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大通分析師指出華爾街對批評特朗普的擔憂——彭博社
Annie Massa, Sridhar Natarajan, Hannah Levitt
儘管特朗普此後暫停了其大部分大膽計劃，但邁克爾·森巴萊斯特關於自我審查的觀點仍在華爾街引發迴響。
攝影師：阿爾·德拉戈/彭博社一位被傑米·戴蒙譽為"我們公司偉大思想家之一"的摩根大通策略師，正以獨特方式揭示華爾街對公開批評特朗普政府的恐懼。
週一，在唐納德·特朗普轉變關税立場前，邁克爾·森巴萊斯特在45分鐘客户演示結束時特別聲明。這位摩根大通分析師將總統計劃稱為"大錘式粗暴手段"，並解釋出於對公司及同事的考慮，他保留了部分材料。
他的發言基於上週一份報告，其中他主動塗黑了多個段落。報告標題為*《修訂版：解放日CEO前線直言》*，呼應了特朗普宣佈關税當天的命名。
摩根大通邁克爾·森巴萊斯特關於"解放日"後CEO情緒的修訂版報告。來源：摩根大通公司“這是我第一次在電話會議中需要仔細斟酌言辭，不僅要考慮它們如何反映我們對市場和經濟的看法，”Cembalest在演講中表示，並補充道在他超過30年的職業生涯中從未如此謹慎過。
“人們正以本不該有的方式為其觀點和言論承擔後果，”他説，“所以這次電話會議中我已表達了大部分想説的內容——但並非全部。”
儘管特朗普後來暫停了其大部分大膽的關税計劃，但Cembalest關於自我審查的觀點仍在華爾街引發迴響。這提出了一個每週都更具現實意義的問題：當政府政策正引發市場廣泛動盪之際，人們能在多大程度上坦率評價政府？甚至本週，擔心其關税政策的億萬富翁特朗普支持者們也在批評中夾雜着讚美。
“邁克爾全面闡述了政府政策的目標、機遇與風險，”摩根大通代表在聲明中表示。擔任該行資產與財富管理部門市場及投資策略主席的Cembalest拒絕置評。其報告與演講視頻均發佈於銀行官網。
“預期性服從”
琴巴萊斯特在演講結束時並未直接提及特朗普。但這些言論顯然是在特定背景下發出的。本屆政府將大型律師事務所、高校和媒體機構視為其理念與目標的敵對者，此舉顛覆了美國政府與這些機構長期相處的規範。
1991至2008年擔任美國公民自由聯盟主席的娜丁·斯特羅森警告稱，當前存在"預期性服從"的氛圍。
“若沒有準確信息和政策辯論空間，民主政體就無從談起，“她指出。這些問題並非特朗普政府獨有，同樣適用於拜登政府在新冠疫情期間對待科學家的方式。
斯特羅森表示：“每屆政府都會動用所有手段推進其政策。”
白宮發言人在聲明中稱，特朗普團隊正致力於"消除聯邦政府中的浪費、欺詐和濫用行為，包括那些違反聯邦法律的律師事務所和高校”。
企業緘默
大企業和行業協會對激怒政府顯得尤為謹慎。在零售業領袖協會（成員包括塔吉特公司和家得寶公司）中，總法律顧問暫停了針對政府關税政策提起訴訟的動議，儘管該協會認為勝訴可能性很大。
大型律所寶維斯、世達和偉凱已同意提供數千萬美元的公益法律服務，配合政府優先事項以規避特朗普針對其行業的行政命令。
銀行業同樣面臨審查。今年三月，由總統之子埃裏克·特朗普和小唐納德·特朗普運營的特朗普集團，就2021年1月6日華盛頓暴亂後的“去銀行化”指控起訴了第一資本金融公司。特朗普總統還在今年早些時候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上對美國銀行首席執行官布萊恩·莫伊尼漢發起意外抨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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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着銀行合規部門、公關團隊及各級管理層為員工設置的言論護欄正受到嚴密監控，員工在公開論壇的發言被格外關注。
富國銀行知名分析師邁克·梅奧對直言不諱的後果有切身體會。
“我曾因過於直率付出過幾次代價，“未閲讀森巴萊斯特報告的梅奧表示，“反彈風險始終存在——無論是來自個人、企業還是政府。”
在華爾街，Cembalest是一位備受關注的高級分析師，以拒絕投資與伯尼·麥道夫有關的基金而聞名，因為他的團隊無法逆向推算出這位金融家的盈利模式。作為摩根大通億萬富豪顧問瑪麗·埃爾多斯的核心搭檔，他從不迴避爭議性觀點。
儘管如此，Cembalest在週一的演講中強調，他本想納入各界對關税計算公式的尖鋭批評——但表示被告知不能這樣做。
“我收集了他們許多精闢的批評意見，“他在網絡研討會上説。“我們的合規部門不希望我引用這些內容，認為它們過於片面消極。”
以直言不諱著稱的已退休分析師迪克·博夫指出，Cembalest所描述的壓力確實存在，在某些方面甚至前所未有。
“有次我剛發佈報告就接到電話，對方威脅説如果在紐約街頭看到我，就要開車撞死我，“在經紀行業從業逾五十載、去年從Odeon資本退休的博夫回憶道。
“質疑聲一直存在，“他説。“但我從未想過會發展到需要擔心自己政府的地步。而現在確實到了這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