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界慘淡一年給奢侈品的啓示——彭博社

Andrea Felsted

雷內·馬格利特的《光之帝國》正在展出。

攝影師：KENA BETANCUR/法新社奢侈品行業可以從藝術市場的陣痛中吸取教訓。

巴黎世家手袋和班克西藝術品的賣家都受到了去年奢侈品泡沫破裂的衝擊。藝術市場通過確保提供大量價格合理的作品來吸引新買家作為回應。奢侈品牌也應效仿此舉。

疫情期間，勞力士手錶和羅斯科畫作的需求激增，因為年輕人和中產階級用設計師品牌犒賞自己，而超級富豪則沉迷於藝術。奢侈品牌以為好時光永不終結，紛紛提價。某些當代藝術家的炒作也推高了他們的作品價值。

藝術與奢侈品遵循相似軌跡

疫情限制期間，巴黎世家和班克西的需求激增

來源：藝術經濟學，貝恩公司

注：貝恩對2024年預測的中值

然而，這兩個領域的熱情最終都消退了。

彭博觀點貝森特關於銀行拯救國債的觀點是錯誤的油價雖低但（目前）不算便宜保守黨不會因討好改革黨而得救最高法院應對白宮的策略浮出水面據貝恩公司估計，去年個人奢侈品銷售額下降多達3%，至約4140億美元。根據藝術經濟學家克萊爾·麥克安德魯為巴塞爾藝術展和瑞銀集團撰寫的最新行業報告，全球藝術市場表現更糟，銷售額下降12%至約575億美元。這一下降主要是由於最高端藝術品交易量減少所致。需求的不確定性似乎使許多收藏家不願將作品送入公開拍賣。

高價藝術品交易減少衝擊藝術市場

在不確定性中，收藏家不願將作品送入拍賣行

來源：Arts Economics

2024年仍有一些重磅交易，例如埃德·拉斯查的《標準加油站，十美分西部片被撕成兩半》以6830萬美元創下該藝術家拍賣紀錄，讓-米歇爾·巴斯奎特的《無題（ELMAR）》則以4650萬美元成交。僅有一件作品突破億元大關：雷內·馬格利特的《光之帝國》以1.21億美元售出。但總體而言，拍賣成交價超千萬美元的作品數量較2023年下降了39%。

導致去年市場萎縮的另一因素是所謂"超當代藝術市場"的降温——這類作品通常創作於過去20年內，或由售出時未滿40歲的藝術家完成。事實上，近年風頭正盛的KAWS、班克西，以及艾弗裏·辛格、弗洛拉·尤赫諾維奇、尼古拉斯·帕蒂等超當代藝術家，其作品市場均出現收縮。

青年藝術家十大高價成交作品均非去年產生

40歲以下藝術家（以售出時年齡計）拍賣成交價前十名藝術品

來源：Artprice.com

注：因藝術家年齡動態變化，本榜單將持續更新

非同質化代幣(NFT)的暴漲暴跌也加劇了市場下行。藝術信息平台Artprice.com單獨數據顯示，去年藝術家40歲前轉手的作品市場規模僅約2021年值的四分之一。

年輕藝術家首當其衝承受藝術市場放緩衝擊

超當代藝術市場助力疫情後復甦

來源：Artprice.com

與奢侈品市場相似，中國藝術市場同樣呈現萎縮。儘管2023年中國市場表現提振了全球銷售額，但Arts Economics數據顯示，2024年中國大陸及香港地區藝術品銷售額下降近三分之一至84億美元，創2009年以來新低。經濟疲軟、房地產低迷及炫耀性消費興趣減弱均造成影響。

不過仍有積極跡象：三月底巴塞爾藝術展香港展會人氣回升，包括VIP買家在內的內地觀眾重返展會。鑑於美國買家擔憂經濟衰退，市場將更加依賴中國消費者，這一趨勢顯得尤為重要。

藝術品與奢侈品同樣面臨關税威脅。業界期待藝術品能獲得豁免。主要在歐洲生產的設計師品牌處境優於供應鏈集中在亞洲的大眾零售商。但兩個行業都受到股市暴跌帶來的負面財富效應衝擊。當代藝術市場尤其面臨挑戰——若貿易壁壘導致藝術品跨境流通受阻，將雪上加霜。

然而藝術市場存在一個亮點，也為奢侈品行業帶來希望。

Arts Economics數據顯示，儘管2024年幾乎所有板塊都出現下滑，但5000美元以下作品的拍賣總值逆勢增長7%，成交數量增加13%——這很可能得益於數字銷售的發展，使畫廊和經銷商能觸達更廣泛受眾。

2024年藝術品市場：平價時尚當道

當多數價格區間需求萎縮時，低價作品逆勢增長

數據來源：Arts Economics, Artory

Arts Economics創始人麥克安德魯向我透露，畫廊若在藝博會推出定價合理的作品，銷售表現往往亮眼。“這是去年的制勝關鍵——精準把握市場脈搏，“她説道。

奢侈品牌亦當如是。部分品牌正嘗試通過小皮具和迷你包等入門產品重獲失望消費者的青睞，這些單品既能保持品牌調性，又不會因低價而稀釋價值。

路易威登成功復刻了2000年代初期與日本藝術家村上隆的聯名系列，雖包含1.2萬美元的旅行箱等高價單品，但多數產品定價在3000美元以下，部分甚至低於1000美元。同門品牌迪奧新推出的D-Journey手袋起價4000美元——雖非嚴格意義上的平價時尚，但相比經典款Lady Dior手袋6000餘美元的售價顯然更親民。

前路威酩軒集團首席財務官讓-雅克·吉奧尼去年十月曾警告，過度追求平價化恐適得其反。但藝術界通過提供豐富低價選項，似乎成功吸引了可能逐步升級消費的新客羣。當然，兩者的價格量級天差地別——藝術品動輒數百萬美元，而奢侈手袋腕錶多在數千美元區間——但市場機制異曲同工。頂級奢侈品或許需要借鑑這種精巧的營銷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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