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進式交通規劃如何贏得保守派支持——彭博社

目前，大多數社區將不到10%的交通預算用於步行、自行車和公共交通基礎設施建設。

攝影師：Eric Lee/彭博社在我擔任規劃顧問的三十年間，曾與從保守派到自由派的各種利益相關者合作。傳統的保守派政客認真對待公民責任；他們往往彬彬有禮、深思熟慮，並要求詳細的政策分析。無論你是否認同他們的優先事項，都不得不尊重他們的原則。保守主義，畢竟從字面上意味着謹慎與效率，比如更低風險的投資和更高效的資源消耗。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這座墨西哥城的瘦身塔樓一側僅14英尺寬愛爾蘭熱壓法是世界需要的低科技洗衣妙招波士頓市長吳弭在競選升温之際擁抱抵抗特朗普的立場霍楚爾稱特朗普的關税已在損害紐約經濟唐納德·特朗普總統的機會主義民粹主義則恰恰相反。在他上任的頭兩個月裏，特朗普實施了無數輕率且浪費的政策。其中一些政策，比如解僱後又復聘核專家和聯邦航空管理局員工，以及賦予億萬富翁埃隆·馬斯克巨大但不明確的權力，既危險又不負責任。其他政策，比如削減能效計劃，則愚蠢且代價高昂。

在我所在的交通規劃領域，政府試圖清除與“多樣性”和“公平”相關項目的舉措，導致交通研究委員會取消了價值數億美元的基礎數據收集與研究項目，而美國交通部則承諾削減自行車道資金，並關閉其無黨派資源基礎數據收集和研究，同時關閉其自行車道資金，並關閉其完整街道網站，這個無黨派資源曾幫助社區提升交通流動性和安全性。這些舉措不僅會加劇交通擁堵、浪費公共資金，還與保守主義原則相矛盾。

理性的人們應如何應對？我最近的報告《意識形態保守社區的響應式規劃》為與保守派利益相關者合作提供了實用指導。它闡述了傳統保守主義原則及其在公共決策中的應用。通過理解這些概念，從業者可以重新構建問題以引起保守派共鳴，指出不一致和虛偽之處，搭建意識形態橋樑，並將反對者的能量引導回他們身上。

考慮財產權原則。真正的保守派應當支持諸如分區改革（允許建造更高更密集的建築）和靈活的停車規定等改革措施，讓業主能夠建造他們想要的住房，而不被強制要求配備他們不需要的昂貴停車設施。這能提升公平性、可負擔性和經濟機會。

另一個相關的保守原則是消費者主權，即公共政策應響應消費者需求。特朗普似乎認為所有人（或至少所有重要的人）都希望住在郊區住宅並開車出行，因此美國交通部現在優先發展高速公路，並削減對其他交通方式的投資。但這與消費者主權相矛盾。當前的人口結構和經濟趨勢——人口老齡化、可負擔性和健康問題日益突出，以及消費者偏好的變化——正在增加非汽車出行需求。儘管很少有駕駛者願意完全放棄開車，但調查顯示，許多人希望在條件便利、舒適且可負擔的情況下減少開車，並居住在更適合步行的社區。這為更多元化的交通規劃提供了依據，正如支持公共交通的保守派發聲等團體所倡導的那樣。

特朗普政府聲稱支持政府效率，因此應當支持最低成本規劃，該規劃實施最具成本效益的基礎設施問題解決方案。這意味着，例如，在政府擴建高速公路或要求更多路邊停車位之前，應首先應用管理車道、多模式規劃和交通需求管理激勵措施，這些措施已被證明在減少交通和停車問題、提高可負擔性和節省公共資金方面有效。

例如，華盛頓州的通勤出行減少法律要求大型城市僱主制定計劃，通過鼓勵拼車、公共交通和自行車通勤來減少駕車出行。這些政策使普吉特海灣地區的人均車輛出行減少了5%，從而緩解了擁堵，節省了數十億美元的消費者支出和道路成本。

另一個保守原則是，人們應該“得到他們所支付的，併為他們所得到的支付”。這要求駕車者直接為使用道路和停車設施付費，高峯時段價格更高以減少擁堵。像理性基金會、傳統基金會和卡託研究所這樣的保守組織已經倡導這種定價方式，特朗普的美國交通部也宣佈將優先考慮採用用户付費模式的項目，如收費公路。但總統試圖終止紐約市首個擁堵收費的做法與這一原則相矛盾。停止這一計劃將加劇該市的交通問題，浪費資金，並顯示出虛偽。

保守派人士認為，美國公路信託基金應停止資助公共交通，這樣駕車者就能從燃油税和道路通行費中"獲得所支付的回報"。這一觀點出現在諸如右翼政策藍圖“2025計劃”等文件中。但它忽略了兩點關鍵事實：首先，能減少擁堵問題的公共交通確實讓駕車者顯著受益；其次，駕車者繳納的使用費僅覆蓋了道路總成本的小部分。2022年數據顯示，美國道路總支出中僅約半數來自使用費，其餘來自普通税收。換言之，要讓駕車者完全承擔道路使用成本，每車每年的道路使用費需從約500美元提升至約1000美元。

根據我的研究，政府每年在人行道、斑馬線和自行車道的人均支出通常不足80美元，而公共交通補貼約200美元，道路及交通服務約1000美元，此外業主還需為政府規定的場外停車設施支付超2000美元——這筆費用最終通過更高的租金和商品價格轉嫁給消費者。因此，駕車裏程低於平均水平的家庭往往超額支付了基礎設施成本，變相補貼了那些駕車頻繁的鄰居使用的道路和停車設施。

目前，大多數社區將不到10%的交通預算用於步行、騎行和公共交通基礎設施建設，這一比例低於這些方式在總出行量中的佔比（約15%）及其在交通事故傷亡中的佔比（約20%）。此外，非機動車出行方式存在巨大的潛在需求——如果這些方式變得更便捷、舒適和經濟，其使用率將會提升。為實現公平、高效並滿足消費者需求，政府必須實施更多元化的交通規劃。

儘管優先事項不同，保守派與自由派意識形態間仍存在共識領域和潛在合作機會。雙方都重視經濟性，但側重點各異：保守派關注中產階級訴求並傾向市場解決方案，自由派則聚焦弱勢羣體並支持政府幹預項目。雖然雙方都追求高效交通，但保守派致力於緩解交通擁堵和停車難題，自由派則強調多模式可達性以幫助非駕駛者並減少排放。

同樣，保守派與自由派都認同公平目標。保守派強調"授人以漁而非施捨"。這很棒！弱勢羣體需要更具包容性和可負擔的交通系統，包括體現通用設計原則的人行道網絡、自行車道和公交服務，讓所有人——包括殘障人士、育幼家庭和低收入家庭——都能獲得經濟機會。

因此，無論是真正的保守派還是自由派，都有充分理由支持更多元化的交通規劃、高效的道路收費政策以及允許更緊湊填充式發展的改革措施，因為這些舉措能響應不斷變化的消費者需求、提升經濟效率並體現公平性。

這表明未來四年內，政策辯論將不再主要圍繞保守派與自由派之間的分歧，而更多會聚焦於非理性的民粹主義政策與跨越意識形態界限、基於證據的負責任政策之間。成功的關鍵在於根據不同羣體的優先事項來制定政策框架。我建議深入研究保守主義原則，並運用這些原則來挑戰愚蠢且不公正的政策。這或許無法改變民粹主義追隨者的想法，但可能促使真正的保守派重新審視他們對特朗普矛盾立場的支持。

——託德·利特曼是維多利亞交通政策研究所的創始人兼執行董事，該獨立研究機構致力於開發創新解決方案以應對交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