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快遞新任首席執行官嘗試使用UPS的策略以擺脱弗雷德·史密斯的遺產 - 彭博社

照片插圖由731提供；照片：史密斯：孟菲斯商業呼聲/今日美國網絡（2）。蘇布拉馬尼亞姆：約瑟夫·羅斯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的照片

在二月份，福克斯新聞的嚴肅主持人佈雷特·拜爾在他的節目中播放了美國總統喬·拜登向公眾保證工資在上漲和通貨膨脹在下降的片段。然後他介紹了一位嘉賓，表示實際上，美國經濟並不好。“在過去的幾年裏，我們只是向我們的孫子借錢，過着超出我們能力的生活，”聯邦快遞公司創始人弗雷德·史密斯用他那帶有南方口音的直言不諱説道。

史密斯在一個月前與福克斯的布萊恩·基爾米德的聊天中也表達了許多相同的陰鬱觀點，基爾米德是《與布萊恩·基爾米德同在的一個國家》的主持人，他將他的嘉賓介紹為“世界上最成功的企業家之一”。

“好吧，布萊恩，我們並沒有太關注美國的財政狀況，”史密斯説，臉上帶着輕微的痛苦表情。“這讓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這是在史密斯手持圖表和圖形的情況下，在紐約的聯合聯盟俱樂部的舞台上發表了一場警告，稱錯誤的經濟政策可能導致“通貨緊縮、惡性通貨膨脹或經濟蕭條”，並釋放出那種“導致第二次世界大戰和超過4000萬死亡的暴政”。

這完全是弗雷德·史密斯的典型風格。作為耶魯大學畢業、獲得榮譽的前美國海軍陸戰隊上尉，史密斯幾乎在1971年27歲時創立聯邦快遞時創造了隔夜快遞業務。現在80歲，根據彭博億萬富翁指數，他的身價為60億美元，他仍然樂於抓住機會推廣他認為有助於國家的政策。有些政策顯然也會使聯邦快遞受益，特別是放棄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實施的保護主義政策，這些政策被拜登延續，現在可能會在特朗普重返白宮後升級。

弗雷德·史密斯（左）與美國總承包商協會公共事務高級主任布賴恩·圖爾梅爾和美國建築商與承包商公司環境副總裁格雷格·西澤莫爾一起，傾聽唐納德·特朗普總統在2018年7月19日白宮舉行的“對美國工人的承諾”活動上的講話。攝影師：尤里·格里帕斯/彭博社史密斯通常可以被指望為他的公司及其超過五十萬名員工辯護。他告訴紐約的聽眾，為什麼在那個時刻，數十架聯邦快遞的巨型貨機正在大西洋和太平洋上交錯飛行。其他飛機則在南美和亞洲部分地區上空翱翔。而聯邦快遞不僅僅是作為其標誌性快遞業務的一部分運營自己的航空公司。多年來，聯邦快遞收購了一家卡車運輸公司，成為聯邦快遞地面運輸，並創建了聯邦快遞貨運，一個運輸更大、通常是工業貨物的部門。史密斯説，每個工作日，聯邦快遞運輸的貨物價值相當於美國國內生產總值的6%。他提供了他所稱的“驚人統計數據”，以表明聯邦快遞——以及由此推斷出的其創始人——在經濟和地緣政治問題上具有“無與倫比的細緻理解”。

在這些公開場合中，實際上負責運營聯邦快遞的人：拉傑·蘇布拉馬尼亞姆，僅被稍微提及。自2022年擔任首席執行官以來，蘇布拉馬尼亞姆的工作是恢復華爾街對公司的信心——這種信心在史密斯最後幾年任職期間大部分消失。儘管史密斯在追求增長方面取得了令人眼花繚亂的成功，收入從1983年的10億美元飆升至2022年的930億美元，但投資者對他的無休止追求感到厭倦。他們現在所要求的是更好的股東回報。

聯邦快遞的年度運營利潤率多年來一直落後於其主要競爭對手聯合包裹服務公司。因此，其股票表現也在較短的時間內落後。正因如此，聯邦快遞被激進投資者D.E. Shaw & Co.盯上，該投資者在Subramaniam上任後不久贏得了公司董事會的兩個席位。這在史密斯的輝煌年代是不可想象的。

聯邦快遞總裁兼首席執行官Raj Subramaniam於2019年8月2日宣佈對公司孟菲斯樞紐投資4.5億美元。攝影師：Joe Rondone/The Commercial Appeal/USA Today Network儘管他仍然忠於史密斯，但Subramaniam是一個更具理性的人物，他練習瑜伽，常常以在線國際象棋遊戲開始早晨，他基本上將自己定位為反弗雷德。面對數年的收入下降，他正在實施一項40億美元的削減成本計劃，這導致了數萬人的裁員。而他 在6月讓投資者感到高興，暗示公司可能正在考慮出售或剝離聯邦快遞貨運業務，分析師表示這可能價值300億美元。

現在，Subramaniam開始做股東們最為渴望的事情：他正式 將聯邦快遞的快遞業務與其較慢的地面運營合併。他説，這將使公司能夠停止在同一天向同一社區發送快遞和地面卡車，消除冗餘設施，並在2027年前節省額外的20億美元。在合併這些部門時，他效仿了UPS，後者一直將其快遞和地面運營作為一個單一網絡進行運營。這是史密斯不願意做的事情。

如果蘇布拉馬尼亞姆成功完成合並，聯邦快遞可能會有能力削弱UPS的市場地位，而UPS在與國際團隊工會達成五年合同後，其股價也隨之下跌，工會估計該交易將價值300億美元的新工資和福利。（UPS對此數字表示異議。）如果蘇布拉馬尼亞姆處理不當，他將面臨勞資衝突、服務中斷，甚至可能會縮短首席執行官的任期。

即使蘇布拉馬尼亞姆聲稱自己獨立，他那位聲名顯赫的前任在聯邦快遞仍然是一股重要的力量。史密斯仍然是公司最大的個人股東，擁有約8%的股份。公司表示，史密斯現在擔任執行董事長，專注於“全球重要問題，包括可持續發展、創新和公共政策”。換句話説，他仍然非常參與其中。“他會一直在這個畫面中，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天，”運輸洞察公司首席戰略官約翰·哈伯説，他是一位曾在UPS工作的高管，密切關注聯邦快遞。

而弗雷德並不是唯一一個在聯邦快遞有顯著影響力的史密斯家族成員。在公司宣佈蘇布拉馬尼亞姆接任首席執行官的不到三週前，它表示將提升弗雷德的長子理查德，擔任快遞部門的負責人，該部門近年來因對快速交付的需求減弱而面臨困境。（隨着快遞和地面業務的合併，史密斯的頭銜現在是航空公司首席執行官和國際首席運營官。）

這一決定似乎證實了一些人對弗雷德正在為理查德未來領導聯邦快遞而佈局的猜測。這對年輕的史密斯來説將是一個非凡的轉折，因為他在1990年代末因襲擊另一名學生而被弗吉尼亞大學停學，而在2005年加入聯邦快遞之前，他的職業經歷僅限於在一家由他父親支持的失敗初創公司實習。在聯邦快遞總部所在的孟菲斯，商界的一些人認為理查德最終成為首席執行官是不可避免的。這意味着，作為聯邦快遞首席執行官，蘇布拉馬尼亞姆面臨的所有其他挑戰，不僅有一個史密斯在他身後，還有兩個。

儘管他對史密斯保持忠誠，蘇布拉馬尼亞姆實際上已將自己定位為反弗雷德。

任何人要接替弗雷德·史密斯擔任聯邦快遞的負責人都將是困難的。許多關於他早期日子的故事已成為商業傳奇：他如何在1960年代耶魯大學的一篇論文中首次起草了聯邦快遞的計劃，得到了微薄的成績——正如他曾説的，“我通常的C。”他如何在聯邦快遞幾乎湊不夠錢支付另一週的噴氣燃料時飛往拉斯維加斯，並在黑傑克桌上將公司的最後5000美元變成25000美元。（聯邦快遞的一位發言人表示，史密斯確實在那時前往拉斯維加斯賭博，但並不是用聯邦快遞的最後一筆錢，公司生存幾乎並不依賴於他的 winnings。）在他1970年代中期為航空貨運行業去監管的運動中，他如何將1938年《民用航空法》的副本撕成兩半，並扔到一位華盛頓高級官員的桌子上，告訴他：“這就是我對你論點的看法。”（史密斯和他的政治盟友最終在那場鬥爭中獲勝。）

在他的公開露面中，史密斯可能會談到他預見到一個快速到來的時代，那時企業將通過計算機相互連接，並且有人必須為他們提供設備的隔夜交付，以保持他們的網絡運行，以及其他時間敏感的物品。這就是聯邦快遞在1973年4月17日正式開業時的使命，當時它的14架噴氣機僅向25個城市交付了186個包裹。現在，這仍然是公司業務的重要組成部分。

“如果沒有聯邦快遞，整個高科技和高附加值的社會將會崩潰，”史密斯在8月的採訪中説。“我的意思是，我們每天早上都在向梅奧診所交付除顫器。我們在交付英特爾和英偉達的芯片。”史密斯有時可能會顯得急躁和好鬥，但他今天剛剛迎來了另一個孫子。他心情愉快，原定20分鐘的談話延續了兩倍的時間。

2024年11月5日，位於孟菲斯世界中心的新聯邦快遞設施。攝影師：約瑟夫·羅斯，彭博商業週刊到1980年代末，聯邦快遞以8.95億美元收購了老虎國際，成為世界上最大的貨運航空公司，其創始人也加入了美國商業英雄的殿堂。他涉足好萊塢，成為阿爾康娛樂公司的投資者，這是一家資助了《旅行褲姐妹2》和最近的《銀翼殺手2049》等電影的製作公司。隨着時間的推移，他還成為現在的華盛頓指揮官隊的部分所有者。史密斯在為這支球隊歡呼的華盛頓精英圈子中游刃有餘。時光飛逝，這是聯邦快遞在1998年出版的一本頌揚性的咖啡桌書，以紀念其25週年，書中收錄了前總統喬治·H·W·布什和幾位當時的現任和前任參議員的熱情致敬。

那一年，史密斯監督了現在看來是他公司更具前瞻性的收購之一。聯邦快遞正面臨來自UPS的激烈競爭，UPS最初是一個在世紀之交成立的自行車快遞服務，後來轉型為一家卡車運輸公司，併購買了自己的飛機，與史密斯的隔夜業務展開競爭。“這是鱷魚和熊，”史密斯説。

因此，史密斯策劃了聯邦快遞以24億美元收購Caliber System，該公司是位於匹茲堡的地面快遞公司RPS的擁有者。至少從一個指標來看，聯邦快遞進入地面快遞市場是一個巨大的成功。根據物流服務提供商Pitney Bowes Inc.進行的年度研究，2023年，聯邦快遞在217億件包裹運輸市場中佔有18%的份額，而UPS佔21%。史密斯自豪地説：“我們已經奪取了20年的市場份額，慢慢而穩妥。”

然而，聯邦快遞越是開始像UPS，投資者就越是要求UPS式的業績。他們無法理解史密斯似乎堅持將地面和快遞分開的原因，而這顯然是聯邦快遞運營利潤率低於競爭對手的原因之一。史密斯表示，他並不是固執，而是完全意識到將地面和快遞結合的優點。“大多數人的看法是，‘瘋狂的老董事長固執己見，不想把這些東西放在一起，’”史密斯説。“這太荒謬了。”他表示，問題在於聯邦快遞的資金有限，除了擴展地面業務外，還需要現代化快遞部門的飛機。在這種情況下合併快遞和地面業務將是極其昂貴的。

這並不是説史密斯沒有其他事情需要擔心。到2000年代末，聯邦快遞的包裹量增長主要是由蓬勃發展的電子商務市場推動的，這意味着公司越來越多地在運送寵物食品等雜貨，而不是除顫器。投資者擔心這會使聯邦快遞在與亞馬遜公司的競爭中處於脆弱地位，亞馬遜最初是聯邦快遞的重要客户，後來卻建立了自己的配送業務。根據皮特尼·博斯的調查，去年亞馬遜在美國交付的包裹數量超過了聯邦快遞和UPS。

似乎沒有什麼話題比潛在的亞馬遜威脅更讓史密斯感到煩惱，他曾將其視為“幻想”。説實話，這家電子商務巨頭一直堅持處理自己的包裹，而不是去爭取其他客户——以及聯邦快遞和UPS的生意。儘管如此，聯邦快遞仍然需要重新調整其在電子商務時代的戰略。為此，史密斯求助於蘇布拉馬尼亞姆。

如果不是1991年的一次偶然電話，蘇布拉馬尼亞姆可能不會最終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他在印度喀拉拉邦的特里凡得琅長大，父親是一名警察，母親是一名醫生。他在1980年代搬到美國上錫拉丘茲大學時，從未聽説過聯邦快遞。在那裏，他第一次看到了雪，並獲得了化學工程碩士學位，於1989年畢業。

之後，他前往德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攻讀MBA，1991年獲得學位，卻發現沒有工作機會。這不僅僅是因為美國正處於經濟衰退。一旦面試官得知他沒有綠卡，機會就被關閉了。

有一天，他聽到他的室友，也是印度人，沒有綠卡，在電話中拒絕了聯邦快遞的面試。“我説，‘把該死的電話給我，’”蘇布拉馬尼亞姆回憶道。“我打電話過去説，‘你剛和我的室友談過。他要回印度，而我還在這裏。我可以給你傳真我的簡歷嗎？’”現在，他是一位精力充沛的58歲老人，鷹鈎鼻的輪廓，在聯邦快遞位於孟菲斯市中心的辦公室接受採訪，身穿深藍色運動外套，腳踩時尚的尖頭便鞋。

聯邦快遞幫助蘇布拉馬尼亞姆獲得了綠卡，他開始在市場部擔任分析師。“我是一名助理，”他説，“你能達到的最低級別。”這並沒有阻止他參加與公司魅力四射的創始人的會議。“我聽了他的願景，我就是沉醉其中，”他説。史密斯不記得那些早期的接觸，但無所謂。“我只知道自從他加入公司以來，拉傑就是一個快速晉升的人，”他説。

1996年，蘇布拉馬尼亞姆被派往香港，成為亞太地區的董事總經理，他説，那裏許多人對公司仍然不熟悉。2000年，隨着電影荒島餘生的上映，這種情況發生了變化，湯姆·漢克斯在片中飾演一名被困在熱帶島嶼上的聯邦快遞工程師，史密斯也在片中客串出演，扮演自己。“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蘇布拉馬尼亞姆説。“我在亞洲送出了更多的電影票，因為它正好講述了這個故事。”

湯姆·漢克斯在電影 荒島餘生中，2000年。來源：Maximum Film/Alamy他於2003年搬到多倫多，成為加拿大的區域總裁，然後在2006年返回孟菲斯，在2013年晉升為負責整個公司的市場營銷和傳播的執行副總裁。他回憶説，正是在這個時候，他意識到史密斯正在評估他，可能有一天會成為聯邦快遞的首席執行官。“我記得他告訴我，‘當你坐在這個椅子上時，’我當時想，‘好的！’”蘇布拉馬尼亞姆回憶道。

而且看起來這可能很快就會發生。他的導師在2019年將滿75歲，而聯邦快遞有一項規定，要求董事會成員在這個年齡退休。聽史密斯説，公司內部正在進行一場“賽馬”，尋找他的潛在繼任者。許多人認為首席運營官大衞·布朗澤克是領先者，他在年初被任命為董事會成員。但不到三週後，聯邦快遞突然宣佈布朗澤克將離職，蘇布拉馬尼亞姆將接任首席運營官。他還成為史密斯公開指定的繼任者。與此同時，董事會修改了強制退休規定，使其僅適用於非管理董事，從而允許史密斯保留董事長職位。

作為首席運營官，蘇布拉馬尼亞姆制定了一項電子商務計劃。公司將放棄亞馬遜作為客户，而是專注於服務亞馬遜的零售競爭對手，如沃爾瑪公司。它將每週的送貨次數從六天增加到七天。在他領導下即將發生的事情的預兆中，聯邦快遞的快遞部門開始在合理的情況下將一些送貨任務交給其地面部門。

史密斯並不急於離開。他告訴彭博新聞，他想先扭轉聯邦快遞的局面。最後，他在2022年3月宣佈時機已到，蘇布拉馬尼亞姆將在那年6月接任。

“我記得他告訴我，‘當你坐在這個位置上時，’我當時想，‘好的！’”

弗雷德·史密斯是10個孩子的父親。他的兩個女兒像他們的父親一樣是電影製片人。他的兒子亞瑟曾是亞特蘭大獵鷹隊的主教練，現在是匹茲堡鋼人隊的進攻協調員。不可避免的是，也許其他一些孩子在聯邦快遞找到了工作。薩曼莎·史密斯·阿特金森在華盛頓公司的政府事務辦公室工作。還有理查德，他的早年生活可能並沒有暗示他有一天會有能力經營一家數十億美元的公司。

理查德是一個漫畫書愛好者，對X戰警的金剛狼情有獨鍾，以至於他給自己的兒子起名為洛根。他在孟菲斯上高中，並於1996年入讀弗吉尼亞大學，參加了橄欖球比賽。他還加入了德爾塔卡帕艾普西隆，這是他父親的老兄弟會，並在校園內成為一個顯眼的人物。理查德沉浸在作為富裕家庭後代的身份中，給女學生提供家族私人飛機的搭乘，並表現得好像他可以為所欲為，根據一位前同學的説法。（聯邦快遞發言人對此表示異議。）

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在1997年11月的早上5點左右，一名叫亞歷山大·科裏的新生正在回宿舍的路上，理查德和他的幾位DKE兄弟開車經過。理查德的一些朋友開始嘲弄科裏，科裏認為這都是開玩笑，於是也回敬了一些侮辱。“我是在開玩笑，”科裏説，現在他是一名在邁阿密的風險投資家。

汽車開走了，科裏繼續前行。但五分鐘後，他發現汽車和它的乘客在等他。理查德，身高6英尺1寸，體重約265磅，走出來問科裏是否想被打。“突然間，我被打了臉，踢了，”科裏回憶道。“發生得太快了。”他被送往醫院，接受了下巴骨折的治療。他還需要進行大量的修復性牙科工作。

一旦校園內關於此事件的消息傳播開來，DKE兄弟們向警方自首，理查德承認是他打了科裏。四名年輕人被控惡意傷害，屬於重罪。弗雷德對這一指控的嚴重性感到憤怒。“我認為他們完全被誤解了，”他對孟菲斯商業公報説。“這基本上是每個足球週末都會發生的事件，卻被誇大了。”

史密斯在聯邦快遞總部。攝影師：馬克斯·格什/商業公報/美國網絡理查德向科裏道歉，1998年5月承認了輕罪攻擊和毆打，入獄21天。他的朋友們對輕罪擾亂治安不抗辯。那年晚些時候，大學學生司法委員會建議將理查德和其他兩名涉事者開除。（第四名學生即將畢業。）在一次聽證會上，大學助理學生主任作證稱，他知道與聯邦快遞繼承人有關的其他暴力事件，包括理查德用高爾夫球杆的握柄打另一名學生的臉。該官員表示，學生們害怕站出來，因為他們知道史密斯家族的財富。

隨着學校的司法程序拖延，理查德繼續上課，他的一些同學決定他們受夠了。1999年4月，估計有300名同學在校園內舉行集會，呼籲將他開除，舉着“FedUP”和“Expre$$ Expulsion”等口號的標語牌。下個月，大學將理查德停學兩年，並要求他參加憤怒管理和酒精濫用項目。他對此提起了針對學校官員的聯邦訴訟，稱他們侵犯了他的正當程序權利。2000年，陪審團裁定大學勝訴。（聯邦快遞拒絕讓理查德接受採訪，也不願討論他的刑事案件或其後果。“我們不會對發生在近三十年前的事件提出問題，”一位公司發言人説。這個敍述基於對數百份因他的訴訟而公開的文件的審查。）

到那時，理查德已經轉學到喬治華盛頓大學，主修政治科學。他還在價值美國（Value America）實習，這是一家位於弗吉尼亞州夏洛茨維爾的科技初創公司，承諾成為“互聯網的沃爾瑪”，以低價銷售從IBM電腦、松下電視到維克斯蒸汽膏的各種商品。不同於沃爾瑪，價值美國沒有庫存。相反，它從客户那裏接收訂單，並將其傳遞給製造商，由製造商將產品運送到目的地。價值美國的主要金融支持者之一是弗雷德·史密斯，他向公司注入了500萬美元的聯邦快遞資金和500萬美元的個人資金。“我認為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事情之一，”弗雷德當時告訴商業週刊。不管價值美國的許多供應商並沒有準備好直接將商品送到客户手中——他們依賴於被價值美國排除在外的分銷商。訂單有時會延遲數週，在2000年底之前，價值美國申請破產。

理查德隨後獲得了密西西比大學的法學學位，於2005年畢業，成為聯邦快遞解決方案運營的分析師，該部門支持公司的銷售工作。當時該集團的高級副總裁湯姆·施密特表示，弗雷德希望他能讓理查德進入“職業比賽狀態”，希望他的兒子最終能管理聯邦快遞。“這一直是北極星，”施密特説。“顯然，你必須一步一步來。”（聯邦快遞發言人表示，弗雷德和理查德都不記得有過這樣的對話。）

史密斯在2024年10月30日聯邦快遞新二級25號設施的剪彩儀式上發言。攝影師：克里斯·戴/商業吸引力/今日美國網絡聯邦快遞的高管們，包括施密特，發現理查德穩步攀升，令人印象深刻——2009年成為生命科學總裁，2013年成為全球貿易副總裁，2017年成為物流主管，並領導公司與UPS共同分發美國首批Covid-19疫苗。有些人也看到他父親在他升遷中的作用。“他父親在他的晉升中發揮了重要作用，”聯邦快遞跨境業務的前首席執行官卡爾·阿斯穆斯説。“他們絕對認為他是首席執行官的材料。”

弗雷德強烈反對任何關於他在推動理查德成為首席執行官的説法。“坦率地説，他是一個出色的運營者，”他對兒子説。“他是一個出色的部隊領導者。所以他的職業生涯將是他職業軌跡的任何發展。我相信在下任首席執行官被選定之前，我會很久就離開聯邦快遞，除非，上帝保佑，拉傑失去能力，因為他做得非常出色。所以這完全是胡説八道。”

弗雷德希望他能讓理查德進入“職業比賽狀態”，希望他的兒子最終能夠接管聯邦快遞

儘管史密斯的抗議，創始人的兒子在聯邦快遞的執行團隊中無疑增加了對蘇布拉馬尼亞姆的壓力，尤其是弗雷德本人就在附近。“弗雷德幾乎每天都在辦公室，”聯邦快遞的首席客户官布里·卡雷爾説。她説，在星期三，他可以看到穿着網球白色服裝準備上場，這一習慣常常被認為是他長壽的原因。“我仍然可以出去跑來跑去，”史密斯説。

除了提供建議，史密斯還可以與重要客户聊天，並利用他的政治關係來推動公司的利益在華盛頓的發展。然後是他偶爾引人 raised 眉毛的對美國經濟狀況的批評，以及他對如果沒有改變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的警告。“你們有沒有看到我在紐約十二月發表的演講？”他問，指的是在聯合聯盟俱樂部的那次演講。

蘇布拉馬尼亞姆説他很感激史密斯的存在。“弗雷德是一個極其寶貴的資源，”他説。“但我負責經營業務，他對此也非常清楚。”蘇布拉馬尼亞姆讚揚他所描述的導師的愛國主義，但他指出，他自己也在參與政策事務，最近被任命為美國-中國商業委員會的主席，這是一個由270多家美國公司組成的協會，尋求與這個亞洲超級大國改善貿易關係。換句話説，他正在華盛頓建立自己的網絡。

至於弗雷德的兒子，蘇布拉馬尼亞姆指出，他是提拔理查德擔任目前職位的人。“他是通過努力上升的，”蘇布拉馬尼亞姆説，聽起來對任何人會有不同看法感到驚訝。“我認為他值得那個位置。”

儘管蘇布拉馬尼亞姆信心十足，但他擔任首席執行官的最初幾個月卻很艱難。在2022年9月，僅僅幾個月擔任首席執行官後，聯邦快遞 未能達到預期數字。在CNBC的 街頭喧囂節目中，蘇布拉馬尼亞姆似乎將其歸咎於全球金融崩潰。主持人吉姆·克萊默看起來很震驚。

“拉傑，我們要進入全球經濟衰退了嗎？”他問。

“嗯，我不是經濟學家，”蘇布拉馬尼亞姆説。“但是你知道 …”

“哦，你比經濟學家知道得多，”克萊默説。“來吧，他們只是推文件。你實際上是在看事情。”

“嗯，我 … 我想是的，”蘇布拉馬尼亞姆説。

第二天，聯邦快遞的股價暴跌21%，抹去了110億美元的市值。全球經濟衰退並沒有出現，而蘇布拉馬尼亞姆現在表示，“老實説，我只是談論我們的業務。”

同月，蘇布拉馬尼亞姆公佈了一項名為“驅動”的計劃，旨在到2025財年結束時 削減聯邦快遞總支出40億美元。到2023年中，公司的員工人數減少了驚人的29,000個職位。（聯邦快遞發言人表示，這主要是通過自然減員實現的。）在去年6月的一次投資者電話會議上，蘇布拉馬尼亞姆表示，聯邦快遞正在按計劃朝着“驅動”的40億美元目標邁進。加上他暗示公司可能在考慮剝離聯邦快遞貨運，這導致聯邦快遞的股價當天上漲了14%。

看起來Subramaniam似乎開始拆解Smith組建的公司。不過，根據彭博億萬富翁指數，創始人在十月底的淨資產比年初時多出近6.5億美元。“Raj做得非常出色，”Smith説。“結果不言自明。”

11月的選舉可能給Subramaniam帶來了新的挑戰，特朗普承諾提高關税，這可能會對聯邦快遞的國際業務造成影響。該公司已經在這些問題上與他發生過糾葛。在2019年，聯邦快遞起訴特朗普政府以阻止貿易限制的執行，抱怨這些限制給公司帶來了“無法承受的負擔”。該訴訟被駁回。聯邦快遞在選舉後表示，期待與白宮和國會成員在“重要政策問題”上合作。

總統喬·拜登在2021年12月22日的白宮會議上，聽取Smith對供應鏈中斷工作組和私營部門首席執行官關於供應鏈問題的更新。攝影師：Chris Kleponis/CNP/Zuma PressSubramaniam還必須實現他承諾的效率和節省，通過合併快遞和地面配送業務來實現。其中一個最棘手的問題是如何處理每個部門的司機——那些帶着箱子出現在你家門口的人。地面配送的司機是合同員工，Satish Jindel，行業數據提供商ShipMatrix的總裁，估計他們的時薪約為35美元，包括福利。快遞員是公司員工，時薪約為45美元，福利已計算在內，他説。

從純粹的財務角度來看，聯邦快遞將其所有司機轉為承包商身份是符合其利益的。這似乎是美國正在發生的事情，聯邦快遞在某些市場裁員了以前的快遞司機。然而，在人口稀少的加拿大，聯邦快遞仍然堅持使用員工司機。

Subramaniam只會説公司將採用“混合”配送模式，這意味着它將根據各個市場的最佳適應情況決定使用承包商還是員工。“這將是數據驅動的，”他説。

他可能保持模糊是因為他擔心工會化。在聯邦快遞之前的公司結構下，其快遞員被視為航空公司的員工，無法在沒有全國投票的情況下組織。這與卡車運輸行業不同，後者的工會活動可以在地區內進行。聯邦快遞堅稱，快遞和地面部門合併後沒有變化，但隨着公司逐漸具備UPS的特徵，團隊sters發起了一項運動，旨在組織聯邦快遞以前的快遞機械師。工會顯然也希望將公司的司機納入其會員名單。“這是我們密切關注的事情，”團隊sters發言人Kara Deniz説。

Subramaniam表示他尊重員工組織的權利，但在去年一次播客中，他誓言要抵制這種努力。“我們有一個非工會的勞動力，”他説。“我們會盡力維護這一點。”

與此同時，Subramaniam 正在指望 Richard Smith 在目前 FedEx 可能面臨的最艱難的工作中證明自己。去年，在與地面部門合併之前，快遞部門的運營利潤率僅為 2.5%。分析師表示，解決方案是讓 FedEx 將更多的貨物從飛機轉移到卡車上，這樣可以更便宜地運輸。

幸運可能會眷顧創始人的兒子。今年四月，FedEx 宣佈與一個大客户——美國郵政服務局（USPS）分道揚鑣，JPMorgan Chase & Co. 估計該業務每年的價值約為 16 億美元。這無疑意味着收入的損失，但這應該會讓 Richard 更容易減少航班。巴克萊分析師 Brandon Oglenski 估計，FedEx 每天使用約 350 架飛機為美國提供服務，而 UPS 僅有 250 架，他表示這是 FedEx 運營利潤率如此之低的主要原因之一。“這很簡單，”Oglenski 説 FedEx。“他們飛的飛機太多了。”（FedEx 的發言人稱這一分析“具有誤導性”。）

“從長遠來看，這對我們實際上是好事，”Subramaniam 説，指的是 USPS 合同的結束。他最好是對的。Subramaniam 需要繼續交付成果，即使挑戰不斷出現。今年九月，FedEx 的股票再次下跌，因為公司警告稱，未來一年業務將放緩。

Subramaniam 聽起來並不擔心。“我非常確信我們有正確的戰略，董事會也相信，Fred 也相信，所以我們正在朝這個方向前進，”他説。

如果情況改變，FedEx 可能不需要遠尋他的替代者。並不是説 Richard 看起來很焦慮。“他非常支持 Raj，”Richard 的朋友、孟菲斯金融高管 David Waddell 説。“我們會看看情況如何。在我們的私人談話中，他並不急於成為 CEO。”

他可以負擔得起等待。弗雷德直到77歲才擔任首席執行官。理查德47歲。他的姓是史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