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富人貢獻全美經濟消費支出的半壁江山——彭博社

艾麗西亞·西爾維斯通在*《獨領風騷》*中。

照片：Alamy過去幾年裏，我不斷收到讀者們提出的同一個問題的不同版本：到底是誰在購買所有這些商品？

這種困惑情有可原。近期的經濟頭條新聞無法拼湊出一幅連貫的圖景：自2020年以來，美國人在非必需商品和服務上大肆揮霍，即使生活必需品的成本飆升。消費者債務與物價同步膨脹，美國人現在的信用卡違約率達到了大蕭條以來未見的水平。工資增長強勁，但通貨膨脹阻礙了大多數美國人藉此改善生活的能力。那麼，是誰在預訂那些頭等艙機票和高檔餐廳的座位？為什麼音樂會和重大體育賽事的門票如此昂貴卻又如此搶手？

彭博商業週刊WNBA應謹慎對待過快擴張球隊數量麻省理工學院利用人工智能加速創業雄心當中央銀行入駐Instagram，尷尬隨之而來全球抹茶熱潮導致日本供應短缺穆迪分析公司最近對消費者支出的一項分析（首次報道於*《華爾街日報》*）給出了答案：富人真的只是在向消費市場發射現金大炮。美國最富有的10%家庭——年收入超過25萬美元左右——現在承擔了全美一半的消費者支出，至少佔國內生產總值的三分之一。如果你記住這一點，許多奇怪的事情就會開始變得更有道理——有時甚至令人不安。

嘿，大款們

美國各收入階層個人消費佔比

來源：穆迪分析

高收入羣體在非必需品上花費不成比例的大量資金並非新現象。但近年來，這一羣體的消費習慣與國內其他人羣的差距變得更為極端。上世紀90年代，收入前10%人羣的消費通常約佔全年消費支出的三分之一。如今，他們的消費佔比已達到自1989年有數據記錄以來在消費經濟中的最大份額。

如此高度集中的財力資源帶來了一系列風險和複雜問題，包括整體經濟脆弱性。如果一小部分人的極端消費習慣是維持大部分經濟運轉的關鍵，那麼這羣人也擁有拖累其他所有人的超常能力。“這讓我感到不安，“穆迪分析首席經濟學家馬克·贊迪表示，他近期分析了所謂的"財富效應”。他解釋道，在運轉良好的經濟中，消費應當"分佈更廣泛，經濟體系也不會因為頂層人羣的財務問題而面臨如此大的風險”。

贊迪評估認為，當前這種風險非常現實。在美國，高收入者往往年齡較大，他們之所以感到資金充裕，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房產所有權和股市投資——由於少數幾家押注人工智能未來的科技公司估值膨脹，股市已飆升至新高。“目前市場估值充其量處於公允價值的高端，更可能是被高估了，接近泡沫水平，“贊迪説，“當市場估值過高時，所有環節都必須完美運轉。而華盛頓當前的局勢顯然不能讓人對一切順利抱有信心。“所有跡象表明，唐納德·特朗普政府打算兑現其發動多線貿易戰等承諾，即使在最樂觀情況下也預示着市場波動。

當國家大部分資源集中在少數人手中時，這種扭曲現象也會體現在日常經濟中。面向消費者的企業需要盈利增長，在零部件或勞動力成本上升時必須維持利潤率。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轉向高端市場，尋找揮金如土的買家。汽車市場就是典型例證：製造商紛紛加大開發富裕階層偏愛的大型豪華SUV，卻減少對經濟型小車的投入。根據考克斯汽車公司對勞工統計局數據的分析，這導致新車平均售價自2014年以來漲幅超50%。如今美國新車均價已逼近5萬美元。當商品服務只有面向富人才能盈利時，受影響的不僅是名牌手包或酒店套房的供應——這改變了整個行業的運作邏輯。

加州比佛利山莊羅迪歐大道的奢侈品店攝影師：雅庫布·波爾齊奇/蓋蒂圖片社財富扭曲經濟圖景還導致事態更難被解讀——無論對經濟學家還是普通人。常規經濟指標已無法拼出完整畫面：物價上漲、消費貸違約激增、招聘停滯，但消費支出未減、股市依舊繁榮。這難道説明美國人真的過得很好？

當然，美國人並非鐵板一塊。儘管我們的命運可能相互關聯，但這種聯繫並不緊密到最富有的十分之一人羣的意外之財就能預示其他人的繁榮與穩定，即便這些財富足以在統計數據上暫時掩蓋日益加深的鴻溝。這很可能是一個相反的警示信號。

贊迪指出，讓國家如此多的經濟資源集中在極少數人手中，其風險遠不止於經濟層面——它正以各種方式侵蝕社會凝聚力，這種影響已滲透到美國生活和政治的其他領域。這會在個人與羣體之間，以及對我們本應信任的制度和機構之間滋生不信任與相互指責，這些制度和機構本應確保社會至少以基本公平的方式運轉。最終結果是經濟脆弱性與社會不滿情緒的結合，這種局面最終可能連高收入者也無法用金錢擺脱。閲讀下一篇：醫療水療如何征服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