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在能源效率問題上缺乏頓悟時刻——彭博社

Liam Denning

節能之光。

攝影師：馬克·考茲拉里奇/彭博社

幾年前，唐納德·特朗普總統曾抱怨節能燈泡的問題：它們讓他看起來面色發橙。如今歷史發展到這個階段，總統生動的膚色竟可能阻礙美國在人工智能領域的霸主之路。

請允許我梳理其中關聯。特朗普剛剛指示環保署撤銷對燈泡的能效標準。他在首個任期內就曾下達過相同指令，公然違背2007年為推動白熾燈轉向高效LED而頒佈的法案。實際上此事不歸環保署管轄，而是能源部的職責。但從能源部長克里斯·賴特的公開表態來看，他與特朗普一樣對能效問題態度曖昧，卻對（主要基於化石燃料的）能源總量充滿熱忱。其辦公室週五宣佈推遲多項家用電器的能效升級標準。

彭博觀點特朗普世界展現君王幕僚的悲劇與荒誕巴菲特開出的"美國偉大"配方傑米·戴蒙執掌後疫情時代領導權華盛頓特區應成為第51個州但能效本應是能源政策的核心，尤其在當前以"降低成本和支撐激增的數據中心"為由的所謂"國家能源緊急狀態"下。LED早已在為驅動機器人貢獻力量。

除了讓他顯得不那麼光彩，特朗普還抱怨LED燈價格過高。這純屬無稽之談。LED燈的價格已大幅下降，基本款可能僅比普通燈泡貴2到3美元。然而，LED燈的使用壽命更長，能耗卻低得多。額外的初始成本在不到兩個月內就能通過節省的電費收回，而在10年期間，LED燈的總成本可能僅為同等白熾燈泡的六分之一左右。1

難怪在2015年至2020年間，美國主要使用LED燈的家庭比例從4%飆升至近半數。這也是件好事，因為正是在那時，數據中心的電力消耗開始持續增長，導致我們今天對電網能否應對備受吹捧的人工智能革命感到焦慮。在那五年間，數據中心的電力消耗增加了約300億千瓦時。LED燈有效地為電網騰出了空間，甚至更多：根據賴特領導的部門彙編的數據，同期住宅照明的電力需求下降了約500億千瓦時，而在此期間美國新增了近400萬户家庭。

事實上，美國家庭用電效率的整體提升令人震驚。自2010年以來，家庭平均用電量的下降相當於每年節省1430億千瓦時，足以供應整個紐約州的電力需求。

電力家居改造

美國家庭年均用電量（千瓦時）

數據來源：能源信息署、人口普查局

注：2024年電力需求數據截至11月的12個月統計。

特朗普的燈泡時刻讓我想起賴特在參議院確認聽證會上的發言——他對比描述"十億人過着與我們相似的生活"時，暗示其餘七十億人渴望同等生活。賴特旨在強調能源對推動經濟繁榮的關鍵作用。

這個觀點有其道理；沒有可靠、可負擔的能源，國家難以繁榮。但論述框架卻顯得怪異且不完整。這讓人聯想到他此前執掌的自由能源公司發佈的報告中的統計數據：所謂"幸運的"十億人年均消耗13桶石油，而其餘七十億人僅靠3桶維持。這些"幸運國家"的組成頗為混雜，從美國、冰島到伊拉克不一而足，人均石油消耗量平均值掩蓋了巨大差異。2

石油消耗大户

2023年選定國家人均石油消費量（桶）

數據來源：能源研究所、世界銀行、自由能源公司

這張圖表削弱了13桶石油的意義。沙特人均石油消耗量是美國兩倍多，但據此推斷兩國相對程度繁榮顯然荒謬。同理，誰會認為伊拉克與英國生活水平相當？當然，當今世界能源主要來自化石燃料——環保主義者與氣候變化懷疑論者對此並無分歧——但若將此視為歷史終點，鼓吹"每家地下室裝鍋爐、每户車道停F-150卡車"就太荒唐了。在那份自由能源報告中，賴特推算：要讓"不幸的"七十億人達到幸運十億人生活水平的"半程"，“需要當今石油產量翻倍有餘”。就連歐佩克都未預測這種情景，而美國產油商對"鑽探至上"口號反應冷淡也印證了這點。

繁榮不僅僅依賴於石油桶的金字塔，它涵蓋了多種能源類型、經濟結構，以及應對氣候變化等外部性問題的措施。能源效率同樣扮演着關鍵角色。這裏有一個更具相關性的數據：64%。這是自1965年（萊特出生那年）以來，美國單位GDP能耗的下降幅度。自那時起，美國經濟規模已增長至五倍。正如2010年代LED技術為數據中心在電網中騰出空間一樣，美國及其他發達經濟體在能效方面的巨大提升，為新興經濟體的崛起釋放了資源。

少即是（非常非常）多

自1965年以來，美國經濟規模增長五倍的同時，能源強度持續下降

資料來源：能源研究所、美聯儲

特朗普政府似乎固守過時的能源範式，甚至到了為19世紀末的照明技術專利打後衞戰的地步。在特朗普宣佈能源緊急狀態的聲明中，“高效”一詞僅出現了一次——而且並非指電器，而是關於快速為管道開發商等發放《瀕危物種法》豁免許可。

如果特朗普真的擔心LED燈影響他的氣色：好消息！LED燈可以呈現多種顏色和亮度級別（即便是那種售價高出10美元的智能燈泡，一年內節省的電費也足以覆蓋差價）。在為自己需求採納這一解決方案的同時，他或許也能認識到這是解決我們真正面臨的能源貧困和電網安全問題的有效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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