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森特關於銀行拯救國債的觀點是錯誤的——彭博社

Paul J. Davies

他們並非鑽石之手。

攝影師：克里斯·克萊波尼斯/CNP當資深政客開始在主流電視上討論晦澀金融法規的技術細節時，你就能確定事有蹊蹺。財政部長斯科特·貝森特上週三美國債市拋售潮中就如此行事，幾小時後特朗普總統推遲了大部分解放日關税。

貝森特週三早晨在福克斯商業頻道與瑪麗亞·巴蒂羅姆對話時，拋出了放鬆監管的計劃，聲稱這將產生巨大影響。“銀行業即將實施的部分放鬆監管措施將修改所謂的補充槓桿率，這將允許銀行在不承擔鉅額資本費用的前提下購買更多國債，“他表示，“因此我們預計將創造出一個新的、更龐大且更持久的國債購買方。”

彭博社觀點藝術界慘淡之年給奢侈品的啓示原油雖廉價卻（尚）非實惠之選保守黨靠討好改革派難以自救最高法院應對白宮的策略浮出水面這番言論值得剖析，但首個重大警示是：財政部長似乎在暗示政府計劃通過調整銀行規則來人為製造美債需求。而且是在日間電視節目上。正值市場拋售期間。這絕非明智之舉，也未能奏效。長期收益率當週飆升，致使一些人認為美債正表現出風險資產的特徵。

美國上一次將國債從銀行槓桿率計算中剔除是在2020年全球市場崩盤時期。雖然貝森特此次表態聽起來像應急之舉，但他此前已多次提議調整這項監管規則。今年3月初他就指出，現行槓桿率規定導致"當施加槓桿限制時，（國債）這個美國最安全的資產卻未被當作安全資產對待”。當天他在紐約經濟俱樂部雖未宣佈具體方案，但已釋放政策信號。

補充槓桿率(SLR)並非衡量銀行穩健性的核心指標——您更熟悉的風險加權資本比率才是。SLR更像一道安全網，通過銀行資本與總資產的簡單對比進行監控。這種計算方式將政府債務與信用卡貸款等同視之。其本意是作為核心資本比率的補充護欄，但當金融體系充斥大量超安全資產或鉅額現金時，反而可能對銀行造成非預期的約束。

許多專家認為SLR改革確有必要——但這並非意味着美國銀行將突然大舉增持國債。事實上即便在市場平穩時期，銀行對持有國債也可能保持謹慎。調整SLR的核心價值在於增強銀行處理大宗交易的能力，維護國債市場正常運轉，特別是在對沖基金引發拋售潮時。

“如果像對沖基金這樣高槓杆的實體決定平倉，監管要求可能會限制交易商為這類活動提供做市的能力，”克利夫蘭聯儲主席、前高盛集團銀行家貝絲·哈馬克在2月的演講中如此表述。

但改革是否會促使銀行不顧一切地增持國債？簡單來看，如果銀行能從無需佔用資本的資產中獲取票息收益，它們當然會樂此不疲。或許如此，但持有過多國債也存在風險，尤其是在市場波動時期。在週五的第一季度財報電話會議上，摩根大通和富國銀行的高管表示，補充槓桿率（SLR）改革可能有助於市場流動性，但對銀行持債規模影響有限。摩根大通首席執行官傑米·戴蒙指出，改革對不同類型銀行的效果可能各異，但他補充道：“我不認為這會改變我們持有國債的規模。”

對於美國大型銀行而言，若將債券歸類為會計科目中的“可供出售金融資產”，任何價格下跌都會直接反映為財報中的資本損失（通過“其他綜合收益累積”科目）。

但如果銀行將國債記為“持有至到期投資”，價格波動將以未實現虧損形式停留在資產負債表上。多數情況下這無關緊要，但在2023年美國利率大幅攀升時卻至關重要。正是鉅額未實現虧損引發了硅谷銀行的倒閉，並引發了對美國銀行國債虧損規模的諸多質疑（筆者認為這些擔憂實屬多慮）。

如果銀行真的相信利率將長期下行，它們可能會大幅增持國債；但如果預期利率走勢難以預測或上升，則可能不會這麼做。貝森特談及銀行作為更龐大、更持久買家時，是在將其與通常對價格波動更敏感的對沖基金作對比。但大型銀行同樣會關注這些因素。

29萬億美元的國債市場確實需要保護，因為它是如今對整體經濟融資至關重要的龐大影子銀行體系的基石。貝森特真正的困境在於：若政府成功重塑全球貿易並大幅降低美國赤字，屆時將少有外國買家持有美元資金迴流美國。僅靠調整補充槓桿率(SLR)無法填補這個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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