起來有哪種情況下，工會特別是成為鼓勵CFIUS阻止交易的聲音，”Debevoise & Plimpton合夥人Rick Sofield説道，他曾在聯邦政府擔任近25年的律師，包括協助監督CFIUS進行國家安全審查。

即將舉行的會議

很多事情可能取決於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據知情人士透露，麥考爾和美國鋼鐵工人聯合會的高級助手們預計將在未來幾天與日本鋼鐵的代表會面，包括執行副總裁森孝宏。這些知情人士要求匿名，因為這些信息是私人的。

麥考爾表示，對於與日本鋼鐵的任何討論，工會最重要的要點將是：討論勞工協議、養老金計劃、退休人員醫療保健、資本支出和利潤分享。

就日本鋼鐵而言，據知情人士透露，該公司已告知投資者，願意做出對工會重要的重大讓步，這些讓步包括在美國鋼鐵工廠進行投資。這些知情人士要求匿名，因為這些信息是私人的。

Nippon表示“致力於與USW及其成員建立富有成效的工作關係”，據一封電子郵件聲明。該公司“已向USW保證，它有足夠的財力繼續遵守目前USW與美國鋼鐵之間的所有協議。我們相信這筆交易符合USW及其成員的最佳利益。”

日本鋼鐵公司將以141億美元收購美國鋼鐵公司，從而打造成為世界第二大鋼鐵公司——也是中國以外最大的鋼鐵公司——在為美國製造商和汽車製造商提供關鍵角色。美國鋼鐵公司在8月拒絕了競爭對手克利夫蘭懸崖公司72.5億美元的報價。彭博社的西蒙娜·福克斯曼報道。

就在過去的一週裏，麥考爾和日本確認雙方已簽署了一項保密協議，允許談判繼續進行，即使工會公開表示反對這筆交易。投資者將此視為對交易的信心投票。美國鋼鐵股票迅速抹去了損失，並上漲了多達1.4%。

這種樂觀情緒可能有些過頭。

對於那些認為保密協議是日本和工會之間交易進展的跡象的人，麥考爾有強硬的話語：“我要向你們斷言，這是謊言。”

“我們來回討論了很多次關於保密協議的事情，這就是我們談論的全部內容，”麥考爾通過電話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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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這筆交易公開以來，麥考爾在與彭博社的對話中的語氣，如果説有什麼變化，那就是更加強硬了。

在12月份首次宣佈接管不到半小時後，麥考爾在接受彭博新聞電話採訪時表示，他對這筆交易持謹慎態度。工會青睞的競標方克利夫蘭懸崖公司失利，而獲勝的公司並非市場上許多人預期的那家。

“事情不會這樣發展的，”他當時説。“我們不瞭解日本。”

到那週末結束時，麥考爾變得更加尖鋭。他指責美國鋼鐵公司“自大”態度，批評該公司未提前通知工會有關交易的情況。在新年前夕不久，他指責日本派代表到他的辦公室，只是從預先寫好的腳本中朗讀公司將如何遵守勞資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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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月份，他全面進攻。在華盛頓USW辦公室五樓進行了一場廣泛的90分鐘對話中，麥考爾聲稱日本不瞭解勞工團體需要的全部承諾，並表示該公司處理一切事務都“傲慢無禮”。

到了二月底，他勃然大怒。

“我想要終止這筆交易，”麥考爾在電話採訪中説。“他們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們有興趣與我們合作，以確保我們的成員和他們的未來，他們的就業安全，經濟安全和退休安全得到保障。唯一取得的進展是簽署了保密協議。”

當被問及即使日本滿足工會的所有要求，他是否仍想終止交易時，麥考爾先長時間沉默，然後回答説：“這是一個我無法回答的問題，除非他們願意坐下來談論這些問題。”

到目前為止，激烈的言辭對麥考爾有利。他看起來越生氣，談判時就有更多的籌碼。對於日本來説，爭取工會的支持是符合利益的。

特朗普想要阻止

特朗普已經表示他將會立即阻止日本對美國鋼鐵的收購。特朗普在一月底表示：“我們拯救了鋼鐵行業。現在，美國鋼鐵被日本收購。太糟糕了，但是是的，我們想要把工作崗位帶回國內。”

兩黨國會議員也提出了國家安全方面的擔憂，其中包括對這家日本鋼鐵製造商暴露於中國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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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答有關這筆交易的問題時，拜登的高級經濟顧問表示總統的目標是保護美國鋼鐵行業的工會工作崗位和國內製造業。這些評論公開暗示了政府的優先事項以及CFIUS審查的潛在範圍，並進一步突顯了為何贏得工會支持將有助於為日本順利化解政治進程。

最近幾周，知情人士表示，美國對這筆收購的國家安全審查不太可能在年底前結束。美國鋼鐵和日本公開表示，他們仍然期望這筆交易在第二或第三季度完成。

由財政部長賈內特·耶倫領導的CFIUS小組可以根據國家安全理由批准、修改或阻止交易，或將其送交拜登做出決定。

財政部拒絕置評。

美國鋼鐵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我們尊重並讚賞CFIUS流程的專業性以及委員會的重要工作。我們致力於與相關各方合作，確保解決任何國家安全問題。”

該公司還將日本視為美國的“重要盟友”。

得力助手

麥考爾在去年9月成為工會的最高官員，接替了已故的前總統湯姆·康威。

麥考爾是康威的得力助手，他會在公司官員與高管和工會老闆聚集之前進行前期工作。內部人士長期以來一直認為麥考爾是精明的談判者，他為確保獲得關鍵福利和工資增加而付出了努力。

目前尚不清楚麥考爾是否會真的執行他的威脅，試圖阻止這筆交易。日本已向投資者表示，他們將採取必要措施獲得CFIUS批准。

儘管當前的政治時刻意味着麥考爾目前擁有很大的影響力，但這種影響力很可能在11月選舉後會逐漸消退。儘管美國工會的實力有所增長，但同樣也是事實，即即使是最具標誌性的勞工團體，如美國鋼鐵工人工會和聯合汽車工人工會，也已經看到他們的成員數量從半個世紀前的鼎盛時期大幅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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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砸這筆交易，只是把工人們的命運留給下一個競標者，對於美國鋼鐵公司來説可能不是最佳策略。

“在讓交易不受影響和阻止交易之間有一種中庸的結果——那就是在CFIUS審查期間進行緩解，以保留這些具有戰略重要性的製造業工作崗位對美國來説是國家安全利益，”Debevoise & Plimpton的Sofield説道。“你不必阻止交易才能實現這一點。”

但這一切也有一個超越政治的個人因素。

1970年，18歲的麥考爾在伯利恆鋼鐵公司開始了他在這個行業的職業生涯，當時他是一名熟練工。1978年，他遇到了康威，當時康威是一名年輕、不知名的新教鋼鐵工人——這對於麥考爾來説是一種諷刺，因為他是天主教徒。

在康威去世幾天後，正當麥考爾開始承擔起管理工會的責任時，他與美國鋼鐵公司首席執行官大衞·伯裏特進行了一次通話，這通話為他與該公司以及現在的日本鋼鐵公司之間的關係奠定了基調。

“他説：‘我希望我們的關係能比與湯姆的關係更好。我與湯姆相處不好，但我尊重他的使命，”麥考爾説。“我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去世了，他卻只能説他尊重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