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隆·馬斯克、狗狗幣與全能天才神話——彭博社

Gautam Mukunda

他並非全能天才。

攝影師：Win McNamee/Getty Images North America埃隆·馬斯克與DOGE的種種冒險，或許是我們思考領導者方式中存在的一個重大缺陷的終極例證。那就是我們傾向於相信技能和成就是可以遷移的，認為在某一領域表現出色的人在其他領域同樣會令人印象深刻。我將這種超凡（儘管是想象中的）超能力稱為“全能天才”。然而，現實中，成功離不開具體情境。雖然看着馬斯克把美國政府搞得一團糟並不令人愉快，但這或許有助於澄清兩者之間的關鍵聯繫。

彭博社觀點英偉達的海湖莊園晚宴對美國AI來説像是一筆虧本買賣為何這輪關税讓人感覺如此針對個人Meta對科技反壟斷緩刑的希望破滅美元疲軟的願望成真時反而令人恐懼馬斯克和DOGE展示了領導者如何被全能天才的幻想所賦能。馬斯克確實做過非凡的事情。儘管特斯拉公司目前面臨諸多挑戰，但它徹底改變了汽車行業。而SpaceX對航天行業的革命性影響，再怎麼強調也不為過。

然而，一旦他加入政府，情況就變了。舉一個顯著的例子，DOGE解僱了國家核安全管理局的數百名員工，該機構負責核武器的生產與安全以及核廢料場地的管理。但特朗普政府在不到48小時內就撤銷了大部分裁員決定，因為人們清楚地認識到這些員工的工作內容及其角色的重要性。“DOGE的人對這些部門的職責一無所知，”軍控協會執行主任達里爾·金博爾當時説道。

同樣地，為9/11救援人員和倖存者提供醫療保健的項目削減後來也被撤銷，社會保障辦公室的削減也是如此。甚至DOGE的網站也不得不刪除其五大節省開支的主張，因為媒體機構指出這些主張是錯誤的。

無論你對DOGE有何看法，我們都應該同意，意外地損害負責美國核武器的機構是無能的表現。而馬斯克並非個例。看到那些在私營部門取得成功的人被推崇，而他們卻重複俄羅斯關於烏克蘭的宣傳或傳播已被揭穿的疫苗陰謀論，這已成為常態。

這不僅僅是商業問題——全能天才的神話在我們的文化中根深蒂固。在華特迪士尼公司的漫威宇宙中，布魯斯·班納提到他有七個博士學位，這是他多重天才的（荒謬）簡寫。（我個人只完成了一個博士學位，想到再拿一個可能會讓我變成一個巨大的綠色憤怒怪物。）在電視上，你多少次看到一個“科學”專家角色，從DNA測序到黑客入侵電腦無所不能？別忘了那些我們信任的名人，他們向我們推銷從零食到汽車再到處方藥的一切。

但在成就他們的競技場之外，我們為何要聽信這些人？又為何讓他們在缺乏專業知識的領域掌權？

答案在於一種名為“光環效應”的認知偏差——當某人擁有某項突出優點時，我們會不自覺地美化其其他特質。這是因為我們常將智力、魅力、社交能力、忠誠度等本不相關的特質相互關聯。比如若外貌出眾，人們往往傾向於認為其更聰明，即便毫無證據支持。

光環效應使我們把成功完全歸因於個人，而非個人與其所處環境的共同作用。但環境因素幾乎總是至關重要的。

這正是跨界領導者屢屢受挫的原因。約翰·斯卡利在百事可樂銷售汽水所向披靡，卻險些讓蘋果公司脱軌；羅恩·約翰遜在蘋果革新零售後，卻搞砸了傑西潘尼。兩位CEO任職期間，後一家公司的市值都腰斬過半。哈佛商學院教授鮑里斯·格羅伊斯伯格與尼汀·諾里亞研究過從GE（當時美國管理界巔峯）挖來的CEO們，發現只有當新東家面臨的挑戰與他們在GE經歷相似時，這些領導者才能成功。

情境的重要性如此之大，以至於當人們在行業內流動時也會產生巨大影響。格羅斯伯格的其他研究表明，當大多數明星股票研究分析師更換銀行時，他們的表現會下降，因為使他們出類拔萃的技能實際上是銀行特有的。而我自己的研究顯示，來自公司外部的領導者（與內部晉升相反）往往會產生高度差異化的結果：有時他們取得了輝煌的成功，但更多時候，他們會遭遇災難性的失敗。

由於情境的重要性，在某一領域的成功幾乎無法提供關於某人在不同領域成功能力的信息。成功轉換領域是有可能的。（畢竟，迪昂·桑德斯既參加過超級碗，也參加過世界大賽。）但成功的幾率並不高。

所以，別再迷信光環效應。成為一名偉大的投資者或CEO並不意味着某人在外交政策、生物醫學或税率方面也是專家。成功固然重要——但同樣重要的是要認識到，任何一個人能力的侷限通常比我們想象的要窄得多。

彭博社其他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