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能力正成為市場中的新石油——彭博社

Aaron Brown

市場的形成。

攝影師：內森·萊恩/彭博社

雞蛋和電腦芯片有什麼區別？答案有多種，但從金融角度來看，關鍵區別在於近期市場基本面的變化對雞蛋買家造成的衝擊遠大於計算機處理器用户。禽流感導致美國中西部地區的雞蛋價格從每打不足1.5美元飆升至8美元以上，超市冷藏櫃時常斷貨，大型生產商甚至因此破產。反觀中國深度求索公司推出低成本開發的人工智能模型時，雖然引發了某隻股票市值創下歷史最大單日跌幅（超過原紀錄兩倍多），但計算服務價格幾乎未受影響，也未出現企業破產。

彭博觀點德國需要經濟奇蹟，但前景不容樂觀德國混亂的選舉結果難以消除選民憂慮胖夫人高歌之際，德國政治中堅挺依舊俄羅斯大宗商品捲土重來？其實從未真正離開這標誌着計算服務（而非雞蛋）抵禦價格衝擊的成熟金融基礎設施正在快速創新發展，可能孕育重大新興機會。同時也提醒我們，市場對AI算力需求的預期可能瞬息萬變——這重新點燃了人們對計算服務期貨市場的興趣，這個自1989年以來人們持續追逐的夢想。

期貨市場的目的之一是將金融投資者引入商品生產過程。機構投資者通過滾動期貨合約——做多最近交割月、做空遠期月份並每月前移頭寸，能夠提供廉價而耐心的資本。這使得生產商、加工商和分銷商能以更少資本運營，意味着更低的成本以及金融衝擊對實際經濟活動造成的更少干擾。目前不存在雞蛋期貨，且僅有5%的雞蛋在專業現貨市場——雞蛋清算所進行交易。這是導致價格劇烈波動和市場失調的重要原因。

計算機芯片和算力市場則成熟得多，期貨市場正在快速發展。僅獨立人工智能公司對算力的需求就是雞蛋市場規模的十倍以上，預計每年增長50%。計算生物學、氣象建模等領域的需求也在不斷增長。五年內，人們在算力上的支出很可能超過石油——當然，石油期貨已是金融市場的龐然大物。

算力期貨並非新概念。1989年，太平洋證券交易所曾提議建立動態隨機存取存儲器(DRAM)芯片期貨市場。監管機構的質疑與做市商的冷漠共同扼殺了該項目。芝加哥期貨交易所、芝加哥期權交易所和明尼阿波利斯雙子城交易所都提出過類似構想，但均無疾而終。

2001年，安然公司宣佈計劃創建DRAM期貨市場，作為建立一系列計算機組件交易市場的第一步。負責該項目的安然高管Kenneth Wang表示："（DRAM）芯片市場呈現暴漲暴跌週期，價格波動劇烈。這是最完美的市場。而安然擁有足夠的信譽…長期來看，我們希望能對沖約60%的計算機組件成本。“但當年年底，安然就申請破產，喪失了必要的市場公信力。

包括交易商Buckaroo.com、新加坡交易所以及期貨交易商兼企業家Gilbert Leistner在內的多個團體也曾嘗試過，但均告失敗。他們為何失敗，而這次又有什麼不同？

一個簡單的原因是規模。1989年全球半導體市場規模僅為2024年獨立AI公司需求的四分之一。當時的市場規模不足以吸引大型做市商和機構投資者。波動性也是關鍵因素。類似深度求索公司發佈公告等事件可能引發的市場劇烈波動，使得計算機處理期貨對套期保值者更具實用性，對交易者也更有吸引力。

此外，芯片市場過去由少數大型生產商和用户主導，他們可以簽訂長期雙邊協議。雖然芯片仍由少數大公司生產，但使用這些芯片的計算服務卻由眾多資本成本高、槓桿率高、缺乏全市場信息的大型和小型數據中心銷售給用户。購買者包括許多規模相對較小的初創公司，同樣缺乏全市場信息。

拼圖的最後一塊是標準化。與石油類似，計算能力來源於不同配置和位置的芯片的複雜組合，就像石油有各種類型、等級和來源一樣。創建足夠多樣化以對市場參與者有用，但又足夠小以將流動性集中在活躍合約上的石油期貨，需要對物理和法律基礎設施進行鉅額投資。計算不需要像石油儲存、管道和其他基礎設施那樣進行物理投資。現代技術允許交易所交易有限的標準化合約集，這些合約集中了流動性，同時仍允許定製交易。

本週值得關注的一個事件是Compute Exchange（該領域的先驅之一）舉行的首次公開拍賣。如果它吸引了大量關注並順利進行，可能會支持這樣一種觀點，即圍繞計算機處理可能會發展出一個主要的期貨市場。

這對做市商、期貨交易員、對沖基金和機構投資者來説顯然是有趣的。對於個人投資者來説，有可能通過交易所交易基金和其他產品獲得一類新的實物資產。與傳統實物資產（如房地產和實物商品）相比，計算機處理與整體經濟的相關性可能更低，並且隨着經濟價值從實物轉向知識產權，可能具有更高的安全性和更好的長期預期回報。

當然，對於一個35年來一直失敗的想法，保持適度的懷疑是合適的。或者，也許計算交易所該迎來一次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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