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邑點燃電動汽車貿易戰 - 《華爾街日報》

干邑在中國已成為奢侈品。圖片來源：regis duvignau/Reuters大眾汽車和斯特蘭蒂斯 可能比人頭馬君度和保樂力加 更成為中國對歐洲烈酒調查的更大受害者。

北京已對從歐盟進口的白蘭地啓動反傾銷調查。法國向中國傾銷干邑的想法可能看起來很可笑，但這並沒有阻止投資者在週五拋售干邑股票。人頭馬君度（Rémy Martin的母公司）股價早盤下跌15%，而生產馬爹利的更大公司保樂力加股價下跌5%。

用貿易術語來説，傾銷意味着以低於公允價值的價格在國外銷售商品，這通常發生在一個國家產能過剩時。這完全不符合干邑市場的現狀，干邑價格高昂，且生產受到陳年要求和法國西南部干邑鎮周邊有限地理區域的嚴格限制。

如果這一舉措在經濟上意義不大，那麼政治邏輯就很清晰了。10月，在法國政府的壓力下，歐盟對中國電動汽車的非法補貼展開了調查。法國本土汽車製造商，尤其是擁有標緻、雪鐵龍、菲亞特品牌以及底特律克萊斯勒的斯特蘭蒂斯，對巴黎進行了密集遊説。德國大眾汽車同樣會因為中國電動汽車的湧入而遭受損失，但由於需要保護其在中國的龐大業務，大眾表現得更為低調。

這解釋了為何北京的報復行動聚焦於一款在中國已成為奢侈品的法國產品。據花旗數據顯示，中國市場占人頭馬君度(Rémy Cointreau)約30%的營業利潤，佔保樂力加(Pernod Ricard)9%的份額。最大幹邑品牌軒尼詩由奢侈品巨頭LVMH與帝亞吉歐共同持有，使衝擊波得以分散。兩家公司股價上週五均下跌約2%。

干邑反傾銷調查真正重創這些企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了舉證傾銷案件本身的難度外，2013年中國對歐洲葡萄酒進口發起的調查已有先例。當時歐盟效仿美國對中國太陽能電池板加徵關税數週後，北京啓動了該調查。隨着法國葡萄酒商強烈抗議後布魯塞爾放鬆市場保護，調查最終撤銷。葡萄酒行業最終安然無恙，但太陽能電池板製造商們則未能倖免。

歷史可能正在重演。當然存在差異：當前受威脅的汽車產業規模遠超當年太陽能行業，風險係數更高。但北京對干邑的舉措提醒歐洲，其自身出口優勢反而使其在貿易戰中處於弱勢。若中國需要加碼，還有大量歐洲產業可能成為目標。

最終雙方很可能達成貿易友好解決方案，人頭馬君度和保樂力加的股價暴跌最終或顯過度。投資者或許更應關注被中國電動車企業鎖定的大眾化汽車品牌，尤其是大眾、斯特蘭蒂斯和雷諾。歐洲車企與其將比亞迪等企業擋在自家市場門外，終究需要學會與之競爭。

寫信給斯蒂芬·威爾莫特，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4年1月6日印刷版，標題為《電動汽車之爭蔓延至干邑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