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旺達的干預加劇了剛果的致命衝突 - 彭博社

剛果民主共和國武裝部隊（FARDC）在東部剛果民主共和國北基伍省的Mubambiro營地接受訓練，日期為4月11日。

攝影師：Arlette Bashizi/Bloomberg墨西哥總統安德烈斯·曼努埃爾·洛佩斯·奧夫拉多爾抵達墨西哥城Zocalo舉行的獨立呼聲212週年軍事遊行。

攝影師：Luis Barron / Eyepix Group/Future Publishing via Getty Images

一名士兵走過裝甲人員車輛，就在它發出火花和煙霧時，向聯合國無人機發射一枚地對空導彈。

這個地點位於剛果民主共和國北基伍省內部12英里處。根據彭博社觀看的無人機畫面，操縱這輛中國製造的92式一天裝甲車的士兵是盧旺達人。他們深入到自己政府大聲宣稱他們不活躍的外國領土，在那裏與殘暴的叛軍並肩作戰，而政府聲稱他們不支持這些叛軍。

聯合國無人機拍攝的在剛果民主共和國北基伍省發射地對空導彈的裝甲車的截圖，日期為2月7日。40英里外，尼昂齊馬·尼昂德維回憶起他是如何被M23叛軍招募的，聯合國調查人員指控該組織犯有戰爭罪行，此前該組織去年底佔領了他的村莊。

包括美國、歐盟、剛果以及聯合國在內的外國勢力指責盧旺達支持M23，這是一個由大約4,000名戰鬥人員組成的團體，聲稱他們是在保護剛果圖西族人。

“訓練我們的人員的軍服上有盧旺達國旗，” Nyandwi坐在沙賓杜營地的帳篷裏説，該地區有數十個營地，收留着數十萬600萬被迫流離失所的人口，這是世界上最殘酷的戰爭之一。

自1990年代中期盧旺達種族大屠殺後，剛果東部的衝突一直在醖釀，爆發了兩場導致數百萬人死亡的戰爭。這場戰鬥自2021年末加劇，涉及數十個武裝團體、長期存在的種族緊張局勢以及至少五支國家軍隊，如今已經達到了至少十年來未曾見過的高峯。在剛果東部活動的團體中，有胡圖民兵參與了1994年的盧旺達種族大屠殺 —— 那場事件中有80萬多圖西族人死亡 —— 然後逃往邊境，形成了被稱為盧旺達解放民主力量（FDLR）的武裝團體。該團體現在與剛果軍隊（FARDC）結盟，對抗M23。

根據聯合國調查人員的説法，自2022年末以來，M23控制的領土面積翻了一番，並且在二月包圍了戈馬這個關鍵樞紐，切斷了世界上最豐富的錫礦石和鉭礦石的供應，這些礦石用於半導體和手機。儘管盧旺達不承認支持M23，但美國和其他國家都要求基加利停止支持這個叛軍團體。

由激進組織M23控制或影響的地區

截至2023年初的評估

來源：國際和平信息服務

“美國譴責盧旺達支持M23武裝組織，並呼籲盧旺達立即撤回所有盧旺達國防軍人員離開剛果民主共和國，並移除威脅東剛果平民、聯合國和其他地區維和人員、人道主義行動者和商業航班生命的地對空導彈系統，”美國國務院在二月份的一份聲明中説。在一份聲明中説。盧旺達政府發言人約蘭德·馬科洛在回答問題的電子郵件中説：“在有關剛果民主共和國的局勢報道中缺少任何解釋盧旺達為何會對那裏的情況感到擔憂的背景。”

“我們無意回應那些與剛果民主共和國武裝力量一起作戰的人、‘官員’和所謂的‘叛逃者’所宣傳的毫無根據的指控，”她説。“他們完全不可靠。剛果民主共和國武裝力量與FDLR結盟，後者是一個致力於暴力推翻盧旺達政府並消滅所有圖西人的種族滅絕組織。”

前M23士兵尼永茲馬·尼揚德維，右，於4月9日在北基伍省戈馬市的內部流離營夏賓杜營地的迫擊炮爆炸現場。攝影師：阿萊特·巴希茲/彭博社根據該地區的三名西方官員稱，盧旺達向剛果東部部署了約3,000名軍隊，並在靠近兩國邊界的偏遠營地訓練M23叛軍，五名曾在那裏接受訓練的前戰士表示。根據聯合國調查人員和一家被剛果軍隊僱傭來對抗M23的軍事承包商向彭博社提供的數據，向叛軍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大量武器，包括固定翼無人機、以色列製造的榴彈發射器、無人機干擾器和俄羅斯SPG-9反坦克榴彈發射器。

“目前的M23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強大，因此盧旺達顯然正在全力以赴地展示實力，”國際危機組織分析師理查德·蒙克里夫説。盧旺達和剛果政府都沒有顯示出任何退縮的跡象，後者僱傭外國僱傭兵，並支持那些被指控犯下暴行的民兵和武裝自衞組織。

這引發了該地區自1990年代末盧旺達兩次入侵剛果以推翻連續政府並打擊犯下種族滅絕罪的胡圖民兵並逃往邊境的衝突可能性。

“我們可能從未像現在這樣接近盧旺達和剛果之間爆發真正戰爭的可能性，”南非國際事務研究所分析師斯蒂芬妮·沃爾特斯説。“所有因素都達到了頂峯，這對剛果東部和整個地區都是極其不利的。”

許多來自馬西西領地的流離失所的人們在北基伍省的沙賓杜營地避難，這是M23叛軍和剛果軍隊之間衝突後的結果。攝影師：Arlette Bashizi/Bloomberg一名來自親政府剛果武裝團體的士兵在戈馬的恩多紹醫院患有槍傷。攝影師：Arlette Bashizi/Bloomberg這場衝突是盧旺達總統保羅·卡加梅日益蔑視向盧旺達注入數十億美元援助並將盧旺達視為發展典範的西方國家的主要例證，而這些國家似乎沒有跡象要迫使他停下來。卡加梅通常能夠左右逢源的跡象在於，今年早些時候歐盟同意從盧旺達採購關鍵礦產，同時又加入國際合唱團呼籲基加利停止煽動剛果的戰鬥。

“卡加梅已經做出了這樣的計算，他對他的國際盟友——尤其是西方，但不僅限於西方——來説太有用了，太受歡迎了，以至於他們不會因為他在剛果所做的事情而嚴懲他或孤立他，”蒙克里夫説。“到目前為止，這個計算是正確的。”

卡加梅在倫敦唐寧街10號與英國首相里希·蘇納克會面後離開。攝影師：Chris J. Ratcliffe/Bloomberg閲讀更多： 西方最喜歡的獨裁者如何推動非洲最引人注目的轉變 儘管這場鬥爭讓擁有僅1300萬公民的盧旺達與一個人口是其8倍、土地面積是其90倍的國家對抗，但盧旺達受益於剛果政府和軍隊普遍存在的功能失調和腐敗。費利克斯·齊塞克迪總統多次與地區盟友發生分歧，而他的政府僱傭外國僱傭兵，並支持自己被指控犯下暴行的民兵和武裝平民自衞團體。

剛果政府未回應置評請求。盧旺達對M23的支持對該組織的成功至關重要，但叛軍有自己的動機，包括土地、礦產和當地税收，他們在道路和村莊徵收數十萬美元的税款，根據總部位於比利時的國際和平信息服務4月份的報告。即使如此，只有當盧旺達打開資金來源時，M23才會大幅擴張領土。就像2012年M23佔領戈馬時那樣：美國實施制裁，捐助國暫停數億美元的國際援助，非洲國家部署了一支幹預部隊。這迫使盧旺達減少支持，叛軍保持了沉默。

自那時以來，卡加梅加強了他作為一個無情高效的專制者的聲譽。他將這個國家轉變為西方可能最重要的非洲盟友之一 - 它廣受尊重的軍隊是聯合國維和行動的主要貢獻者，保護外國能源項目和非洲總統 - 儘管他被包括人權觀察在內的倡導團體指控壓制異議和剝奪人權。

在戈馬，一個擁有200萬人口的城市，M23的統治跡象隨處可見：武裝團體和剛果士兵已經在城市外約12英里處佔據了陣地，前線的平民和軍事傷亡經常被送往當地醫院。

儘管盧旺達對東部剛果的興趣部分原因是為了遏制FDLR，但另一個重要因素是豐富的礦產財富 - 這有助於資助M23和東部剛果數十個其他叛亂團體的活動。

剛果和盧旺達之間的基伍湖北岸的戈馬鎮。自戰爭再次爆發以來，超過一百萬人不得不離開他們的村莊，現在正在這個城鎮及周邊地區避難。攝影師：阿萊特·巴什茲/彭博社一羣藝術家在戈馬街頭表演，以提高選舉重要性的意識，4月13日。攝影師：阿萊特·巴什茲/彭博社戈馬的Birere市場。自2022年以來，M23包圍了這個關鍵樞紐，切斷了世界上一些最豐富的錫石和鈳鉭礦石礦牀的供應。攝影師：Arlette Bashizi/BloombergM23最近在擴大領土方面取得的成功已經引發了剛果礦業的重大變化。

北基伍省礦業部門的數據顯示，2023年北基伍省出口了價值2700萬美元的620噸鈳鉭礦石，但到2024年第一季度幾乎沒有出口記錄，因為M23切斷了供應線。該省2023年的手工錫礦石出口量為1026噸，價值970萬美元，但也已幾乎降至零。

剛果追蹤北基伍省手工生產的任何物品的能力基本上已經崩潰 - 據當地礦業官員稱，幾乎所有手工生產現在都被走私出境。

“將注意力轉移到盧旺達，用虛假指控説盧旺達是為了豐富自己而引起剛果的衝突，是金沙薩政府的一種轉嫁責任的策略，”馬科洛説。“他們試圖掩蓋剛果不穩定的真正原因 - 主要是安全和治理失敗以及對剛果一部分人口的迫害。”

卡加梅長期以來一直否認盧旺達從剛果聲稱的每年損失10億美元的黃金和其他礦產走私中獲益。

“剛果人説我們在偷他們的鈳鉭礦石，我們在偷他們的黃金，”他在2022年基加利的講話中説。“但大部分都經過這裏 - 它不會留在這裏。它去了迪拜，去了布魯塞爾，去了特拉維夫… 到處都去。”

平民們在北基伍省戈馬-薩凱路上扛着貨物。這條路是通往盧旺達邊境的主要動脈。攝影師：Arlette Bashizi/Bloomberg拉斐爾·姆博科·卡波尼奧拉在戈馬經營北基伍省礦業部辦公室，他表示自從M23去年控制了該地區的主要出口路線，從盧巴亞礦場向盧旺達的礦物走私情況變得更糟。盧巴亞礦場是該國最大的鉭生產商。他還抨擊了歐盟最近與盧旺達達成的“培育關鍵原材料可持續和具有彈性的價值鏈”協議。

“我們完全被隔絕了。與此同時，我們看到歐盟，他們沒有來這裏，而是在那裏簽署協議，”他説。“他們把我們當傻瓜。”剛果去年10月與歐盟簽署了一項類似的關鍵礦物供應協議。“與盧旺達和剛果簽署的諒解備忘錄完全符合歐盟於2023年2月20日通過的大湖地區戰略，旨在正式化礦物和可持續發展的區域貿易，”歐盟委員會發言人在回覆評論請求的電子郵件中表示。“歐盟不會在衝突中站隊，一直保持平衡的態度。”

本月初，在戈馬附近的穆班比羅軍事基地，剛果軍第3408團正在接受保加利亞註冊的私人軍事承包商Agemira的僱傭兵指導下進行射擊演習。

“我們在剛果（DRC）從未見過這些裝備，剛果軍隊的軍械庫中也沒有這些裝備，”法國Agemira僱傭兵雨果（出於安全考慮，他要求只用名字來標識自己）説道。他表示，盧旺達軍隊現在使用干擾剛果監視無人機的干擾器，除了榴彈發射器和120毫米迫擊炮彈。

在穆班比羅營地，一場由軍隊最有經驗的營的400名士兵參加的FARDC訓練課。攝影師：阿萊特·巴什茲/Bloomberg一名剛果士兵在北基伍省M23叛軍控制的山丘上空放飛一架無人機。攝影師：阿萊特·巴什茲/Bloomberg雨果表示，Agemira估計其提供諮詢的剛果部隊已經在剛果殺死了250名身着制服的盧旺達士兵。僱傭兵團體向彭博社提供了使用軍隊無人機拍攝的數十張照片，顯示盧旺達士兵在剛果中排成隊伍巡邏。Agemira通過照片中士兵的制服顏色、頭盔和防彈背心來確認照片中的士兵。

彭博社無法獨立驗證這些士兵的身份，但在戈馬周圍山丘上遍佈的流離營地中，十幾名逃離衝突的男人和女人描述了身着盧旺達國旗袖標的制服士兵與M23叛軍成員舉行會議、招募和訓練的情況。

在難民營中，犯罪和性暴力猖獗，無國界醫生組織每月記錄1500起強姦案件，衝突升級到武裝團體之間在營地內發生衝突，該組織的緊急協調員瑪麗·布倫説。

“營地裏手榴彈爆炸，性虐待案件越來越多，”她説。

米尼翁·尼揚齊拉（Mignonne Nyanzira）在沙賓杜營地的一個支管處取水。米尼翁和她的兄弟姐妹以及女兒逃離了村莊，現在在營地避難，但與被M23招募的丈夫失去了聯繫，當時村莊被佔領。攝影師：阿萊特·巴什茲/彭博社45歲的克萊曼汀·巴塞梅（Clémentine Baséme）説她就是這種襲擊的受害者，當時她在去年一月在村莊附近採集柴火時遭遇襲擊。她逃到了戈馬外的卡尼魯奇尼亞營地，與她的九個孩子一起生活。現在，隨着暴力在她周圍蔓延，她擔心自己可能不得不再次搬遷。“當我們逃離村莊來到難民營時，我們逃離了暴力，”她説。“如果M23佔領戈馬，我們將不得不再次逃離。子彈會在頭頂飛過，我們將不得不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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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擔任墨西哥總統六年期間，安德烈斯·曼努埃爾·洛佩斯·奧夫拉多爾賦予了墨西哥軍隊兩項重要任務：建設基礎設施以推動經濟發展，遏制暴力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