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關税政策令小企業承壓 定價壓力加劇——彭博社

插圖：Zach Hackman為《彭博商業週刊》繪製去年聖誕節，莉茲·皮卡魯茲（Liz Picarazzi）取消了假期計劃，帶着家人前往越南，目的是讓她的業務免受關税影響。她的公司生產防鼠垃圾箱，安裝在紐約市各處。2012年，她開始在布魯克林聯排別墅的後院製作產品。Citibin如今僱傭了八名員工，其中包括皮卡魯茲的丈夫。近年來，該公司蓬勃發展，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市長埃裏克·亞當斯（Eric Adams）的滅鼠戰爭。“如果我沒有生活在紐約市的垃圾和老鼠中間，我的生意就不會存在，”皮卡魯茲説。

彭博商業週刊特朗普的國税局削減措施誘使納税人作弊大學校園裏無休止的災難規劃美國最具企業化城市背後的隱秘億萬富翁以色列的目標是成為世界軍火商Citibin的產品有不同的形狀和尺寸：該公司還生產嬰兒車和郵件包裹的儲物櫃，以及廣告中宣傳的超級堅固、防熊的容器。價格從2000美元一直到15000美元不等。52歲的皮卡魯茲最初在紐約、賓夕法尼亞和康涅狄格州生產她的容器，這些容器由鋁、鋼和竹複合材料組合而成，但在2017年，她將所有生產轉移到了中國，那裏的成本要低得多。“在中國建立生產非常、非常容易，比美國容易，作為一個美國人，發現這一點很糟糕，”她説。

Citibin創始人皮卡魯茲。攝影：查爾斯·凱撒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不久後，前總統特朗普首個任期內對中國進口商品加徵的關税波及她的產品。這些初期關税雖造成衝擊，但最終被取消。隨着2024年總統大選臨近，皮卡魯茲為防範新一輪關税上調，將約三分之一產能轉移至越南。“我當時對自己的佈局相當滿意，‘拍拍自己的背，2024年功課做得不錯，在’中國+1’戰略上拿了A’"，她回憶道。這裏指的是跨國企業在保持中國業務同時分散供應鏈的流行策略。

這種自滿情緒並未持續。特朗普11月勝選讓皮卡魯茲意識到必須徹底退出中國。這位共和黨候選人在競選時承諾將中國商品關税提高至60%。在12月倉促安排的考察中，她啓動了將全部產能遷往越南的計劃——近年來這個國家正成為大小企業尋求中美貿易戰避風港的熱門選擇。

這對夫婦以房產為企業貸款作抵押，如今正惶恐等待特朗普政府四月將針對哪些國家實施對等關税，目標清單可能涵蓋數十個國家，或是美中貿易逆差最大的十幾個國家。“若實施對等關税，我的越南計劃就全完了”，皮卡魯茲表示。

紐約各處的Citibins垃圾桶。攝影師：Charles Caesar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各類規模的公司都在自行進行風險評估，試圖找到以最低成本和最小干擾生產產品的方法。無論是防鼠垃圾桶、拖拉機設備還是刺繡品，所有進口商品預計都會因關税而漲價。

HCC公司首席執行官布萊恩·尼爾森表示HCC Inc.，特朗普政府的政策反覆無常使得未來規劃變得困難。該公司因此暫停了招聘。“我參加了各種經濟會議，聽取了不同的預測，他們都説會給出答案，“他説，“但問題是，在兩小時的演講結束後，他們基本上都會回來説，‘我們也不知道，因為政府不斷改變主意、拖延時間，有時甚至180度大轉彎’，所以你無法制定長期戰略。”

雖然一些小企業按下了暫停鍵，但其他企業正試圖調整方向。蘭迪·卡爾經營着總部位於佛羅里達州的World Emblem International Inc.，該公司在美國和墨西哥生產徽章和補丁。他表示，特朗普一宣佈要對墨西哥加徵關税，他就立刻飛往多米尼加共和國。“我們已經找到了地方，正在談判條款，我們必須轉移資產並配備人員，“他説，“再建一個工廠可不是什麼有趣的事。”

並非所有小企業都反對關税，許多企業多年來一直呼籲保護自己免受低價海外競爭對手的衝擊。美國貿易逆差在1月份激增34%，達到1310億美元的歷史新高，而1月和2月從中國的進口總額接近760億美元，為三年來這兩個月的最高總額。特朗普政府關於關税的“沒有痛苦，就沒有收穫”論點是，美國企業和消費者應該忍受強加給他們的額外成本，以削減貿易逆差並將工作崗位帶回美國。

然而，即使是認同這一觀點的小企業主也不禁對特朗普2.0時代的貿易政策執行方式感到困惑。有時早上還發出關税威脅，下午就變成了暫緩執行。貿易組織全國獨立企業聯合會報告稱，其2月份的不確定性指數讀數是有史以來第二高的。認為現在是擴張好時機的企業主比例自2020年4月（新冠疫情全面爆發的第一個完整月）以來下降幅度最大，而一項衡量投資計劃的指標也接近五年來的最低水平。

特朗普的貿易政策引發混亂

NFIB小企業不確定性指數

資料來源：彭博社彙編的美國獨立企業聯合會數據

擴大的關税政策正威脅着其他國家以犧牲中國利益為代價獲得的經濟收益。2024年越南對美出口激增18%，成為美國第三大貿易順差國。特朗普上任後的兩個月內，Citibin公司中國進口商品的關税從7.5%飆升至52.5%，而對越南貨物的關税則因3月12日生效的鋁鋼關税從零躍升至25%。（與特朗普首個任期的金屬關税不同，此次新金屬關税還適用於螺母螺栓、汽車零部件等下游產品。）

目前該公司估算，今春抵達紐約的五個集裝箱的關税賬單將比特朗普上任前高出13萬美元。皮卡雷齊正試圖從供應商處爭取折扣，並尋找其他節流方式，但預計最終只能將部分成本轉嫁給消費者。她與丈夫嘗試推演特朗普各項關税提案對企業的影響：“我們做了個表格，每列代表一種情景，我總在問’到底要多少該死的列？怎麼又新增一列？’”

皮卡雷齊表示曾考慮將生產遷回美國，但成本核算始終無法平衡。她最近向20家工廠詢價僅獲兩份報價，成本均為亞洲的兩倍。“作為愛國美國人，能在本土生產會讓我非常自豪，但根本沒有銀行願意貸款給我建廠。"繼續閲讀：新"中國衝擊"正在摧毀全球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