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在嚐到後果前不會停止違法行為——彭博社
Noah Feldman
他獲得了援助。
攝影師:安德魯·卡巴列羅-雷諾茲/法新社通過蓋蒂圖片社
唐納德·特朗普對法治的漠視再明顯不過了。想想看,他任命的三位最高法院大法官都參與了一項深夜的緊急裁決,阻止將更多委內瑞拉國民非法驅逐到薩爾瓦多——而此前法院已以9比0的票數裁定,任何人都不應在未經聽證的情況下被驅逐。
但若不診斷,就無法治癒疾病。要反擊特朗普,國家和法院需要理解他為何對法律發動戰爭,而不僅僅是他正在這樣做。
彭博社觀點白宮退出美聯儲是正確的這次經濟衰退對銀行來説會有所不同倫敦租金飆升。為什麼房東們卻痛苦不堪?耶魯大學暗示私募股權可能已達頂峯儘管這麼想很誘人,但最好的診斷並不是特朗普只是瘋了或想成為獨裁者。他的行為可以從他的動機和過去的行為中理性地解釋。
簡而言之,特朗普在過去八年裏學到了——經歷了兩次失敗的彈劾,三起不了了之的刑事案件,以及一項無力的紐約定罪——當他違反法律時,他基本上付出零個人代價。就像任何對自己的行為不承擔後果的孩子一樣,他得出結論,規則不適用於他。他會繼續違法,直到為此付出代價。
儘管違法行為阻礙了他推行心儀的政策,但特朗普一再表明,他更在意的是其行為傳遞的信息,而非實際後果。非法行徑令對手驚恐憤怒,進而引發大量新聞報道,向他的支持者傳遞出他正在對抗他們不喜歡的精英階層。
當總統本人不願守法時,本應有內部制度制衡迫使其就範。其中之一是司法部的法律顧問辦公室。數十年來,這個簡稱OLC的機構在行政分支內發揮着類似具有獨立思維律師事務所的作用。總統在採取任何可能挑戰法律邊界的行動前,理應獲得OLC的正式備忘錄,其中需分析法律問題並判定該行動可否實施及具體方式。
在正常政府運作中,OLC備忘錄常被視為具有準法律效力。誠然該制度存在缺陷:小布什執政期間,該辦公室律師約翰·柳撰寫的所謂酷刑備忘錄錯誤地(更不用説違背道德地)認定,聯邦法律禁止酷刑的條款並不適用於各種"強化審訊"手段。
但OLC(法律顧問辦公室)體系也可能具備自我修正能力。當傑克·戈德史密斯(現為我在哈佛法學院的同事)接手OLC時,他立即發現了備忘錄中的法律錯誤並予以撤回。這一舉動展現了個人勇氣,也終結了戈德史密斯在保守派法律圈內本應平步青雲的仕途。與此同時,這更是制度自我修復的體現——對早期備忘錄的否定,恰恰鞏固了OLC作為真正獨立機構、能夠遏制行政越權行為的聲譽。
正如戈德史密斯本人所指出的,特朗普已將OLC邊緣化到近乎無視的地步。白宮發佈的行政命令明顯違法時,甚至懶得走形式徵詢OLC意見。一旦這種制衡機制失效,未來政府想要恢復將極其困難。組建一個不唯總統法律理論馬首是瞻、具有公信力的OLC團隊需要時間積澱,而吸引頂尖律師加入的前提,是讓他們確信自己的意見舉足輕重。
再看司法部長這個國家最高執法官員。該職位本可通過堅持總統行為合法性的原則形成制衡,但帕姆·邦迪似乎對此毫無興趣,她更熱衷於在社交媒體上為總統政策站台——即便這些政策明顯違法。相比之下,特朗普政府首任司法部長威廉·巴爾雖為維護特朗普利益不遺餘力(包括破壞穆勒調查),但至少表面上還維持着對法治的虛偽尊重。巴爾擅長通過曲解法律規則來擴張總統權力,而邦迪連這種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關鍵在於,特朗普的行為是理性的,因為他已經移除了對其行為的制度性障礙。他不僅不會因違法行為遭受損失,反而能從中獲益——即便法院阻止了他。
因此,解決之道在於找到方法讓特朗普為違法付出實質性代價。這不太可能來自最高法院(該院已排除了刑事制裁的可能性),也不太可能來自國會(彈劾似乎並不現實)。這必須直接來自人民,通過選舉、抗議和民意調查數據來表達。在我們的民主制度中,人民給了我們唐納德·特朗普。現在,同樣的人民必須保護自己免受他對法律的衝擊。如果我們不這樣做,我們的民主將無法存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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