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的欺詐指控，與Spirit達成的交易顯示了不斷加劇危機的規模 - 彭博社

涉及346名墜機受害者的陪審團審判風險太大。

攝影師：塞繆爾·科倫/蓋蒂圖片社

在一次機身爆破事件發生六個月後，美國飛機制造商波音公司正面臨着近乎災難性事故的法律和財務後果的全部壓力。

美國司法部計劃對波音公司提起刑事欺詐指控，因為發現該公司違反了與兩起先前致命墜機事故有關的2021年延期起訴協議，彭博新聞週日晚間報道。就在幾小時後，波音宣佈計劃以47億美元的價格回購其20年前拆分的供應商Spirit AeroSystems Holdings Inc.，以改善製造業務。

這些交織在一起的發展揭示了波音當前困境的巨大程度。飛機制造商現在有幾天時間做出艱難的法律選擇：認罪或接受審判，兩者都不是沒有風險的。與此同時，Spirit交易將使波音揹負更多債務，並使該製造商陷入將承受多年來工藝不良的承包商的複雜任務的困境——而波音自己的設施也並未順利運行。

波音的兩種法律選擇都不是特別吸引人。認罪並接受罰款可能會使公司無法獲得重要的政府合同，並可能導致向兩起墜機事故受害者家屬支付更高的賠償金。但是上法庭會為誰接替首席執行官戴夫·卡爾霍恩帶來不確定的法律陰影，後者表示他最遲將在年底辭職。

“無論如何，這對波音來説都是一個糟糕的結果，”倫敦Agency Partners的分析師尼克·坎寧安説到波音的法律選擇。與Spirit合作，“波音從這筆交易中獲益甚微，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波音本不會這樣做，因為它只是大約20年前將Spirit分拆出去。”

波音股價在美國盤前交易中下跌了1.2%，而Spirit則上漲了6.3%。

這家美國飛機制造商周一表示，將以每股37.25美元的價格全股票交易收購Spirit。總交易價值約為83億美元，包括Spirit上次報告的淨債務。而主要競爭對手空中客車公司則得以帶走Spirit的一些為歐洲飛機制造商生產零部件的部分，並有望獲得5.59億美元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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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收購將於明年年中完成，給予波音一些財務餘地，因為該公司正努力保持一級高於垃圾級別的投資級信用評級。坎寧安估計，波音將在第二季度結束時負債約450億美元，接近兩年前458億美元的最高點。

自空中爆炸事件以來，波音一直陷入困境。該公司的股價今年已下跌近三分之一，並警告稱，隨着在一次阿拉斯加航空公司航班險象環生事件後的生產放緩，它正以每年80億美元的速度燒光現金。作為對事故的回應，聯邦航空管理局限制了737 Max的生產，並要求波音提交一項全面計劃，以解決其工廠的質量問題。

在1月5日的事故中，由Spirit組裝並在波音進行維修的一個門形面板在737 Max 9噴氣式飛機的機身上爆炸，觸發了波音內部的一連串反應，導致公司發生了全面的管理變動，遭到了聯邦調查和監管機構的審查。

“我們相信這筆交易符合飛行大眾、我們的航空公司客户、Spirit和波音的員工、我們的股東以及更廣泛的國家利益。” 卡爾霍恩在一份聲明中説。

波音的交易一旦完成，將重新整合幾十年來曾經屬於同一屋檐下的資產，匯聚成千上萬的員工和數十年的共享專業知識。這也讓一位長期在波音工作的前領導重新回到公司，董事們正在尋找新領導者：Spirit首席執行官帕特·沙納漢曾是波音的資深高管，精通工廠運營，在波音787夢幻客機項目陷入困境後幫助扭轉局面。

他被認為是有望接替卡爾霍恩成為波音高層的潛在競爭者。

Spirit首席執行官帕特·沙納漢。攝影師：馬丁·H·西蒙/彭博社經過數月的談判達成的交易，正值波音接近另一個里程碑，即與美國司法部達成一項和解協議，可能涉及承認在2018年和2019年相繼發生的兩起涉及737 Max飛機的墜機事故中的刑事欺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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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政府計劃對波音提起指控，據週日熟悉情況的人士稱。該部門在五月份得出結論，認為該公司未能滿足實施有效合規計劃以防範和發現美國欺詐法違規行為的要求。波音已告訴司法部，他們不同意這一發現。

司法部和波音均拒絕置評。

彭博此前報道稱，這家飛機制造商正在與司法部就源自墜機事件的潛在指控進行談判，預計和解協議將包括任命一名企業監察員。

對刑事指控的認罪將標誌着波音百年曆史中的低谷，對於一家曾因其謹慎、正派的企業文化而聞名的公司來説，這是一個驚人的發展。在波音需要其國防部門來抵消其商用飛機業務收入暴跌之際，這引發了對該公司未來美國政府合同的擔憂。

在法律問題、整合Spirit的挑戰以及持續受到聯邦航空管理局的審查之間，“波音可能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解決他們的問題，”Ascend by Cirium的全球諮詢主管Rob Morris表示。

從一架阿拉斯加航空公司的波音737 Max飛機上在空中飛行時爆裂的門塞事件中，波音公司受到的影響仍在持續。彭博新聞報道稱，司法部將對該公司提起刑事欺詐指控，該公司可以決定是抗辯還是接受協議，協議包括支付2.436億美元罰款、僱傭企業監察員三年以及認罪。政府認為，門塞事件違反了源自兩起致命墜機事件的延期起訴協議。協議的最後一部分——認罪——目前在突發新聞的迷霧中有些不確定，因為目前尚不清楚這是否會對波音在其他方面產生影響，比如限制其國防部門競標政府合同的能力。波音應該因認罪而受到指責，但如果對政府合同施加限制降低了公司恢復、提高質量並向客户交付優質飛機的能力，那將是適得其反的。對於美國和全球航空業來説，修復波音比毀掉它更有意義。在兩起墜機事件中喪生乘客的家屬要求處以250億美元罰款，但如果波音願意進行安全改進，他們也願意放棄其中的大部分罰款。這種不確定性懸在一家已經負債累累的公司頭上，可能意味着這家飛機制造商的滅亡。

波音公司可能會對指控進行抗辯，並尋求陪審團審判。該公司有一個論點，即延期起訴協議是針對開發737 Max飛機的工程部門，特別是測試飛機的飛行技術團隊的。該團隊的兩名員工欺騙了聯邦航空管理局，沒有告知該機構公司安裝了一個新的軟件系統以及它如何影響飛行控制。波音公司由於不必進行全面飛行模擬訓練而節省的成本為2.436億美元，這是延期起訴協議下的原始罰款。此外，作為協議的一部分，波音向航空公司支付了17.7億美元，並設立了一個5億美元的基金，用於補償346名遇難者的繼承人和親屬。這次門板脱落事件完全不同，不涉及工程部門。面板脱落是因為工人忘記安裝固定螺栓造成的。這是一個工廠問題，而不是設計問題。新的司法部罰款金額與早前的罰款金額相匹配，早前的罰款金額是根據節省飛行員培訓費用進行精確計算的。波音可能認為自己對指控有案可辯，但這並不重要。陪審團的潛在判決可能會造成災難性後果。論點將會很複雜，而那兩起空難的悲劇很容易影響陪審團支持遇難者家屬，他們理所當然地仍然憤怒，並認為波音需要受到更嚴厲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