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眾汽車工廠關閉象徵着德國工業衰退的時刻 - 彭博社
Monica Raymunt, Mark Schroers
大眾汽車在茨維卡烏的工廠，9月4日。
攝影師：伊奧娜·杜茨/彭博社在八月中旬的一個星期一下午，大眾汽車公司在茨維卡烏的電動車工廠，工人們面無表情地在汽車框架和平台之間穿梭。工廠在解僱了數百名臨時工後，正在取消夜班。
一種不祥的預感已經瀰漫在空氣中。
“氣氛很緊張，我必須誠實地説，”大眾汽車最新、最有效率的工廠之一的組裝經理羅尼·澤赫回憶道。
三週後，隨着製造商發出警告，標誌性的甲殼蟲的製造商面臨着這些男女的未來風險，警告稱它將需要關閉工廠，這是其87年曆史上的第一次。在這場企業震撼之前，政治上的警鐘響起，極右翼在兩場東部州選舉中取得重大勝利，在薩克森州排名第二——茨維卡烏就位於此。
9月4日，茨維卡烏大眾汽車工廠的員工入口。攝影師：伊奧娜·杜茨/彭博社德國正面臨其工業衰退故事中最具象徵性的時刻，最大的製造商即將跨越工廠關閉的魯比孔。大眾汽車的公告不僅是對商業現實的遲到承認。這是對該國作為汽車強國的自我形象的重創，以及在本世紀初曾是世界最大出口國的經濟的重創。
迴響在一個在柏林牆倒塌後匆忙拼湊在一起的國家中是文化和經濟的，但面對現實，統一項目是有代價的。反移民的德國選擇黨（AfD）和左翼民粹主義者通過利用東西方分裂而蓬勃發展，主流政治機構對此無能為力。
德國大眾汽車設施
來源：大眾汽車
從短期來看，他們的選舉收益是對總理奧拉夫·肖爾茨艱難聯盟的又一次打擊。從長期來看，隨着2025年聯邦選舉的臨近，問題變成了如何解決選民不滿的根本原因。而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德國能否實現另一場經濟奇蹟：從以出口為主的汽車製造商迅速轉型為在芯片和電池領域處於前沿的清潔能源強國。
大眾汽車衰退的編年史——一個關於被時代拋在後面的警示性企業故事——反映了德國成功模式中的缺陷，並對歐洲經濟引擎繼續引領大陸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清晨，在茲維考的老城，工人們在陰 gloom 中掙扎着看清周圍。攝影師：伊奧娜·杜茨/彭博社“大眾汽車的問題部分是由於糟糕的商業決策自我造成的，但大眾汽車也是德國作為商業地點面臨巨大困難的一個很好的例子，”ING宏觀經濟負責人卡斯滕·佈雷斯基説。“德國多年來一直在失去競爭力，這現在也影響到了德國經濟的前皇冠明珠。”
在茲維考，這個位於東部的中型城市，去年大眾汽車生產了247,000輛全電動汽車，以及12,000輛蘭博基尼和賓利車型的車身，在全面關閉工廠的前景出現之前，削減成本的措施已經在進行中。
該工廠完全暴露於該地區電動車接受度緩慢的局面，因為車型仍然太貴，激勵措施也在減退。儘管大眾汽車仍然非常盈利，但在過渡過程中經歷了波折，首先是堅持柴油發動機，然後是全面進攻。
德國電動車銷售沒有復甦跡象
在去年取消激勵措施後，電池車註冊量暴跌
來源：歐洲汽車製造商協會，德國機動車管理局
這家公司總部位於下薩克森州的沃爾夫斯堡，是數百家在統一後抓住機會接管東部工廠的企業之一，包括茲維考工廠。“每個家庭都以某種方式與這家大眾汽車工廠有關，即使是屠夫，”當地IG Metall工會的官員托馬斯·克納貝爾説，該工會代表該設施的工人。
個別工廠的關閉對這些社區造成了毀滅性的影響——並給肖爾茨帶來了政治代價。根據彭博經濟學的數據顯示，汽車製造業在德國經濟中創造了約4%的總增加值，考慮到金屬或橡膠製造等相關領域時，這一比例還增加了4%。
極右翼在前東德的兩次州選舉中取得了重大勝利，在薩克森州排名第二——該州是茨維考的所在地。攝影師：伊奧娜·杜茨/彭博社正如BE的經濟學家馬丁·阿德默所説：“汽車工業對德國經濟的重要性在近年來有所下降，但它仍然是一個非常關鍵的行業。”
汽車是德國現代身份的一個不可或缺的部分，是流行文化的一個標誌和政治的一個導火索：無論是迪士尼電影中的赫比——愛情蟲，還是1960年代迷幻保時捷中的賈尼斯·喬普林，或者唐納德·特朗普抱怨在紐約第五大道上奔馳的梅賽德斯-奔馳和寶馬汽車的數量。
確實，大眾汽車的故事就是戰後德國的故事，是在逆境中崛起的故事，與將一個被毀滅的土地轉變為該地區最大工業強國的戰後奇蹟相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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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21世紀，大眾汽車能夠從不斷增長的中國中產階級中獲取需求，幫助其抵禦底特律競爭對手的命運。但隨後，它對亞洲消費者的依賴成為了一個問題。
在柏林連續執政的聯盟的監督下，2017年工業產出的高峯已被先進中國製造業的崛起以及從疫情到因烏克蘭入侵而切斷廉價俄羅斯天然氣進口的連續危機所侵蝕。
然後是關於該國作為商業地點的更廣泛問題。由於基礎設施因數十年來的投資不足而出現疲軟，且繁瑣的行政手續常常成為企業的抱怨，慕尼黑的Ifo研究所對180位經濟學家的調查在5月得出結論，德國作為企業的吸引力不足。
肖爾茨政府的回應是，急於安撫不安的東部選民，主要是向在那裏開設工廠的公司發放慷慨的補貼。
反對黨基督教民主聯盟的議員延斯·斯潘表示，僅靠這種方法無法在長期內解決該國競爭力下降的問題。他本週警告説：“大眾汽車只是一個大冰山的尖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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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汽車為銷售急劇下滑可能關閉德國工廠的計劃辯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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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汽車為銷售急劇下滑可能關閉德國工廠的計劃辯護
經濟學家莫妮卡·施尼策（Monika Schnitzer）向政府提供建議，她警告説，現在下結論認為該國的工業地位已經不再為時尚早。
“如果德國公司在最新技術和高質量產品方面表現出色，同時控制成本，它們仍然可以繼續成功，”她説。“德國仍然擁有許多世界市場領導者，尤其是在所謂的隱形冠軍中，他們主導着細分市場。”
在茲維考的大眾汽車工廠外，一面寫着“我們的工廠，我們的地區，我們的未來”的工會橫幅。攝影師：艾奧娜·杜茨/Bloomberg在茲維考，這個已經陷入政治動盪的地區，大眾汽車的公告至少帶來了一些清晰，即使工人們在陰霾中掙扎着看清現實。工廠已經完全重新安排了每個團隊的名單，這對有家庭、照顧責任和健康問題的工人來説是一個壓力點。
“我們在這裏努力工作，以實現非常好的生活標準，”茲維考市長康斯坦斯·阿恩特（Constance Arndt）説。“我看到的光明多於陰影，但人們現在意識到，這一切可能很快就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