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對決特朗普:一場史無前例大選中的熟悉較量——《華爾街日報》
Aaron Zitner and Annie Linskey
華盛頓——隨着超級星期二過後共和黨初選最後餘燼的熄滅超級星期二之後,美國正跌跌撞撞地進入2024年總統大選的新階段:現任總統拜登與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之間的單挑對決,這將是現代史上絕無僅有的選戰。
最後一位共和黨挑戰者、南卡羅來納州前州長妮基·黑利的命運在週二晚間仍懸而未決,當時特朗普在全國各州對她取得了壓倒性勝利。這位前總統最快將於下週鎖定共和黨提名,而拜登則再次順利邁向民主黨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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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從未需要在兩位如此年長的候選人之間做出選擇,現代史上也從未有兩位如此不受歡迎的競選人——他們本質上都是以現任者身份參選,且均已擁有白宮執政記錄。
拜登總統週二在白宮競爭委員會會議上宣佈降低消費者成本的計劃。圖片來源:安德魯·哈尼克/美聯社這場競選前所未有地以分屏模式展開——一邊是競選活動,一邊是法庭訴訟,一系列刑事案件可能導致其中一位候選人特朗普入獄,而對其家族企業不利的民事判決可能使其癱瘓。
與此同時,拜登面臨對其年齡和繼續任職能力的嚴重質疑,需要克服低迷的支持率才能贏得連任。
候選人將向一個在現代政治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兩極化和分裂的選民羣體進行遊説。傳統媒體把關人的影響力已不如從前,公眾正從不斷擴大的新聞渠道獲取信息,而這些渠道的報道標準和規範更加分散。
標誌性政治活動的根基不再穩固:全國政黨代表大會對選民和電視網絡的吸引力下降,且尚不確定是否會按慣例舉行三場總統選舉前辯論和一場副總統辯論。
即使辯論舉行,人們關注的焦點也將不再是候選人入主白宮後的政策議程,而是他們公開演講中已頻繁出現的口誤和語言混亂——這些現象是否暗示着與高齡相關的認知衰退。
除了將選舉定位為國家發展路徑的選擇,兩位候選人在説服美國人相信其執政能力方面都面臨獨特挑戰。
拜登需要讓多數美國人相信他具備應對"全球最難職位"的敏鋭思維,因為《華爾街日報》民調顯示近四分之三選民認為他年事已高不宜連任;特朗普則須説服民眾,源源不斷的刑事指控和不利民事判決不會隨他進入白宮影響施政——該報民調錶明定罪將損害其政治地位。
“如果你要用‘前所未有’這個詞——那麼形容這個選舉週期再合適不過,”布魯金斯學會治理研究高級研究員、民主黨全國委員會成員伊萊恩·卡馬克表示。
卡馬克指出特朗普揹負的獨特包袱,強調傳統上如此充滿爭議的候選人根本無法通過總統提名程序。
但如何與一個如此成功突破美國政治常規的人競選?“我也不確定,”卡馬克坦言,“我認為拜登競選團隊同樣沒有答案。”
特朗普是美國政壇的異數——與其説他是某種連貫執政理念凝聚的政黨領袖,不如説是一個圍繞其個人魅力、挑戰規範的狂熱以及反傳統政策偏好所構建的運動統帥。他幾乎顛覆了所有關於競選方式的預期,包括通過自有社交媒體平台直接與支持者溝通。
與傳統決裂的是,特朗普近期更多時間用於鞏固支持者忠誠度——甚至妖魔化黨內異見者——而非像常規候選人那樣在此階段努力團結全黨、爭取初選中支持其他候選人的選民。
他警告黑利的捐款人將被逐出共和黨。“我們正在清除世界上的羅姆尼之流,”他本週提及即將退休的猶他州參議員米特·羅姆尼時如此表態,這位同屬共和黨的前總統候選人曾是黨內標杆。
“這是特朗普的時代,而我們對此知之甚少,”比爾·克林頓總統任期內的白宮幕僚道格·索斯尼克説,“他是美國政壇最具統治力的單一存在,所有事物都圍繞他運轉。”
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前美國駐聯合國大使妮基·黑利週一在德克薩斯州沃斯堡的競選活動上。圖片來源:託尼·古鐵雷斯/美聯社兩位候選人都深諳全國性競選活動的常規套路。對特朗普而言,這將是其第三次出現在11月的總統選票上;對拜登來説,則是其第五次以總統或副總統候選人身份參選。
為特朗普站台的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民調專家託尼·法布里齊奧表示,由於兩位候選人知名度極高且均有總統任期記錄,“未來六個月內,你幾乎無法向選民提供任何他們尚不瞭解或未曾懷疑過的關於喬·拜登與唐納德·特朗普的新信息”。
這意味着選情可能受外部事件影響的程度不亞於候選人形象或政策。“當前焦點是移民和經濟問題,“同樣參與《華爾街日報》民調工作的法布里齊奧指出,這兩個議題上拜登的選民支持率低迷,“若輿論轉向拜登更具優勢的議題…將使其獲得主動權。”
明尼蘇達州前州長、曾參與共和黨總統初選的蒂姆·波倫蒂認為,鑑於本次選舉正演變為兩位知名人物的"重賽對決”,關注2020年以來形勢的變化至關重要。
民主黨人指出,與2020年選民在特朗普和拜登之間做出選擇時相比,形勢已發生變化:最高法院推翻"羅訴韋德案"後,墮胎議題的重要性上升,以及2021年1月6日美國國會大廈遇襲事件。
“拒絕接受敗選並煽動暴力推翻選舉結果的行為,即便是唐納德·特朗普也令人震驚,“希拉里·克林頓2016年競選搭檔、弗吉尼亞州民主黨參議員蒂姆·凱恩表示。
拜登將於週四晚發表國情諮文時闡述其競選主張。這場演講預計將吸引他今年最大規模的觀眾,唯有8月在芝加哥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上的演講可與之比肩。
這場非同尋常的競選發生在接連打破慣例的總統選舉背景下。
週二,馬薩諸塞州劍橋市某投票站內正在登記的選民。圖片來源:索菲·帕克/彭博新聞2020年大選因新冠疫情被迫縮減公開活動,各競選團隊在居家隔離期間倉促調整選民聯絡策略。
再往前追溯四年,2016年此時即將鎖定黨內提名的特朗普與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希拉里·克林頓同樣普遍不受歡迎,創下美國近代史上兩大主要候選人支持率均低迷的紀錄。但如今民眾對這兩位預期提名人的厭惡程度更甚。
儘管當年5月《華爾街日報》/NBC新聞民調顯示,41%的選民對克林頓持"非常負面"看法,44%對特朗普持相同態度,但如今《華爾街日報》民調發現,拜登和特朗普的"非常不受歡迎"率均達50%左右。
與此同時,特朗普的忠誠支持基礎意味着對其持正面看法的選民比例更高,這表明其整體形象比2016年更為強勢。
參與《華爾街日報》民調的民主黨策略師邁克·博西安表示,歷史經驗難以指導如何解讀2024年民調數據以預測選舉走向。“就像把所有舊劇本都扔掉。我們從未有過兩位現任總統對決的情況,而這正是當前現實。”
聯繫記者:亞倫·齊特納 [email protected] 和安妮·林斯基 [email protected]
更正聲明參議員蒂姆·凱恩是希拉里·克林頓2016年競選搭檔。本文早期版本錯誤稱其為2020年搭檔。(已於3月6日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