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每個人都生病了？全球RSV、流感、麻疹患病率上升的背後-彭博社

河內的醫生正在查看肺結核患者的X光片。肺結核是世界某些地方至少有13種疾病之一，在疫情前的水平上升。攝影師：Nhac Nguyen/AFPEmilio Azcarraga在5月26日的阿茲特克體育場觀看美洲隊和克魯斯·阿蘇爾隊的比賽。

攝影師：Mauricio Salas/Jam Media/Getty Images

自2月以來，凱西·向和她的整個家庭一直處於困境之中。

她12歲的女兒患有百日咳、鼻病毒和副流感：總共缺課超過五週。向是上海的一名軟件開發人員，也感染了這三種疾病。她年邁的父母在照顧她10個月大的孩子時，在3月初新冠病毒檢測呈陽性，她的父親還患上了帶狀皰疹。

然後孩子患上了副流感和肺炎，需要靜脈滴注五天。“儘管我們竭盡全力保護他，但當寶寶生病時，我感到完全麻木了，”向説。“我在身心上都筋疲力盡。”

在世界各地，後新冠時代的現實開始顯現：每個人，無論身在何處，都經常生病。

## 重要觀點

全球疾病激增背後的謎團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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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13種傳染病，從普通感冒到麻疹和結核病，在許多地區都超過了疫情前的水平，而且通常增幅顯著，根據彭博新聞社和總部位於倫敦的疾病預測公司Airfinity Ltd.的分析

疾病在全球範圍內激增

激增顯示與疫情前水平的變化

來源：Airfinity

注：數據截至6月1日，可能不完整。該地圖僅顯示發生過至少有100例報告病例的激增。

根據從60多個組織和公共衞生機構收集的數據進行的研究顯示，有44個國家和地區報告了至少一種傳染病的復甦，其激增程度至少是疫情前基線的十倍。

後新冠疫情時代全球疾病激增 —— 病毒和細菌性的，常見的和歷史上罕見的 —— 是研究人員和科學家仍在試圖明確解釋的一個謎團。新冠封鎖措施如何改變了基線免疫力是謎團的一部分，疫情對總體疫苗接種和遵從的打擊也是如此。氣候變化、不斷加劇的社會不平等和不堪重負的醫療服務在難以衡量的方式上也在起作用。

上海的醫院報告稱，患有呼吸道疾病的兒童數量激增。攝影師：VCG/Getty Images新冠肺炎是現代醫學時代的第一次全球大流行，因此對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幾乎沒有先例。“最後一次重大的破壞性流感大流行發生在1918年。當時沒有疫苗、診斷或治療方法。所以我們現在處於一個新的領域，”世界衞生組織首席科學家Jeremy Farrar説。

復甦性疾病

根據臨牀實驗室結果，美國的流感病例在新冠流感後的兩個季節中增加了約40%，與疫情前相比。百日咳病例在中國的前四個月中增加了45倍，而在澳大利亞的一些地區，流感季節剛剛開始，呼吸道合胞病毒（RSV）的病例與一年前相比幾乎翻了一番。

呼吸系統疾病在大流行後捲土重來

實驗室監測的全球每週發病率

來源：世界衞生組織

注：一些地區進行了更多的檢測，這可能導致疾病報告增加。所示周的起始日期。

阿根廷正在與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登革熱爆發作鬥爭。日本出現了一起神秘的鏈球菌A激增，也被稱為鏈球菌性咽峽炎。麻疹正在在20多個美國州、英國和歐洲部分地區捲土重來。全球範圍內，2022年有750萬人新被診斷出患有結核病 — 這是自世界衞生組織自1990年代中期開始全球結核病監測以來記錄最糟糕的一年。

“免疫債務”理論已成為解釋後新冠疫情患病激增的一種流行但有爭議的解釋。基本上意味着大流行封鎖提供了一層人為的隔離層，使人們在世界重新開放時更加脆弱。這種影響對年幼的孩子更為嚴重，他們全新的免疫系統受到社交距離、在線課程和口罩的保護。

到2024年4月，美洲登革熱病例超過了去年的總數。上圖是2024年4月在秘魯利馬外的一名患者。攝影師：胡安·卡洛斯·西斯內羅斯/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就像免疫系統的牆壁被打破了一樣，各種病毒都可以輕易進入，”上海一傢俬人診所的內科醫生袁琳説道。她表示，在某些月份，她的患者數量比疫情前翻了一番。“沒有停歇。從去年秋季的支原體感染到冬季的流感和新冠肺炎，再到百日咳和各種細菌感染。”

這一直是自2022年流感季節以來全球兒科醫院額外就診量增加的主要原因，也是為什麼呼吸道病原體像中國去年首個新冠後零增長冬季那樣強勢迴歸的主要解釋。

疾病都去哪了？

13種復甦的疾病，按可能因素分組

來源：Airfinity

注：地理位置可能不全。*包括野生脊髓灰質炎病毒和疫苗源性脊髓灰質炎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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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衞生專家並不認同。免疫債務可能解釋了一些報道新冠後疾病復甦的情況，但可能並非全部，本·考林，香港大學公共衞生學院流行病學主任説道。

“免疫債務確實存在，但我不認為這會導致新冠疫情之後出現大規模流行病，”他説，並補充説，更廣泛的監測和測試也可能導致報告數字更高。

此外，如果只有免疫債務是唯一因素，那些兩三年前解除疫情限制的國家現在應該已經趕上了，但事實並非如此。疾病的波浪不斷湧現。

死亡人數也是如此。一些國家死亡率持續上升，支持另一個理論，即疫情封鎖實質上挽救了一些在正常環境中可能已經死亡的人，因為病毒和細菌自由傳播。

菲律賓瓦倫茲韋拉的結核病篩查。2022年診斷出的患者人數創紀錄。照片由Jam Sta Rosa/AFP/Getty Images提供### 最大的風險

加拿大、日本、新加坡和德國——因成功遏制新冠而受到讚揚的地方，現在出現了異常水平的過度死亡，克里斯托弗·默裏説，他是總部位於華盛頓的衞生統計與評估研究所的主任。相比之下，未能控制新冠傳播的地方，如保加利亞、羅馬尼亞和俄羅斯，現在死亡率已恢復到疫情前的水平。

“為什麼在那些做得很好的地方情況會更糟？這似乎有點奇怪。其中一些原因是這些國家讓虛弱的老年人活下來的想法，”默裏説。與免疫負債理論混合，“這是一系列非常複雜的事情，”他説。

然後是貧困的不可量化作用，在大流行之後全球急劇上升。社會不平等是傳染病的“最大風險因素”，香港OT&P Healthcare的聯合創始人大衞·歐文斯説。擁擠的居住條件和獲取高質量營養的困難加劇了疾病，增加了社會中病毒和細菌病原體的數量。隨之而來的對公共衞生系統的壓力拉低了每個人的護理質量。

“擁有容易受到流行病影響或加速傳播的脆弱人口會增加每個人的風險，”歐文斯説。

霍亂爆發變得更加致命，死亡率達到十年來的最高水平。上圖為贊比亞盧薩卡的臨時治療中心。攝影師：彭立軍/新華社/蓋蒂圖片社### 未接種疫苗

專家表示，麻疹、小兒麻痹症和百日咳等可預防疾病的激增更容易解釋。在大流行期間，疫苗接種率急劇下降，供應鏈受到干擾，資源被轉移，接種服務受到封鎖限制，考林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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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兒童生活在 衝突 或脆弱的環境中，限制了疫苗的便捷接種。新冠時代的錯誤信息加劇了對疫苗的普遍不信任。

新冠導致兒童疫苗接種倒退

2000-2022年選定抗原的全球免疫覆蓋率

數據來源：世界衞生組織（WHO）、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

注：數據截至2023年7月

2021年，約有2500萬兒童至少錯過了三聯百白破疫苗的一劑。接種該疫苗三劑的兒童比例降至81%，為13年來的最低水平。

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執行主任凱瑟琳·拉塞爾在2022年7月稱之為“兒童健康的紅色警報”。她當時警告説：“後果將以生命來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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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玻利維亞、美國、馬來西亞和以色列都出現了疫情的復發。

數百萬人錯過了常規免疫接種

全球未接種百白破疫苗的兒童數量

來源：世界衞生組織，聯合國兒童基金會

注：數據截至2023年7月

麻疹——通過特有的斑點疹、咳嗽和對幼兒可能致命的發熱來識別——是一種極易傳播的病毒，需要在幼兒中達到約95%的接種率才能阻止其傳播。

在英國，2022-23年五歲兒童第二劑麻疹疫苗接種覆蓋率僅略高於84%，遠低於社區保護所需水平。在歐洲，超過180萬嬰兒在2020年至2022年之間錯過了麻疹疫苗接種，該地區去年病例數量激增30倍。美國於2000年消滅了麻疹，但該疾病在幼兒園接種率下降後再次出現。

伊利諾伊大學流行病學家凱特琳·華萊士表示，麻疹是一個早期警示信號，表明接種率已經下降到其他疾病將會捲土重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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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種疾病都有其自己的故事，自己的風險因素，自己的地理考慮，”華萊士説。“這就像是在拼湊一系列的拼圖。”

病假日

世衞組織的法拉爾説，Covid的後果可以被看作是“一系列同心圓”，急性公共衞生緊急狀態已經結束，但連鎖效應仍在持續。

持續的疾病狀態已經開始對企業和經濟產生影響。根據工資單公司Gusto的數據，2023年，近三分之一的美國白領工作人員至少請了一天病假，比2019年增加了42%。而且當他們缺席工作時，缺席的時間更長，平均缺席時間增加了15%。一項英國研究發現，工作場所的缺席率是十年來最高的，員工平均在過去一年裏缺席了近八天，比疫情前的六天增加了。根據工資單公司Gusto的數據，2023年，近三分之一的美國白領工作人員至少請了一天病假，比2019年增加了42%。而且當他們缺席工作時，缺席的時間更長，平均缺席時間增加了15%。一項英國研究發現，工作場所的缺席率是十年來最高的，員工平均在過去一年裏缺席了近八天，比疫情前的六天增加了。

努力觸達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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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V、流感、百日咳甚至普通感冒的激增正在耗盡公共衞生資源。上圖為在巴塞羅那等待醫生預約的人。攝影師：Emilio Morenatti/AP Photo儘管世界各國迅速放棄了新冠時代的保護措施，但持續存在的疾病陰影，以及每個月數千例的新冠死亡病例顯示出，這場大流行留下了長久的陰影。IHME的Murray表示，西班牙流感持續了大約三年。

自新冠病毒出現已經過去了三年，“我們對一些國家在2023年出現的模式感到非常驚訝，”他説。“也許我們還有更多的驚喜即將到來。”

數據方法論

Bloomberg News與Airfinity合作，繪製了13種傳染病在疫情後的復甦情況。峯值報告病例在疫情後期（2022年及以後）與2017年至2019年間疫情前最大年發病率之間的倍數變化或比率來確定峯值大小。對於一些國家，百日咳的基準年份可能被設置為更早的日期，以捕捉疫情爆發前最近的疫情。

分析包括水痘、霍亂、登革熱、麻疹、支原體肺炎、細小病毒B19、侵襲性A羣鏈球菌、百日咳、流感、RSV、野生脊髓灰質炎病毒1型、疫苗衍生脊髓灰質炎病毒和結核病。全球疫情圖表只展示了六種疾病，其中最明顯的是出現了復甦。

截至6月1日的分析主要依賴國家或地區報告的數據，可能並不全面。由於一些地理位置具有更優越的監測和報告系統，因此一些地區的數據可能更準確。一些地區也進行了更多的檢測，這可能增加了疾病的發病率。

截至目前為止的數據已經包含在研究中，因為2024年某些疾病的病例數量明顯高於研究中包含的任何其他年份。在這種情況下，摺疊變化是基於今年迄今報告的病例數量計算的，假設隨着時間推移，這些數字將隨着更多數據的可用而增加。

墨西哥城的阿茲特克體育場舉辦的世界盃比賽比任何其他地方都多。那裏是迭戈·馬拉多納在1986年打進臭名昭著的“上帝之手”進球的地方。它也是墨西哥最受尊敬的足球隊之一：美洲俱樂部的主場。

在美國隊在5月26日贏得第15個墨西哥聯賽冠軍之前的幾個小時，與俱樂部的控股所有者埃米利奧·阿斯卡拉加交談是再合適不過了。這次尤為甜蜜，因為該俱樂部已經贏得了該聯賽的秋季錦標賽，為美洲隊贏得了令人垂涎的雙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