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的戰爭動員使其關鍵的石油和天然氣行業缺乏人力資源-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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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軍官在5月5日莫斯科主要閲兵彩排期間行進。
攝影師：Getty Images
俄羅斯的石油和天然氣行業對於資助入侵烏克蘭至關重要，這為克里姆林宮提供了資金，使其能夠繼續戰鬥，即使衝突已經拖延至第三年。但隨着俄羅斯經濟全面動員為戰爭，這一行業正面臨人手短缺問題，加劇了長期存在的人口結構危機。
在一個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的“夢想成真”口號長期概括了許多公民的職業願望的國家中，高薪能源公司現在發現自己不得不與俄羅斯軍隊和武器製造商競爭工人，據分析師和與該行業合作的招聘人員表示。僅僅是在烏克蘭作戰的士兵的簽約獎金可能相當於普通石油和天然氣野外工人近一年的工資。
這個問題並非全新——俄羅斯近20年來一直面臨着逐漸減少的勞動年齡人口。上世紀90年代出生率的下降是一個根本原因，而新冠疫情加劇了這一挑戰，但烏克蘭入侵使問題變得更加嚴重。
根據俄羅斯中央銀行最近的報告，人員短缺現在正影響着經濟各個部門的企業。儘管石油和天然氣行業似乎運轉順利，但可能會產生長期影響。
“即使是富裕行業也受到了人手短缺的影響，”在線招聘網站Superjob.ru的總裁Alexei Zakharov説道。“石油和天然氣行業可以通過提供更高的薪水來吸引員工，但國家通過提供軍事合同來競爭。”
俄羅斯的石油和天然氣正在尋找人才
所需員工數量在七年內增加了三倍以上
來源：根據聯邦服務統計數據計算的彭博數據
注：數據截至第四季度末
據總部位於莫斯科的Kasatkin Consulting估計，今年俄羅斯的石油和天然氣行業缺少約4萬名員工，這家公司曾是德勤在該地區的研究中心。與前一年相比，該行業在第一季度的在線招聘信息數量增加了24％，不僅尋找合格人員，還在主要俄羅斯招聘平台hh.ru的數據顯示，也在尋找低技能工人。
hh.ru的區域外部溝通負責人Anna Osipova表示：“這個行業對電工、司機、機械師、焊工、機械師、普通工人、銷售經理、設計工程師、銷售員等職位有空缺。”
俄羅斯能源部未回應彭博的置評請求。
利潤豐厚的行業
俄羅斯的石油和天然氣行業吸引員工的薪水要高得多
來源：根據聯邦統計局數據計算的彭博數據
注：石油和天然氣行業包括生產、服務、精煉、管道運輸和儲存。2024年的數據基於該年頭兩個月的平均數據
石油和天然氣行業長期以來一直是俄羅斯薪酬最高的僱主之一，根據彭博社根據聯邦統計局數據計算，自2017年以來，其工資水平至少超過全國平均工資的三分之二。在一月和二月，該行業的月度名義工資平均為約125,200盧布（1340美元），包括石油和天然氣生產、服務、精煉、管道運輸和儲存的工人。
這個金額已經無法與俄羅斯軍隊向合同士兵提供的薪酬競爭。除了一次性的全國性簽約獎金為195,000盧布外，每個俄羅斯地區還為新兵提供自己的一次性支付，最高可達1百萬盧布。
“與軍隊和軍工複合體的薪酬競爭肯定對俄羅斯石油和天然氣行業的勞動力供應產生了影響，”莫斯科Kasatkin Consulting的合夥人Dmitry Kasatkin説。
俄羅斯天然氣工業公司Chayandinskoye油氣和凝析油田的一名工人。攝影師：彭博社/彭博社如果一名工人不想在烏克蘭作戰 - 根據英國國防部估計，自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於2022年2月決定入侵以來，已有超過45萬名俄羅斯士兵在那裏陣亡或受傷 - 也可以選擇與軍工製造商簽訂有利可圖的合同。對坦克、裝甲車輛和武器的需求激增，軍工廠一直在緊缺勞動力市場中尋找工人。
去年，俄羅斯國防公司Rostec提高了平均17.2%的工資。首席執行官謝爾蓋·切梅佐夫在8月告訴弗拉基米爾·普京説：“我們仍然需要人才。我們許多設施一直在週末、法定假日和夜間工作。”
人口危機
普京決定動員俄羅斯經濟進行戰爭已經加劇了長期存在的人口問題。
上世紀90年代，蘇聯解體後的經濟動盪導致生育率暴跌。根據統計數據，從2007年到2021年底，該國的勞動年齡人口減少了580萬人。疫情加劇了這一問題。根據聯邦統計局的數據，從2020年到2022年，幾乎有75萬人因新冠肺炎死亡，新冠肺炎被列為主要死因。
根據審計和諮詢公司FinExpertiza的估計，2022年俄羅斯勞動力市場上30歲以下員工的比例降至14.9%，自1990年初以來最低。
俄羅斯Gazprom Chayandinskoye油田的消防員。攝影師：安德烈·魯達科夫/彭博社俄羅斯對烏克蘭的軍事侵略的另一個後果是限制了外國勞工的流入。國際制裁削弱了盧布，推高了通貨膨脹，並使國際匯款變得複雜，使得俄羅斯對來自前蘇聯國家的移民不再那麼有吸引力。去年，官方淨外國移民流入該國的人數幾乎為11萬人，僅為戰爭開始前統計年份2021年的四分之一。
移民水平與俄羅斯對勞動力的需求相比只是杯水車薪。根據聯邦統計局的數據，截至三月底，根據企業對就業中心的請求，該國需要額外186萬名工人。
員工福利
“北部地區急需更多勞動力，人手不足，”41歲的丹尼斯去年八月離開俄羅斯能源行業，前往莫斯科追求另一種職業。
由於僅靠工資無法吸引新的勞動力，俄羅斯的石油和天然氣公司，通常在氣候惡劣的偏遠地區開展核心業務，一直在提供額外的福利。
在西伯利亞或北極的某處進行每月輪班的野外工作者可以期待“每天三餐熱飯”以及僱主支付的定期健康檢查，根據hh.ru的職位列表。一些僱主還提供蘇聯式激勵措施，如“給孩子的新年禮物”和最近在該網站上發佈的企業度假旅行。
一名石油工人在奧特拉達村巴什涅夫特公司經營的油田檢查抽油杆。攝影師：彭博社/彭博社為了擴大潛在員工的範圍，一些公司推出了“帶上你的朋友，一起賺錢”的政策，每名新員工提供大約50至100美元的報酬。按照西方標準來看這並不多，但在俄羅斯足夠購買一個人一個月所需的最低食物。
所有這些福利仍然不足以吸引最理想的年輕技術工人進入能源行業。這迫使公司轉向年長員工。
“石油行業曾經鼓勵人們按時退休 — 你快到退休年齡了？這裏有一大筆獎金等着你，我們會以榮譽的方式送你離開，為年輕一代騰出空間，”Superjob.ru的Zakharov説。現在公司正在逐步取消這些計劃，並鼓勵員工“儘可能長時間地工作，”他説。
關鍵行業
自烏克蘭入侵以來，俄羅斯的石油和天然氣行業一直是國際制裁日益緊密的網絡的目標，旨在遏制石油美元的流動。然而，該行業仍在順利運作，為莫斯科提供了必要的資金，以繼續向前線派遣士兵，併購買武器襲擊烏克蘭城市和基礎設施。
去年的石油生產鑽井速度創下了蘇聯解體後的紀錄，而俄羅斯的原油出口仍然強勁，即使該國與石油輸出國組織合作削減產量。在2022年和2023年，當輸送到歐洲的管道流量大部分中斷時，該國的天然氣產量出現急劇下降。政府預計由於向中國的輸送量增加，今年該燃料的管道出口將恢復近五分之一。
勞動力短缺引發了關於俄羅斯的石油和天然氣行業是否能在長期內維持這種表現的疑問。
“受限於西方高科技石油服務的獲取，存在着維持和增加盈利生產和煉油的風險，”莫斯科諮詢公司雅科夫與合作伙伴的分析師索菲亞·曼吉列娃表示。“缺乏合格人員加劇了這一挑戰，因為現在的任務不僅是操作設備，還要開發我們自己的技術。”
沙特阿拉伯將亞洲原油價格上調為第三個月，這提振了油價，顯示出OPEC+聯盟減少供應的信心。
布倫特原油在上週暴跌超過7%後上漲至每桶83美元以上，創下自2月以來的最大跌幅。西德克薩斯中質原油價格約為每桶78美元。沙特阿美將其旗艦產品阿拉伯輕質原油6月份的官方售價上調了90美分，至每桶高於基準價格2.90美元。這與彭博調查中預測的60美分增幅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