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律師們也感受到了中國的交易低迷——《華爾街日報》

許多裁員發生在香港，當地證券交易所的交易量已連續多年下滑。圖片來源：tyrone siu/Reuters中國的交易低迷已經傷害了華爾街投行。如今律師們也感受到了痛楚，一些全球頂級律所預期低迷將持續，已開始裁員。

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曾是國際律所的重要收入來源，它們曾幫助中國科技公司構建海外股票發售方案，併為負債累累的房地產開發商發行美元債券。但由於經濟放緩、北京一系列政策轉變以及日益緊張的地緣政治局勢，來自中國的交易流實際上已經枯竭。

凱易(Kirkland & Ellis)、德傑(Dechert)、諾頓羅氏(Norton Rose Fulbright)和歐華(DLA Piper)等跨國律所近期都進行了裁員。過去六個月，香港和中國內地已出現過幾輪裁員，專門從事股票和債務資本市場業務的律師受到的影響尤其大。

據知情人士透露，近幾個月來，孖士打(Mayer Brown)已裁減了駐香港、負責企業客户、基金和資本市場業務的律師。其中一位知情人士稱，2月下旬，該律所還解僱了至少20名輔助人員，包括其房地產團隊的律師助理，房地產是另一個面臨低迷的市場。

“這是我見過的最重大一輪企業資本市場裁員，從合夥人級別到初級律師都有涉及。預計還會有更多裁員。”香港前律師、合夥人級別法律獵頭William Chan表示。

多數裁員發生在香港，這個曾與紐約、倫敦爭奪全球最繁忙交易所頭銜的本地股市已連續多年交易量下滑。

Dealogic數據顯示，2023年中國企業在港IPO和二次上市募資57億美元，同比下滑54%，較2021年412億美元的募資額更是相去甚遠。今年迄今，中國公司在港股權融資僅2.96億美元。

此前由中國房地產開發商主導的亞洲垃圾債市場也已崩盤。Dealogic數據顯示，2021年這些開發商通過美元債發行融資230億美元，去年這一數字驟降至6.8億美元。

“幾乎所有律所都在審視其團隊架構——要麼不再補缺，長期凍結招聘；要麼讓員工轉崗到其他業務領域；要麼悄悄解僱甚至只是暗示助理律師另謀高就。”高管獵頭公司Carlyle Kingswood Global亞洲管理合夥人David Roberts表示。

他補充説，律所裁減資本市場業務是基於對未來幾年市場環境的預判，但許多團隊本就人浮於事，不再需要如此龐大的規模。

最新一輪裁員緊隨去年其他在該地區運營的大型律所的削減行動，包括金杜律師事務所和年利達律師事務所。年利達去年在其北京、上海和香港辦公室裁減了30名律師。

華爾街投行去年也實施了自身裁員，以應對中國企業海外交易業務收入驟降。Dealogic數據顯示，2023年投行從涉及中國公司的非人民幣交易中僅獲利7.44億美元，創十年來最低水平。

這輪裁員對香港構成又一打擊，過去幾年該城市對外資企業的吸引力有所下降。根據Julius Baer發佈的2023年全球財富報告，香港曾是全球法律服務成本最高的城市。獵頭公司負責人Chan表示，律所正通過降低投標報價更激進地爭奪客户，而受全球統一時薪費率限制，美國大型律所往往難以採取類似策略。

“當前IPO業務量已無法維持所有律所運營。四年前香港市場能養活15家律所，如今我認為僅能維持四五家忙碌。現在’食物’不夠分了。“他補充道。

過去幾年，香港對外資企業的吸引力有所下降。圖片來源：DALE DE LA REY/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凱易律師事務所表示不對個案置評，但強調其亞洲資本市場團隊仍是該地區規模最大的團隊之一，擁有8位合夥人和30餘名收費律師。年利達律師事務所稱，為應對中國業務持續低迷決定縮減律師規模，但仍保留服務在華國際客户所需的團隊實力。

歐華律師事務所表示，近月有少數部門人員流動屬"正常更替”，同時也有新員工入職。發言人稱：“我們持續評估業務需求，確保配置合適人才滿足客户需求。”

孖士打律師行與金杜律師事務所未回應置評請求。

並非所有香港律師都面臨困境。招聘機構指出，從事訴訟、破產清算、債務重組及中國以外亞洲地區投資基金設立等業務的律師仍擁有充足案源。

本文作者之一為Weilun S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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