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拜登15%企業最低税首年衝擊KKR、黑石、惠而浦

美國財政部尚未制定計算企業替代性最低税的詳細規則。圖片來源：Farrah Skeiky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華盛頓——拜登總統提出的15%企業替代性最低税在實施首年便波及電力公司杜克能源、家電製造商惠而浦以及投資機構KKR與黑石集團，如今總統計劃進一步擴大該税種適用範圍。

該税種由國會在2022年《降低通脹法案》中設立，旨在解決企業向投資者報告數十億美元利潤，卻利用合法税收抵免和扣除項目繳納極低或零公司税的情況。這個政治與政策難題部分源於國會自身立法疏漏，拜登與民主黨試圖通過疊加新税種予以解決。

15%的企業替代性最低税（簡稱CAMT）旨在為三年平均財務報表利潤不低於10億美元的企業設置税收底線。該法律要求大型企業同時按常規税制和CAMT計算税額，並繳納較高者，從而設定其最低有效税率。

該政策也特意留有靈活空間。國會明確允許企業通過加速折舊和可再生能源税收抵免等優惠，來抵消企業替代性最低税（CAMT）和常規企業所得税。這意味着一些盈利企業仍可實現極低的税率。

“從其設計機制來看，它無法讓企業達到15%的最低税率標準，“傾向保守派的美國企業研究所高級研究員凱爾·波默洛表示，“這確實會失效，但立法通過時大家就預料到了這一點。”

杜克能源公司報告了6900萬美元的企業替代性最低税負。圖片來源：傑弗裏·格林伯格/環球影像集團/蓋蒂圖片社在税務界被稱為CAMT（發音為"坎蒂"或"坎提”）的這項政策，原計劃十年內籌集2220億美元。根據拜登政府方案，若今年起將其税率提高至21%，並將主要企業所得税率從21%提升至28%，還可額外增收1370億美元。財政部稱CAMT擴圍是"針對激進避税企業採取的有力措施，確保其承擔實質性聯邦所得税負”。

CAMT於2023年1月對眾多企業生效，但政府至今未出台具體計算細則。由於該税基於財務報表收入而非常規應税收入，操作難度較大。

目前在沒有這些規則的情況下，企業和會計人員正在第一年艱難摸索估算，結果呈現出獨特且複雜的局面。財政部官員週一表示，現在評估企業最低税（CAMT）是否達到收入目標或有多少企業在繳税還為時過早。

已有超過十家公司在證券備案文件中表示，它們欠繳2023年的企業最低税或預計很快需要支付。這些公司橫跨多個領域，而向投資者提交的報告通常很少或根本不説明為何某家公司需要繳納最低税。

惠而浦表示其企業最低税負債為2800萬美元，而Ally金融公司則錄得1.28億美元的負債。杜克能源報告了6900萬美元的成本，並提到企業最低税與舊的外國税收抵免之間的相互作用。

KKR和黑石集團未提供具體數字。其他披露企業最低税成本或潛在影響的公司包括Corebridge金融公司、愛彼迎、德文能源、通用電氣以及住宅建築商NVR。

在許多情況下，儘管2023年產生了這些影響，但企業最低税並未對公司的淨利潤產生影響，正如向投資者報告的那樣。第一年的企業最低税可以用來抵消未來幾年的常規公司税義務，前提是公司再次以兩種方式計算税款，並發現常規公司税負擔更重。

因此，公司通常現在報告更高的現金税支付，並創建遞延税資產以反映未來的收益。這兩者在財務報表上通常會相互抵消。從這個意義上説，該法律相當於加速了未來的公司税支付，特別是如果公司頻繁進出企業最低税的範圍。

畢馬威華盛頓國家税務辦公室的負責人莫妮莎·桑塔瑪利亞表示：“當企業替代性最低税僅對現金流產生影響時，高管層的關注程度似乎明顯降低。”

會計師和税務專家列舉了企業可能在2023年需要繳納企業替代性最低税的幾個原因。一個重要因素是股權薪酬，企業在財務報表中的扣除項與税務用途的扣除項不一致。如果企業根據10.5%的海外最低税率將大量收入計入海外，或使用税率為13.125%的出口税收優惠，也可能面臨繳納企業替代性最低税的情況。

公用事業公司行業協會愛迪生電力研究所的税務政策負責人克里斯汀·西格勒指出，異常銷售額、未實現收益以及關於維修的税務規定都是導致企業落入企業替代性最低税徵收範圍的因素。她表示，雖然該研究所成員大多不受此税影響，但代表75%客户的最大型公用事業公司可能需要繳納。受監管的公用事業公司通常需通過電價將税負轉嫁給消費者。

桑塔瑪利亞強調，最棘手的企業替代性最低税問題落在那些三年平均收入接近10億美元起徵點的企業身上。這些處於"範圍臨界"的企業必須進行多項複雜計算以確定是否需要繳税。

“最終誰需要繳税而誰不需要，這個結果讓我感到意外。“她説道。

安永會計師事務所的科琳·奧尼爾指出，目前讓企業暫免於企業替代性最低税的一個因素是國會正在試圖解決的税務問題。現行規定要求企業將研發扣除額分攤而非立即沖銷，這暫時增加了企業在常規税制下的現金税負，從而降低了觸及最低税率的可能性。若國會通過已獲眾議院兩黨支持但擱置在參議院的法案（該法案獲得商界廣泛支持），更多企業將需要繳納企業替代性最低税。

由於企業目前對《公司替代性最低税》（CAMT）的運作機制——尤其是在缺乏財政部具體規則的情況下——理解尚不充分，它們難以進行有效的税務規劃來規避該税種。

“我認為他們在公司替代性最低税問題上更多處於守勢而非攻勢，“奧尼爾表示，“如果某項操作可能引發納税義務，企業可能會暫停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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