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塞爾維亞的大規模抗議使總統武契奇更加脆弱 - 彭博社

2025年1月27日在塞爾維亞貝爾格萊德的學生抗議活動。來源：法新社塞爾維亞各地的大規模抗議活動暴露了總統亞歷山大·武契奇超過十年的統治中的裂痕。

抗議活動是由11月15日鐵路站致命的屋頂坍塌引發的，示威活動迅速演變為廣泛的反政府運動，公眾對未能遏制腐敗表示憤怒。12月在貝爾格萊德舉行的最大集會吸引了約10萬人，是自2000年幫助推翻長期領導人斯洛博丹·米洛舍維奇以來規模最大的遊行。

武契奇在過去11年中主導了塞爾維亞政治，鞏固了權力，並進行了一場地緣政治的平衡行動，使他與俄羅斯保持密切關係，同時加強與歐洲和美國的聯繫。他在近年來抵禦了多次挑戰，包括針對槍支暴力的示威和有爭議的鋰礦計劃。

但最新的抗議活動施加了更大的壓力，尤其是因為它們出乎意料的持久性。這場動盪導致總理米洛斯·武切維奇——武契奇的親密盟友——以及實際上整個政府的垮台。

動亂是否會導致任何真正的變化還有待觀察，因為這場草根運動沒有明顯的領導者可以作為替代。

亞歷山大·武契奇，塞爾維亞總統，在2024年10月29日于貝爾格萊德的辦公室接受採訪。攝影師：奧利弗·布尼奇/彭博社### 為什麼抗議活動勢頭增強？

抗議活動始於11月，當時塞爾維亞第二大城市諾維薩德的一座混凝土天棚坍塌，造成15人遇難。該車站的升級改造就在幾個月前完成。

公眾對天棚坍塌缺乏透明度和問責制的憤怒蔓延到街頭。抗議者將這一悲劇歸咎於不安全的建築，並將其視為更廣泛腐敗的症狀，因為當局通常將合同授予與政治有聯繫的公司。政府否認了這些指控。

大學生在抗議活動中發揮了主要作用，抗議活動從諾維薩德蔓延到首都及全國其他城鎮，並在公眾中獲得了支持。成千上萬的抗議者呼籲公佈與鐵路站翻新相關的所有文件，並要求對坍塌事件負責的人追究法律責任。

回應是什麼？

諾維薩德的檢察官在12月起訴了13人，包括前交通部長，涉及此事件。但儘管政府保證進行徹底調查，這仍未能激發足夠的信心來平息抗議活動。

抗議者也未因 總理的辭職而感到安慰，他於1月28日辭職。對一些在抗議期間被捕的個人的特赦也未能平息局勢。

今年一月早些時候，武契奇提議舉行全國公投，以測試公眾對他表現的信任。但大多數反對黨對此表示不屑，稱在改善選舉條件之前不應考慮任何投票。雖然總統的塞爾維亞進步黨在過去十年中輕鬆贏得了幾次投票，但這些勝利是在武契奇的忠實支持者被指控使用欺詐、買票和不公平競選手段的情況下取得的。

為什麼這種不穩定性讓歐盟感到擔憂？

武契奇一直希望將塞爾維亞帶入歐盟。該國在2012年被承認為加入該集團的候選國，但尚未滿足所有入會標準。

歐盟委員會在2024年10月發佈了關於塞爾維亞加入歐盟的最新 年度進展報告。報告指出與科索沃的關係正常化——科索沃在2008年單方面宣佈獨立——以及需要更強的與歐盟對俄羅斯制裁的對齊作為突出問題。報告還表示，“腐敗在許多領域普遍存在，仍然是一個令人擔憂的問題。”

塞爾維亞是尋求加入歐盟的六個西巴爾幹國家中最大的一個——這是一個由於領土爭端而容易爆發緊張局勢的動盪地區，這些爭端源於1990年代南斯拉夫的 解體。該地區對歐盟具有戰略重要性，常常被形容為歐洲的“軟腹部”，容易被進一步拉入俄羅斯和中國的影響範圍。

歐盟和塞爾維亞正在逐漸靠近，因為該集團希望建立電動車和電池的供應鏈。他們在2024年7月簽署了一項框架協議，以便讓歐盟獲得塞爾維亞的關鍵原材料。力拓公司正在西塞爾維亞的賈達爾谷開發一座價值24億美元的鋰礦，這將是歐洲最大的鋰礦。但該項目一直陷入爭議——它在2022年引發了環保活動家的抗議，並在同年被政府撤銷了許可證，隨後在2024年底成功地通過憲法法院推翻了這一決定。

俄羅斯和塞爾維亞之間的關係有多緊密？

俄羅斯希望在巴爾幹地區保持立足點，在蘇聯時代它曾在該地區擁有衞星國。塞爾維亞與這個斯拉夫國家有着歷史悠久的前蘇聯關係，並在拒絕承認科索沃主權的問題上得到了莫斯科的支持。它還依賴於俄羅斯提供天然氣，並希望延長一項將在2025年3月到期的三年供應協議。

自2022年烏克蘭戰爭以來，武契奇已逐漸與俄羅斯保持距離。雖然塞爾維亞沒有加入歐盟和美國實施制裁，但它確實譴責了俄羅斯的侵略，並向烏克蘭提供了財政援助。

塞爾維亞與俄羅斯的關係仍然友好。關於12月的抗議活動，一位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表示俄羅斯支持“友好的塞爾維亞”，並呼籲結束“在外國國家的惡意外部影響”。

塞爾維亞的下一步是什麼？

在議會正式批准總理辭職後，憲法規定總統有30天的時間組建新政府或舉行提前選舉。武契奇在1月28日表示，他將在10天內做出決定。

武契奇在危機時期經常呼籲提前投票以鞏固自己的地位。他的塞爾維亞進步黨在2023年的最後一次選舉中輕鬆獲勝，目前公眾對總統的不滿尚未在民意調查中顯現。在抗議者、反對派或他自己陣營中，沒有明確的挑戰者。

參考資料

• 彭博社報道了塞爾維亞數月抗議活動的影響以及中國在東歐的日益增長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