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的拆分需要一個國際反壟斷團隊 - 彭博社
Parmy Olson
歐洲聯盟競爭事務負責人瑪格麗特·維斯塔格。
攝影師：約翰·蒂斯/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這裏有一點反壟斷的趣聞給你。歐洲的反壟斷執法者在指出一家公司不當行為後，懲罰該公司的時間需要多久？答案是：大約一年。當歐洲委員會在2023年2月正式投訴蘋果公司的流媒體規則時，隨後在2024年3月對其處以18億歐元（20億美元）的罰款。但歐洲的監管機構最近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在2023年6月聚焦谷歌在在線廣告中的反競爭行為後，他們仍然沒有説明罰款將是什麼——這是大家關心的事情。
彭博社觀點債券市場動盪不安，市場懷疑美聯儲降息英國住房危機的未來解決方案在氣温飆升時，“不傷害”的意義埃馬紐埃爾·馬克龍的私募股權頭痛需要新藥為什麼要等待？也許是因為委員會的投訴有一個引人注目的威脅：“結構性補救措施”，即可能拆分谷歌。歐洲單獨推動拆分美國最大的公司之一在政治上是愚蠢的。想想唐納德·特朗普多少次指責歐洲監管機構仇恨美國。甚至巴拉克·奧巴馬也曾對這個大陸的反壟斷者表示不滿，認為他們反美。這隻會加劇言辭。
委員會可能在等待華盛頓的對手採取行動。本月早些時候，司法部告訴法官，它也在考慮對谷歌的結構性補救措施。司法部將在11月發佈其經過精細調整的提案，而已經裁定谷歌是壟斷者的法官阿米特·梅赫塔將決定這些建議在2025年8月的命運。谷歌表示司法部的提案“遠遠超出了”其案件中的法律問題，並且代表了“政府越權”。
一些華爾街分析師不期望會發生分拆，指出谷歌將使司法部的努力在法庭上拖延多年。但如果歐洲監管機構支持他們的美國對手，這將更難以實現。來自美國和歐盟的命令將對谷歌施加巨大的壓力，包括在兩個戰線上的長期法律鬥爭，以及對公眾輿論和投資者信心的打擊。
歷史上，跨大西洋的官員們曾發生衝突。2001年，在司法部批准通用電氣公司與霍尼韋爾國際公司的合併後，歐洲委員會對此進行了阻止。由此開始了一個關於歐盟競爭法及反壟斷哲學本身的緊張時代。
美國監管機構幾十年來一直與所謂的芝加哥學派反壟斷原則保持一致，這些原則狹義地將消費者傷害定義為價格上漲。壟斷被認為是壞的，因為它們會抬高價格，基本上就是這樣。但隨着大型科技公司開始主導多個市場，歐洲擴大了傷害的定義，包括隱私和消費者自主權的侵蝕等問題。
今天，雙方的監管機構開始在這一點上達成共識。2021年，喬·拜登總統簽署了一項關於促進美國經濟競爭的行政命令，並表示美國在40年前選擇了“錯誤的道路”，“追隨像羅伯特·博克這樣人的誤導性哲學。”博克是一位法律學者，他在1970年代使芝加哥學派重新塑造美國競爭政策的理念廣為人知。
這種信條，如今在華盛頓和歐洲的反壟斷圈中逐漸過時，造成了許多保護大型科技公司企業利益的監管惰性。消費者傷害很難證明。監管機構可能稱之為壟斷的東西，科技公司稱之為提供無與倫比便利和愉悦的“生態系統”。
以你的智能手機為例。當谷歌成為iPhone和Android手機的默認搜索選項時，你可以從主屏幕無縫搜索網絡。而現在，當谷歌將其最新的人工智能模型Gemini嵌入其Android操作系統時，一個強大的數字助手可以進入你的Gmail，並總結你孩子學校最近的三條消息。
在這兩種情況下，“傷害”幾乎不明顯，但如果你仔細觀察，它確實存在。將谷歌搜索嵌入數百萬部手機中，也扼殺了競爭搜索引擎獲得市場份額的機會。而新興的人工智能則威脅到消費者的自主權，使像谷歌這樣的單一公司在我們的溝通渠道上擁有前所未有的影響力，此外，它還掌握着我們所有的個人信息以及我們從其上癮設計中獲得的行為引導。
顯然，監管處罰幾乎沒有削弱這種日益增長的權力和影響力。罰款的影響就像是超速罰單一樣。當聯邦貿易委員會在2019年對Meta Platforms Inc.罰款50億美元時，該公司的股票反而上漲。命令公司改變行為也有其限制，因為監管機構必須確保公司遵守規定。
要產生真正的影響，監管機構需要追求他們所暗示的結構性補救措施。儘管這對科技行業來説是前所未有的，但歷史表明，這樣做可以使市場受益。1980年代對AT&T的拆分導致了一波創新，而微軟公司在2001年同意分享其系統信息則幫助創造了新的機會給其競爭對手和初創公司。1
但美國和歐盟的監管機構需要結合他們的智慧，以避免搞砸這項工作。本月司法部的文件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牆上扔意大利麪，看什麼能粘住，幷包括阻止谷歌利用“像Chrome、Play和Android這樣的產品來使谷歌搜索受益”。
該機構可以採取其他方法，例如迫使谷歌拆分其廣告技術業務，以限制該公司利用其主導地位的能力。倫敦Arete Research的負責人Richard Kramer提出的一個更具深遠意義的想法是將谷歌的整個廣告網絡基礎設施作為一個公共利益B公司進行剝離，並設定利潤上限。這可以解決在線廣告市場的一些更廣泛的問題，例如其不透明性、令人矚目的高成本和谷歌的近乎完全主導。（該公司的約80%的收入來自在線廣告。）
“我們希望看到歐洲委員會與美國同行密切協調，設計一個真正有效的拆分方案，”開放市場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Cori Crider説，該研究所本週與其他幾個公民社會團體一起呼籲歐盟拆分谷歌。
傳言稱，歐洲委員會將在2024年底之前決定谷歌的廣告技術主導地位。另一個傳言，路透社在九月報道，委員會不會呼籲拆分。希望情況不是這樣，而是歐洲禮貌地等待華盛頓在11月加強其提案，然後自行提出拆分的呼籲。對於下個月結束任期的歐洲競爭委員會主席Margrethe Vestager來説，這將是一個值得稱道的告別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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