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酒高峯：全球酒精消費量或已進入不可逆轉的下降趨勢》——彭博社
David Fickling
一個非凡的里程碑。
攝影師：Picture Alliance/Getty Images
在不知不覺中，人類已經跨越了一個非凡的里程碑：酒精消費可能已經進入永久性下降階段。
這是一個至少與文明本身一樣古老的習慣的轉折點。幾千年來，我們一直用飲酒來在社交場合放鬆自己，麻醉自己以逃避生活的單調，或者只是為我們的日子增添一點光彩。我們甚至沒有注意到就放棄了它，這一事實表明，其他長期存在的習慣——從吸煙和性濫交到食用紅肉——可能會同樣無痛地減少。
彭博社觀點有人要降息嗎？有人嗎？費里斯·比勒的關税教訓讓各州在選民驗證方面發揮主導作用白宮剛剛踢進了一個世界盃烏龍球更多父母需要與孩子進行的大學談話直到事實發生多年後，我們才能知道一項活動是否真的過時了。我們消費習慣的變化可能是神秘的，難以預測的。正如任何徒步旅行者都會認識到的那樣，很容易在你真正到達頂峯之前就認為你已經到達了頂峯。
然而，這種轉變確實在發生。葡萄酒產量早在1979年就達到了3750萬公噸的峯值——相當於約500億瓶——此後下降了約27%。數十年來關於每日一杯西拉葡萄酒對健康有益的宣傳未能扭轉這一局面。啤酒似乎也達到了一個較淺的峯值。全球產量目前比2016年下降了約2.6%，當年產量為1.9億公噸，約合5000億標準瓶。
清醒趨勢
啤酒消費量在2016年達到頂峯。葡萄酒自1979年以來持續下降
數據來源：聯合國糧農組織
注：所有數據單位為公噸。
若將烈酒和其他酒精飲料納入考量，情況更加令人清醒。總部位於倫敦的全球飲料行業市場研究公司IWSR數據顯示，近年來人均飲酒量急劇下降，從2013年每位成年人每年飲用5升（170盎司）純酒精，降至2023年的3.9升。1結合人口數據分析，全球酒精消費量在2016年達到254億升的峯值後，已下降約13%。
IWSR消費者洞察主管理查德·霍爾斯特德表示：“宏觀層面上，這種漸進式節制趨勢已持續非常長的時間。老一輩消費者習慣在用餐時飲用相對廉價的酒類，而二三十歲的年輕羣體更傾向於特定場合飲酒，這種代際轉變正在發生。”
近來的發展加速了這些趨勢。無酒精替代品的多樣性增加，以及大麻和其他軟性毒品越來越容易獲取，使得人們更容易戒酒。新冠疫情進一步推動了這一趨勢，將注意力集中在健康上，並鼓勵了一種更有目的性、不那麼專注於喝醉的社交方式。
高端飲品
我們在酒精上的花費更多，但飲酒量卻越來越少
來源：IWSR；聯合國人口司；彭博觀點計算
注：人均消費量以每成年人口純酒精升數計算。總消費量將這些數字乘以聯合國成年人口數據。
每一種看似達到頂峯的惡習的最大希望在於人口結構。根據聯合國的數據，世界人口最近剛剛突破80億，但在2080年代達到約103億之前不會達到上限。理論上，這應該會提供充足的新飲酒者供應。
然而，這可能是一個過於樂觀的假設，因為世界上飲酒最猛烈的地區已經經歷了人口繁榮。繪製出從非洲到東南亞的區域，這些地區將在本世紀剩餘時間裏幾乎全部的人口增長，你看到的是一個更大的穆斯林世界的圖景（包括印度和尼日利亞等地，這些地方擁有一些最大的穆斯林人口）。即使收入增長為當地人提供了更多解渴的機會，這也不太可能成為世界釀酒商的強大市場。
在印度，甚至非穆斯林的宗教羣體也常常禁酒，而歷史悠久的禁酒運動意味着多個邦已全面禁止飲酒。發展中國家一些增長最快的基督教派同樣不飲酒，例如後期聖徒教會和基督復臨安息日會。
禁慾主義的未來
未來人口增長將集中在更廣泛的穆斯林世界
數據來源：聯合國人口司
注：數字表示每年人口增長相對於2019年基線的佔比。
綜合這些因素，不難斷言我們已跨越酒精消費的峯值。若長期人均年飲酒量最終降至3.1升，全球將永遠無法重回2015年254億升的消費水平。這並非天方夜譚：折算下來相當於每位成年人每週約六杯標準飲量，若計入數十億絕對禁酒者對原始平均值的影響，實際飲用量會顯著更高。
這將成為人類歷史上的重大轉折點——自史前時代起，酒精就與文明發展緊密交織。最早的飲酒證據來自以色列拉凱夫洞穴，舊石器時代的納圖夫人約1.3萬年前在此留下了發酵穀物的遺蹟。納圖夫人採集食用野生草籽的習慣可能是穀物馴化的關鍵一步，使人類首次得以定居城市。這表明文明本身或許是啤酒消費的副產品2，而非相反。
自那時起，飲酒量幾乎每年都在增長，與人口增長趨勢一致。唯一真正的例外是中世紀瘟疫等時期，當時驚人的死亡人數可能足以逆轉酒精消費勢不可擋的前進步伐。
對於全球酒業公司而言，這一轉折點看似嚴峻，但其中藴含希望。想想近幾十年來精釀啤酒廠、精品蒸餾坊和幽暗酒吧如何遍地開花——人們心甘情願為一杯雞尾酒支付比一頓正餐更高的價格。
隨着酒精消費量減少，我們可能仍在酒類上花費更多，將消費習慣升級為更優質的烈酒，以匹配日益富裕的生活方式。世界或許正在清醒——但尚未完全拋棄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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