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H經費削減：大學資助體系需改革而非縮減——彭博社

間接成本正受到嚴格審查。

攝影師：斯科特·艾森/蓋蒂圖片社

在歐洲二戰結束前六個月，富蘭克林·D·羅斯福總統曾致信他的首席科學顧問。他問道，為戰爭開發的大量技術知識能否刺激和平時期經濟並改善公共健康？1945年提交給國會的最終報告確立了美國資助大學研究的國家政策。

如今，聯邦政府承擔了大學超半數研發支出，其中大部分資金通過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流動。該機構2023年向近5萬項研究撥款逾350億美元。NIH資助的研究催生了從乙肝疫苗、癌症療法到核磁共振掃描和基因編輯技術等拯救生命的創新。

現任白宮認為，這一體系亟需徹底改革。官員們表示，過多聯邦資金被浪費在"設施和管理"上，而這些資金本應直接支持研究。他們的基本批評並非無的放矢。但其提出的解決方案非但無法實現既定目標，還可能阻礙關鍵科學研究。

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NIH）撥款分為直接成本和間接成本。前者是與特定項目直接相關的支出，如設備和材料費用；後者則可能包括跨多個項目共享的費用（例如實驗室水電費），以及行政人員薪資等開支。經過高校與聯邦政府協商，平均間接成本率已從1950年代統一的8%攀升至39%。部分院校甚至超過65%（實際意味着100萬美元的撥款會額外獲得65萬美元的間接費用）。去年，超過四分之一的NIH資金流向了間接成本。

間接成本涵蓋的部分支出對科研發展至關重要，但有些則牽強附會——文書人員與IT員工薪資、停車場維護與牆面翻新，均可被列為間接成本。與此同時，部分高校的行政人員數量已開始超過教研人員。

區分必要支出與行政臃腫並非易事。儘管校方與聯邦政府通過艱苦的費率談判試圖釐清界限，但往往使流程陷入僵局，反而助長校方虛報需求。理論上，統一費率能遏制這種扭曲的激勵機制，簡化流程、節省開支，從而釋放更多直接科研資金（奧巴馬政府2012年曾考慮類似方案）。更理想的是採用分級統一費率體系，既能解決地域差異和研究類型導致的成本差異（這是支持個性化費率的主要理由），又能保持制度公平。

上個月政府提議將間接費用率削減至15%時，可能已經考慮過類似方案，並援引了慈善贈款標準作為依據。若真如此，本應同步宣佈國會增加撥款和加快審批流程的承諾。（高校要獲得資助資格，必須證明其遵守了數十項規定。）這種逐步實施以降低混亂的計劃，或許能實現更審慎透明的納税人資金分配。

然而白宮通過發佈所謂補充指引繞過國會——2017年國會曾否決過類似提案。此舉已遭22個州起訴，削減計劃現已被叫停。（政府計劃提出上訴。）部分高校每年可能損失數千萬美元，正搶先裁員並暫停臨牀試驗。毋庸贅言，這絕非激勵美國創新的良策。

統一間接費用率確實是控制管理支出、確保税款支持核心研究的合理方式。但正如任何科學家都會指出的，細節把控至關重要。若想保持美國在尖端研究領域的全球領先地位，政府應撤回這份魯莽的指引並重新擬定方案。

更多彭博社觀點：

• NIH預算削減將重創美國研究與社區：麗莎·賈維斯
• 削減高等教育資金將削弱美國創新能力：高塔姆·穆昆達
• 特朗普的錯誤DEI政策攻擊可能藴含轉機：克萊夫·克魯克

想獲取更多彭博觀點？OPIN <GO>。網頁讀者請點擊此處，或訂閲我們的每日新聞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